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伏階稱臣

蘇茜悶悶不樂地伺候完她們,獨自坐在房裡發呆。

馬修上次進茜塞莉雅的房間,她都看在眼裡。那麼短的時間,他們根本不可能做什麼,可見,茜塞莉雅並不喜歡馬修。可是,馬修心裡卻一直有茜塞莉雅,但他爲什麼又要去跟瑪奇在一起?

蘇茜腦子裡很亂,怎麼也想不清楚。她喜歡馬修很久了,只是還沒有當面對他表白過。想到馬修心裡只有茜塞莉雅,她心裡就陣陣絞疼。

如今,太陽神親自出現,證明了他給與茜塞莉雅永生,並允許她與任何一個族類聯姻。這對卡尼爾和茜塞莉雅來說,那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對蘇茜來說,卻沒什麼好高興的。因爲茜塞莉雅終於可以和自己愛的男人結婚了,而她,卻依然只能暗戀着馬修。有誰知道這種痛苦?

“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我來做侍女?”蘇茜越想越難過,發瘋般地摔打着屋裡的東西。

發泄一通之後,她又將茜塞莉雅和母親剛剛用過的盤子使勁砸到牆上。只聽噼裡啪啦一陣脆響,盤子摔破了,一塊碎片飛過來,割破了她的手臂。

看着滲出的鮮血,蘇茜不由傷心地大哭:“可惡!茜塞莉雅,爲什麼你能有這麼好的命運,而我不能?”

一整天,蘇茜都神情恍惚,情緒低落。她無意中知道了馬修和瑪奇的事情,心裡越發憋悶。茜塞莉雅可以和王結婚,而她卻不能愛馬修。馬修愛的是茜塞莉雅,卻又和瑪奇在一起,這讓她怎麼接受得了?

再說茜塞莉雅,歷盡艱辛後終於能和母親相聚,簡直無法形容那種複雜的心情。她帶着母親去遊覽落加山谷的風光,述說她兩次穿越而來的經歷和見聞。

當她們站在海邊,看着遠遠的神廟那邊,太陽神的雕像發出耀眼的金光巍然屹立,兩人都感慨萬千。

茜塞莉雅對母親說了自己是怎麼把神像推入海中,又是怎麼和卡尼爾一起被太陽神懲罰;卡尼爾爲她受了傷,還拼命保護她的種種情景,母親也連誇卡尼爾是個好男人。

“媽媽,你不知道,我第二次穿越,是到了撒哈拉大沙漠。當時並沒有遇到卡尼爾,而是遇到了另一個男人,他叫費迪勒,住在巴格達。”茜塞莉雅臉上盪漾着溫情,陷入了美好的回憶。

女神問道:“哦,那你爲什麼沒和他在一起呢?”

茜塞莉雅笑笑,感嘆道:“哎,也許這就是緣分吧。那天,是我跟費迪勒結婚的日子,我坐在駝車上,在街上游行,去和費迪勒會合。可是半路上,卡尼爾突然冒出來,然後就把我給搶走了!”

“啊,搶親?”女神驚訝地說,“居然還有這等事!那,當時你一定很爲難吧?”

茜塞莉雅不好意思地說:“我見到卡尼爾,什麼都忘了。我是自願跟他走的,他沒有逼迫我。我覺得很對不起費迪勒,可是,他們兩人,我更愛卡尼爾。”

女神皺眉道:“這麼說,費迪勒一定很傷心,你怎麼補償他呢?”

茜塞莉雅低下頭說:“我沒有補償他,因爲他們都要抓卡尼爾,想把我奪回去,我就匆匆和卡尼爾一起離開了。”

女神想了想說:“既然如此,只能說明他不是你的。不過,他那麼愛你,就這麼被搶了新娘,一定很痛苦。這樣吧,我抽時間去看看他,替你做點補償。”

“真的?”茜塞莉雅驚喜地說,“那太好了!謝謝你,媽媽。”

女神撫摸着她的頭髮說:“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要爲你着想了。對了,雖然太陽神已經出面替你澄清,並說明了給你的許諾,可王后那裡,對你還是很有成見。我估計,她不會輕易讓你嫁給卡尼爾,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茜塞莉雅的臉色頓時憂鬱起來,擔心地說:“她一直以來都只把我當作一個僕人,覺得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尊貴的神裔。還有,她覺得我會帶給勒森巴族災難,所以堅決不同意我跟卡尼爾在一起。”

