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心情就不好,再加上打了一架還被人各種批評,茜塞莉雅煩躁得真想砸玻璃打碗。
她不想回家,現在回去還早,還不到吃飯時候。下午兩點要去訓練,她不知道那麼久的時間要怎麼熬。
看熱鬧的人都散光了,只剩下她自己在那站着。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哆嗦。感冒還沒有完全好,父親叮囑她今天晚飯後再去輸液,可她不想去。怎麼辦呢?
手機響了,是杜康,問她還想不想知道他打探來的消息。
“當然想了!”茜塞莉雅不假思索地說,“我今天煩透了,你要是不給我帶點好消息,我就把你閹了!”
杜康一愣,奇怪地說:“喂,你沒事吧?”
茜塞莉雅也發覺自己說話的語氣衝了點,就緩和了一下說:“嗯,我在學校,沒課了,見面再說吧。”
半小時後,杜康出現在校園門口。他坐在一輛出租車裡,見茜塞莉雅來了就下來接她。當出租車離去,後面有一輛黑色小轎車也悄悄尾隨而去。
杜康將茜塞莉雅帶到一個書店,這店與其他不同,有個露臺可以邊看書邊吃小吃,喝飲品。他們叫了兩杯茶,三碟小點心,坐在靠邊的位置。
“有人跟蹤你。”杜康將茶杯送到嘴邊低聲說。
茜塞莉雅警覺地四處看了一圈,疑惑地說:“沒有呀。”
杜康笑了一下,用下巴朝下面的街上指了指。茜塞莉雅隨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有幾個人走過,沒什麼特別的。她覺得杜康在逗她玩,就沒在意。
“算了吧,可能是你的追求者。”杜康見她無所謂,自己也沒感覺到殺氣,就輕鬆地說。
茜塞莉雅早已等不及了,敲敲桌子道:“哎,少廢話,快把你打探來的消息告訴我!”
杜康喝了口茶,將上身朝前傾了傾,靠近茜塞莉雅的臉,嚴肅地說:“你真的想知道?”
“嗯!”
“不後悔?”
“不。”
“保證不打我?”
“當然。”
“也保證不閹了我?”
茜塞莉雅沒耐心了,生氣地一拍桌子道:“喂!你幹什麼?愛說不說。”
她這一拍,全在杜康意料之內,卻引來旁人不滿的目光。杜康看看周圍,朝她做了個遺憾的手勢。
“好吧,”茜塞莉雅壓低聲音說,“你知道該怎麼做。”
於是,杜康用密語說:“我查到,你母親經常和那個劉教練秘密接觸,也許他們有一種很奇特的關係。”
茜塞莉雅一驚,她之前聽杜康說查到與她的身世有關的東西,就開始懷疑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現在再聽他這麼說,越發懷疑了。
她緊張地問:“怎麼回事?”
杜康悄悄瞥了樓下一眼,剛纔他覺得可疑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或許只是他神經過敏?但願如此吧,自從茜塞莉雅請他幫忙跟蹤母親,他就覺得這個女孩有很多秘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捲入了一場可怕的事件當中。
雖然他還不知道是什麼事件,可這件事卻讓他異常興奮。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就算有危險,他也一定要去做。
見他不說話,茜塞莉雅催促道:“快說啊,什麼關係?”
杜康搖搖頭說:“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覺得不尋常。如果劉教練只是你的教練,那你母親爲什麼每天都和他有不止一次的聯繫?”
茜塞莉雅想了想說:“因爲我媽媽關心我訓練的情況啊。”
“那也用不着那麼密切吧?”杜康懷疑地說,“我聽到你母親跟劉教練說,他們從把你帶回家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你不是個普通的孩子。現在你可能知道了些什麼,他們必須儘快行動。”
這番話聽得茜塞莉雅一愣一愣的,怎麼感覺那麼像諜戰片裡的對白?
她歪着腦袋看着杜康,眉頭緊皺,遲疑地說:“你是編來哄我的吧?我媽媽怎麼可能那麼說?”
杜康無奈地聳聳肩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不過沒關係,有另外一個證據可以證明我沒有說假話。來,聽會兒音樂吧。”
說着,他將自己的手機插上耳機,又把聽筒遞給茜塞莉雅。
茜塞莉雅嘟着嘴說:“聽什麼音樂啊,真是的!”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耐着性子聽了下去。
先是一陣輕微的滋滋聲,接着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茜塞莉雅一聽就聽出來了,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
母親說:“劉衝,我感覺,小雪已經發現了什麼。在她知道真相之前,我們必須儘快行動。我已經和老米說了,一定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快想想,以前還有什麼證據留下來的,要趕緊毀掉,千萬不能讓她知道!”
