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那一千年前桃花源,溪水清澈桃花酒釀甜,歪老頭眼迷走失災荒年,白澤帶巫女重修家園,都說神仙不羨人間,萬方重聚在青石哎……”白色牛背上躺着一個白髮道袍臉上蓋了一塊斗笠的人,他翹着二郎腿嘴裡哼着這樣的調調,每段哼完都會換個腿,牛角上掛着個酒葫蘆,牛每走一步葫蘆就像跟着他唱的強調一樣晃動着。
進了桃林他側了側斗笠,又換了個腔調,“如今這世道神仙也消亡,百年修仙終成惘,又是一朝朝代過,又忙鑄劍興軍場……”
突然他感到有人在兩側森林裡過,眼神和氣味甚是敵意。
牛也停下了腳步,突然那身影虛晃一下,閃到了他身後,他在牛背上凌步一動,定格成側臥,左手舉了斗笠擋住了攻勢。
“明明是個女的畫那麼濃的裝,真醜。讓白澤那傢伙給小皇帝選肯定pass,哎呀我都忘了,外面的世界沒皇帝了,都把多少年漢服傳統忘了,也難怪白澤懶得再管。”他透過斗笠頂上的洞洞,看到了襲擊自己的人,“真可惜……”
那女子抿了抿嘴,黑豔紅眸轉眼惡狠狠地盯住他,然後又一揮刀,眼看自己要被那個類似青龍偃月刀,卻和長槍有的一拼的劈到,而且就算是劈到了身上,要是白牛還最終受了傷,也會讓他很痛心難受的,因爲來回鑄劍之海可都要靠白牛車拉着回去,現在這輛還是五百年前雪家還沒搬到青石鎮的時候送的,現在就是去天上的天津口子。
“你是什麼人?”他帶上了斗笠下了牛車,順勢踢掉了長刀的襲擊而且把,摳了摳鼻子,斜眼看着對面丟了長刀的女。誰知她留了刀就走了,打鬥中也沒看出來
她哪門哪派,但他也不是一個上心的人。跟隨白澤的墨玉吳名的頭腦都是一等一的腦內高手,他從來不去爭,像他這樣的只能是在後宮靠一身技能而活的,在政治鬥爭裡千萬千萬不能表態,事事無常,免得受去牽連。最慘的,好幾次都會被丟下墳墓給建造墓穴的人提供工具,不過他也沒覺得自己慘,在墓穴裡等看到周圍的人因爲封墓而餓死,七倒八歪的失去了氣息,自己纔會被這一切的無聊而解脫。
他拿了長刀看了看,又甩手丟到地上,狠狠踏了一腳,“渣渣。”然後翻身上牛背,向着白澤宗家的林子奔去。
當看到桃樹下坐的是陶甄時,他重重地甩了一聲,“我靠。”才小心翼翼的和陶甄搭訕。
“你在等誰?”
“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爲什麼等?”
“爲了一個我熟悉的人。”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麼。擅闖這裡可是死罪。”
“我確實不知道,我只是在這裡等人。”
“那你等什麼樣的人。”
“一個會修墨玉的人。”
“可是你不是白澤,孩子你別在這裡胡言亂語了。”
“應該就是你了……”陶甄把手上的白澤角遞給他,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把了把她的脈,發現她只是睡着了,淡淡笑了一聲,“連問都不問我是誰,剛剛我可是才遭遇了壞人打劫的啊。”
他是認識竺荷的,僅僅是認識而已,但是竺荷卻救過他。白澤被寄養在管竹之狐,分家爲了討好宗家把他送過去陪白澤,他們欺負墨玉,談笑甚歡,就是沒有帶上他的意思。他想
方設法的引起白澤的注意,等到以後會被白澤任命重任了卻了分家的心願,結果他失敗了,不光是白澤連出自宗家祖宗之手的墨玉都沒有搭理一下的意思。
於是心灰意冷的他跑到了竹林裡自制了一間小屋鑄劍,他決定即使辜負了分家的希望,他也不再向理睬白澤,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的度過每一天,壞就壞在,分家對他的期待並非鑄劍而是形體和頭腦兼修的教育,在那時算是違背了家規的大忌。當他鑄了自以爲完美的劍,小屋爆炸了,燒掉了四分之一的管竹林。
管狐族長抓了他,白澤的父親在外面,遠水救不了近火,白澤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便直說了沒印象,白澤確實沒印象,一不是青梅竹馬,二他父親根本沒告訴他,會有除了墨玉吳名其他別人的存在。
對於來歷不明還想攀狐族客人的不知名的人,管狐家一直很“大方”,族長直接甩出了一句,“剝皮,油炸。”
他嚇得當場就癱了,然後他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父親,是我乾的。我想在那裡造一個地宮。”
“那爲什麼你不在?”
“父親這還用說麼?因爲父親說女孩子家家的不能亂跑的。”那女孩低了頭其實是在對地上的他做鬼臉。族長就放過了他,從此他便在那片森林裡修出了管狐禁地。
直到白澤殺死他父親繼承白澤之位,他以爲白澤離開一定帶着墨玉走了,於是從禁地出門便追着白澤跑,但其實墨玉被白澤留在了管竹之狐。
白澤死了,現在這最後一隻角也是他最後一次鑄劍了。
他拿起斷了的墨玉,抱走了陶甄,其上牛背,向女神峰山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