女神笑道:“現在,你也是尊貴的神裔,而且不會帶給他們家族災難,並不是那個卑微的女僕了。可是,我擔心她還是會爲難你,你要處處小心纔是。雖然太陽神沒有收走我的神力,可我也不能用神力壓制他們,逼他們同意你做王妃。”

茜塞莉雅難過地說:“我知道,我也不想讓媽媽你爲難。這樣吧,我去找艾琳娜談談,看看她想怎麼樣。”

女神點點頭,母女倆就回到了城堡。

晚飯時,沒等茜塞莉雅開口,卡尼爾就宣佈說他將在月底前迎娶她,封她爲妃。但是根據血族的規矩,一個家族只能有一個王后,在王后退位或意外身故之前,她的稱號只能是王妃。

茜塞莉雅看了看艾琳娜,見她眼中露出驚訝和不滿,表面上卻依然鎮定自若,心裡暗暗佩服。既然卡尼爾已經說了,她不表態似乎不太禮貌。

於是,她先是對艾琳娜敬了點頭禮,又對卡尼爾感激地一笑說:“沒關係的卡尼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稱號無所謂。但是,我必須是你唯一的,正式的妻子,這個名分不能少。”

卡尼爾點頭道:“那是當然!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唯一的、永遠的妻子!”

艾琳娜冷冷地插道:“我這個王后還沒說話呢,你們倒是說得開心!”

茜塞莉雅馬上說:“對不起,王后陛下!這件事情,當然要得到你的許可,我們不會揹着你結婚的。如果你實在不同意,那,我們只有先不結婚。”

女神對女兒的表現非常滿意,對她笑了一下。

艾琳娜也很驚訝,以她對茜塞莉雅的瞭解,是不可能這麼乖巧的。可是,當着衆人的面能說出這番話來,確是給了她這個王后很大的面子。她要是再橫加阻攔,反而顯得太沒風度了。

於是,她微微一笑說:“茜塞莉雅,其實我本人是很喜歡你的。你人長的漂亮,性格又活潑可愛,而且對卡尼爾的感情很深,也爲他付出了許多。我們勒森巴族不能對不起你,也不能傷了你的心。但是,有些話,我還是必須說清楚。”

卡尼爾以爲母親還是要爲難茜塞莉雅,就低聲提醒說:“母親,連太陽神都許可了,你可不要讓我爲難。一句話,我只要茜塞莉雅!”

艾琳娜也低聲回答說:“卡尼爾,你先聽我說完。我這個王后總還是要做的吧?”

卡尼爾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他已經決定了,如果母親還要爲難茜塞莉雅,那他寧可得罪母親,也不願意讓茜塞莉雅傷心。

茜塞莉雅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心裡忐忑不安,悄悄在桌下握住了母親的手。

女神感覺出她的緊張,回握了一下,一直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好讓她安心。

艾琳娜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茜塞莉雅,要做勒森巴族的王妃,不是隻有愛就可以的。還有責任,願意爲家族犧牲和付出一切的意識。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遵守家族的規矩,不能隨心所欲。”

茜塞莉雅點點頭說:“是,我知道了。”

艾琳娜對她的態度很滿意,又說:“從我以前對你的瞭解,你對規矩不是很在乎。以前怎麼樣,我不管,但你要做勒森巴族的王妃,這些場面上的東西還是要的。”

卡尼爾覺得母親有些古板固執了,但還是說:“母親,我會教她的。”

“哼,我現在是在和她說話,你先不要插嘴。”艾琳娜不高興地說。

卡尼爾皺了皺眉,擔心地看着茜塞莉雅。她雖然緊張,卻還是對他笑了一下,做了個OK的手勢。卡尼爾會意地笑了,他相信她能應付得來。

“是,我會努力的!一定遵守家族的規矩,有什麼不懂的,還請王后陛下多多指點。”茜塞莉雅滿懷信心地大聲說道。

艾琳娜優雅地點點頭說:“嗯,那好,從現在開始,除了在房間內,你必須對卡尼爾稱臣。在我面前,也必須遵守臣子的禮節,因爲我是勒森巴族唯一的王后!”