劉教練說:“嗯,我也覺得她有點問題,應該不是在談戀愛的那種。你們有什麼疑問落在她手上了嗎?”
母親說:“沒有。從我們把她帶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不是個普通的孩子。現在她可能知道了些什麼,今晚我親自去找一下吳先生,商量一下怎麼做。”
劉教練說:“好吧,爲了不讓米伊雪懷疑,你還是儘量少來找我。能電話說就在電話裡說吧,我相信她不可能監聽你的電話。”
母親答道:“好,有什麼事再聯繫,我先走了。”
談話到這裡結束,茜塞莉雅聽得目瞪口呆。
杜康把耳機扯下來,微微一笑說:“怎麼樣,這都是現在流行歌壇的新歌,好聽嗎?”
雖然明知道杜康是爲了掩飾而故意這麼說的,茜塞莉雅還是不能抑制住自己的震驚。
她大睜着雙眼,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說什麼。眼睛裡好像有沙子,她使勁眨了幾下,卻還是有眼淚滾下來。杜康見了,忙坐到她身邊,用紙巾幫她拭去淚花。
“別急,可能是我們想多了。”杜康用密語說。
茜塞莉雅點點頭說:“好聽,真好聽!”
杜康也故意大聲說:“我就說嘛,你聽了一定會感動的。肚子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說完,他扶起已經有些癱軟的茜塞莉雅下了樓。街對面,黑色轎車裡的人點燃了一支菸,靜靜地等候着。
二十多分鐘後,杜康與茜塞莉雅在一家飯店落座。爲了說話方便,他們要了一個小單間。飯菜上齊,茜塞莉雅卻一點胃口也沒有,拿着筷子在碗裡輕輕敲擊,一口也沒吃。
杜康勸道:“來,吃點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堅強。我會繼續調查,搞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當然,前提是你想知道。”
茜塞莉雅搖搖頭說:“不,不要查了!我不想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說完,她痛苦地埋下頭去,輕聲啜泣起來。
杜康見她這樣,心裡也有幾分難過,就放下筷子在她耳邊說:“好,那我就不再查了。你父母對你很好,別去想了,好好享受生活吧。對了,你以前不是一直纏着要我教你密語嗎?”
茜塞莉雅擡起頭來,眼淚婆娑地說:“你不是說,這個別人學不了嗎?”
杜康將下嘴脣縮進嘴裡裹了一下,又吐出來說:“嗯,的確是這樣。不過,我還可以教你武功啊。”
茜塞莉雅嗤笑道:“切,少來了!你會武功?我怎麼不知道!”
杜康擦了擦鼻尖說:“我只是高人不露相而已。”
茜塞莉雅心裡仍然纏繞着剛纔聽到的那段錄音,愁雲將她整個人都裹住了。她嚼着杜康夾給她的菜,卻什麼味道也吃不出來,只知道自己是跟他一起吃飯。
母親和劉教練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如果是,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說她不是個普通的孩子,是說她有異能呢還是說別的?可父母都是異能者啊,有個有異能的孩子不算奇怪吧?
吃完飯,杜康把茜塞莉雅送到訓練室,然後去上班了。她站在門口,半天沒有進去,腦子裡全是劉教練和母親在一起的鏡頭。有那麼一刻,她竟然想到,也許自己是母親與劉教練的孩子!
這個可能嚇得茜塞莉雅頭暈腦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然後一腳踏空,從高高的階梯上摔了下來!
“啊!”茜塞莉雅嚇得大叫,包也甩到一邊。
就在她幾乎落地的時候,一個人嗖地竄了出來,攔腰抱住她,自己先落地了。
茜塞莉雅躺在那個人身上,只覺得眼冒金星,心臟也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你沒事吧?”那人擔心地問道。
茜塞莉雅顫抖着說:“沒,沒事,謝謝你。”說完爬了起來。
“沒事就好。”那人說着也爬了起來。
茜塞莉雅定睛一看,原來是劉教練。
她驚奇地說:“教練,怎麼是你?”
劉教練說:“啊,今天有個新來的同學,我正要去迎接,剛好看到你掉下階梯。你病還沒好,身體還很虛,走路要專心。這要是摔壞了,你爸媽不知該有多着急啊!”說完撿起地上的包還給她。
茜塞莉雅聽他提起自己的父母,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她悶悶不樂地點點頭接過包,然後一步挨一步地朝裡面走去。
劉教練在後面說:“你今天不用練,讓大師兄教你意念移物的修煉方法就可以了!差不多到四點的時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茜塞莉雅頭也不回地說:“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