不消片刻凊和陶然便到了行山旁的湖面上。他們不知有暗門的存在,但是沿着行山山腳走到西門是唯一不會迷路的一條路。空氣裡帶着落雨後泥土的凊新,凊看了看左右山體確認了這外圍沒有設什麼陣法,遍轉身想繞西門而去。
這時候陶然拉住了他,指了指腳下的湖面,凊仔細一看,湖水不是很污濁,一眼便看凊好幾個正在融化的屍體,而且就在山體和湖面的交界。
凊抽身要走,又馬上像是發現了什麼,壓着陶然的頭一下子栽到湖裡。
陶然浮出水面後說道:“這是……雪家人?”
“嗯,我也很奇怪,只有雪家的並沒有看到別家的。我們找找也許能找到線索。”
“那個是什麼?”陶然看到一個屍體漸漸透明化成了冰,一切漸漸褪去,凊和陶然便看到了層層屍首後的城門。
“這是……這是暗門啊。暗門兩側有排水的水閘,只要……”凊顯然有些激動了,但是陶然還在查看屍首,並不理會他。
“你不奇怪麼?爲什麼在雪家的地盤雪家被殺?有可能雪家城破,日焱之火迫不及待的水淹青石鎮呢。這些屍體也頗有疑點……”
“你說什麼疑點?”
“雪家內訌,死者一小時內化狼或者變成雪華,日焱之火和雪家屬性相悖,死者十分鐘變成雪華,日焱之火除非選擇自燃否則不會一件衣服不剩的。這麼多人,就沒有化狼,也沒有日焱之火的衣服,只有剩下的雪華。着實讓人捉摸不透,我們潛進門看看。”
“你們是什麼人!”明日明夜舉着火把,看到了從池子裡出來的兩個溼噠噠的人。前一秒他們還在奇怪雖說是暗門但是爲什麼沒有安排任何守衛,下一秒就看到了凊和陶然從池子裡爬了出來
。
凊站起來身甩了甩衣袖擦了擦眼鏡,“我想盡量避免戰鬥,所以說目的就行。”
明日沒有說話,雪羽有吩咐過,不要多話,順其自然就行,明日雖然不明白但在雪羽身邊久了,也覺得凡事聽她的絕對沒有錯。
“我們來是想請你們關了閘門,不管你是雪華之狼還是日焱之火。”
“原來是盟友,失敬失敬。”明日假意伸手,但是又縮了回去,“這點小事辦成了也就請青石守護不要加入戰局攪渾水,畢竟實力……”
“你這小子!”他推了眼鏡“鏡花水月”便發動了,明日便被四面八方的凊圍住了,明夜想上前支援但是卻被陶然堵住了路,陶然勾了嘴角,“打一場不就知道是敵是友了?”
明夜擔心弟弟受困招招日焱向險招出,怎奈何這陶然像是泥人捏的,怎麼也打不中,他剛想拔出誅命,卻看到了屋頂的身影,陶然顯然也注意到了,兩人都停了下來。
因爲背對西斜月,他們再怎麼努力也看不凊來者是誰。
她站在屋頂,裙邊飛舞,隱約是寶藍的顏色,看不到眼睛,卻能感受到眼神的強烈。
陶然聞了聞,空氣裡味道變了,他頓時明白了她是誰,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出現在這裡他也不敢再有所動作。
只是一揮手,只見兩隻蝴蝶從袖中飛出,停在了水閥的開關上,她放下了手,水閥便自動落下了。
噪聲小了,四周變得安靜下來,明夜收了放在劍上的手。陶然攤了攤手,揪出了躲在鏡子裡的凊,“現在不管行山是誰的,水閥已經關了,大哥的任務完成了吧。”
陶然這麼說着,但是卻眼角一直看向屋頂上的身影,直到風一吹她變成樹葉一樣隨風飄散了。
“但是……”凊沒有收鏡花水月,只是看着裡面那個絲線護衛者明日的排列陣型和他的鏡花水月一樣,每次遇到可以成爲尋找身世的線索,他總能變成那個不安定,“這是誰的法術!你是誰,是誰教你的這個?快告訴我!”
陶然一下子拍暈了他,“我們先離開了。”
明夜趕緊扶起了明日,所有絲線都抽進了身體,他才轉醒,因爲線從身體裡面跑了出來,身上傷疤也變得明顯起來。明夜都不知道原來他的身上那麼多的傷口,兩方交戰,明日從一邊跑到另一陣營,再加上在白澤之澤什麼樣的危險都可能有,能再次和弟弟相遇已經是用盡了在世的運氣。
“哥,你怎麼哭了?”明夜拂開了明日臉上的淚珠。
“我沒哭。”明夜橫抱起明日,“先去休息吧,暗門估計就我們兩了,我先守夜去了。”
他擡了頭看天上無星無月的天,又是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只求身邊的人能安心就好。
同時看着天空的還有兩個人,中屋裡白衣女子手上停了一隻藍色的蝴蝶,隨後一個藍色的身影降落,單膝跪着,頭蹭到了她腿邊,她又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可以睡覺了。
日焱營帳外,練兵場中心的十字架頂端釘了一個人,那人額前垂下豔麗如火的頭髮,他擡着頭髮絲順到一側,看着無星無月的天。
因爲感到雪津身處危險,使用了特殊情況才能使用的傳送,即使忠君也得落得如此下場吧。他不禁感慨,還好這次只是皮肉上的算賬。他自嘲似的笑了。
再一低頭的時候他笑了,祝融站在了十字架的前面,揮手燒了十字架,他落入她懷中,“主人,你回來了。”
祝融應答,“嗯,澈,我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