“什麼?”卡尼爾大驚,“她就要做我的妻子了,不用在我面前稱臣吧?她和我是平等的!”

茜塞莉雅也有些茫然,呆呆地看着卡尼爾和他母親。

女神小聲說:“這並不難,你該給她保留一點做王后和婆婆的尊嚴。”

“好吧,媽媽。”茜塞莉雅有些不安地說,“我可以忍。”

艾琳娜對卡尼爾這麼跟她說話很生氣,一拍桌子說:“不管茜塞莉雅對家族有多大的功勞,她在你我面前,永遠都是臣!你是血族之王,而我是唯一的王后,你的母親。如果她連這點必須的尊重和禮節都做不到的話,那就沒有資格做勒森巴族的王妃!”

卡尼爾覺得這對一向隨性,嚮往自由的茜塞莉雅來說太難了,試圖勸說母親回心轉意。可是艾琳娜一再堅持,還說如果茜塞莉雅做不到,要馬上就趕她出城堡。

“茜塞莉雅,我母親就是這麼固執,希望你能諒解。”卡尼爾難過地說,“我不想爲難你,但是我也不想讓我母親把你們趕出去。要不這樣吧,折中一下,在大廳裡,和有外人的時候,你必須按照禮節來對我和母親伏階稱臣。但是私底下,我們是平等的,不用在乎這些禮節。你說呢,母親?”

艾琳娜想要反對,但見卡尼爾懇切地看着自己,心裡又軟了。

她還在猶豫,卡尼爾就說:“如果你不答應,我寧可不做這個王。我會帶着茜塞莉雅和她的母親遠走他鄉,永遠離開落加山谷!”

聽他這麼說,茜塞莉雅十分感動,轉頭看着母親說:“媽媽,他……”

女神拍拍她的手,站起來說:“尊敬的王后陛下,卡尼爾王,你們的要求並不過分,這是應有的規矩。我相信,我和茜塞莉雅都做得到。我只希望,卡尼爾能夠一心一意地愛茜塞莉雅,不要對不起她,不要冷落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艾琳娜見氣氛有些僵了,也擔心卡尼爾真的會帶着茜塞莉雅永遠離開落加山谷,就勉強笑了笑說:“女神,真是委屈你們了。我也是怕別人笑話,畢竟王妃是個代表家族地位的身份,她的言行舉止影響的不僅僅是自己。我也相信,卡尼爾會兌現他的諾言,好好愛茜塞莉雅的!”

卡尼爾見母親這麼說了,高興地跑過去抱起茜塞莉雅喊道:“太好了!我們明天就結婚!”

艾琳娜皺眉道:“明天?太倉促了,婚禮不能太寒酸,至少得準備一個月。女神,我還要準備給你的禮物,你看,能不能把時間推遲一個月?”

女神笑道:“這裡是落加山谷,你是王后,你做主。”

艾琳娜滿意地點點頭,又嚴肅地對卡尼爾說:“卡尼爾!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我們得好好準備準備。還有,以後在別人面前,你們不能有這樣出格的動作。這會讓別人認爲,我們勒森巴族是個沒有禮教的家族!”

卡尼爾放下羞紅了臉的茜塞莉雅,興奮地說:“好,就聽母親的!”

於是,茜塞莉雅按照宮廷禮節,鄭重其事地行了屈膝禮,低頭對卡尼爾說:“茜塞莉雅,拜見吾王陛下!”

卡尼爾連忙扶起她說:“好了,好了,不必了!”

茜塞莉雅莞爾一笑,又走過去對艾琳娜行禮說:“王后陛下,感謝你的寬容大量。茜塞莉雅拜見王后陛下,願你永遠年輕美麗,身體健康!”

艾琳娜點點頭說:“嗯,這纔像樣。給,這個寶石戒指,是莫南王送我的。今天我轉送你,表示勒森巴族接受了你。以後,你就是勒森巴族的王妃了。但是正式的稱號,必須等到婚禮結束之後。”

“是,謝謝王后陛下!”茜塞莉雅又施一禮,雙手接過了那枚寶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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