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神秘的儀式

大婚典禮的時間定在次日早上十點,茜塞莉雅經過了這些日子的折騰,竟然萌生了逃婚的念頭。

當她對母親說出自己的想法,卻被女神一頓臭罵。

“你和卡尼爾能走到今天,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你們一起經歷了幾次生死,還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困難。那麼多你都挺過來了,怎麼會因爲現在的一點點煩惱就想放棄呢?”

茜塞莉雅委屈地說:“可是,我真的覺得,我不太適合做王妃啊。”

女神語重心長地說:“茜塞莉雅,你現在不要想着自己是否適合做王妃。一個家族,一個王室,肯定要有它的規矩,否則怎麼治理下面的人?你既然選擇了卡尼爾,就要努力適應他的身份和你現在的地位。”

茜塞莉雅一屁股坐在桌旁,煩躁地抓着頭髮說:“可是我討厭這些該死的禮節啊!媽媽,難道你不嫌煩嗎?”

女神生氣地說:“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以因爲嫌禮節繁瑣就不結婚呢?難道你不愛卡尼爾了?你之前爲他付出的那麼多,豈不是白白浪費?”

茜塞莉雅覺得腦袋裡木木的,像是澆了幾大桶糨糊進去。她抱着頭苦惱地抓來抓去,好像這樣就能把煩惱都趕出去似的。

女神坐下,指着屋裡那些新增的擺設說:“你看看,爲了討你的歡心,卡尼爾特地叫人去買來了這些中國的東西,把這裡佈置成你想要的樣子。他爲了你,甚至願意不做這個王,也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你怎麼可以辜負他呢?”

“哎,”茜塞莉雅突然驚喜地站起來說,“對了,那就叫卡尼爾不要做王了,跟我一起去人類社會,做對普通的夫妻多好!”

女神訓道:“你知道這樣叫什麼嗎?這叫不負責任!愛不是任性而爲,不是遇到一點點不開心,不順心,不高興就可以逃避的。茜塞莉雅,你既然愛卡尼爾,就該爲他想想。他是一個大家族的王,需要擔負起這個家族的責任,還要奉養他的母親。雖然他母親沒有他也可以活,但有兒子在身邊和沒有是不一樣的。艾琳娜已經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這個兒子,因爲卡尼爾是她最後的寄託。你懂嗎?”

聽母親說完這麼多話,茜塞莉雅沉默了。

確實,她不能太自私。不能因爲自己煩艾琳娜,就要卡尼爾放棄做王,跟她去做普通人。可是,有這樣的一個婆婆,真的很討厭啊,怎麼辦呢?

女神拍拍她的手說:“好了,別胡思亂想了。今天就是你的新婚之夜,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那個小孩子了,而是勒森巴族的王妃!既然選擇了做卡尼爾的王妃,就要做得像樣。即使你不是這個家族最棒的王妃,也要儘量做到最好。”

茜塞莉雅無奈地說:“哎呀,知道了。我儘量吧!”

十點差一刻,蘇茜來請茜塞莉雅和女神到大廳,說是要開始舉行婚禮了。

女神笑着幫茜塞莉雅整理好衣服和頭髮,然後牽着她的手出了門。

路上,蘇茜感慨地說:“茜塞莉雅小姐,你真命好,可以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

茜塞莉雅一愣,覺得她話中有話,就停下來說:“蘇茜,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盡力。”

蘇茜苦笑了一下說:“謝謝你,茜塞莉雅小姐。再過一會兒,我就該改口稱你王妃了,我的事情,你怎麼有空管呢?”

聽她這麼說,茜塞莉雅越發要管。她也不顧時間就要到,就這麼站在那裡,要蘇茜把事情說清楚。

蘇茜哪敢耽擱王妃和王的大婚?嚇得急忙說:“算我求你了!你先去舉行婚禮,完了再來管我的事情好嗎?這件事情,我覺得你不一定管得了,但我相信你會用心的。我感謝你的好心,可是請你先去結婚!”

女神也勸道:“時間到了,先去大廳吧。蘇茜的事,一會再說。”

茜塞莉雅見她們都不肯說,心裡越發惱了。

她乾脆一跺腳說:“蘇茜,我命令你趕快說!你要是不說,我就不結婚了!”

“天哪!”蘇茜嚇得行禮道,“尊敬的王妃陛下,蘇茜只是個僕人,可不能耽誤你的大婚典禮啊。你這樣,叫蘇茜怎麼擔當得起?”

旁邊兩個男僕也勸道:“請王妃陛下到大廳行禮。”

茜塞莉雅很生氣,大聲說道:“好!你先告訴我怎麼回事,回頭我再來管!既然我是王妃,我就不信沒有我管不了的事!”

她這番話很有氣勢,別說女神和蘇茜了,連那些男僕都很佩服。

女神點點頭說:“好吧,我們就等你一會兒,但你得快點。”

茜塞莉雅得意地一咧嘴,對蘇茜說:“聽到了嗎蘇茜?快說!”

見她們母女倆這麼爲她着想,蘇茜十分感動,終於說:“我希望可以和馬修少爺結婚,可是他現在和瑪奇小姐在一起,我只是個僕人,我……”

“好了,我知道了!”茜塞莉雅打斷她的話說,“這件事情我管定了,你就等着嫁人吧。”

說完,茜塞莉雅大踏步朝大廳走去,蘇茜則站在那裡目瞪口呆。

女神催促道:“蘇茜,王妃已經答應幫你了,還不起來去伺候?”

蘇茜如夢初醒,急急忙忙趕了上去。

血族的婚禮並不像在西方人間常見的那樣,一對新人,雙方父母,牧師,親友,然後在教堂交換戒指,宣誓。當茜塞莉雅走進大廳,馬上感覺像是走進一個神聖的殿堂。

大廳裡金碧輝煌,所有的燭臺都點亮了,還多了許多黃金飾品。這裡站滿了家族裡的貴族,長老以及一些茜塞莉雅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他們都身着盛裝,好像在參加一個有史以來最盛大的慶典。

不過也對,家族的王大婚,這本來就是很隆重的慶典。只是爲什麼會有種神聖得不像是結婚,倒像是敬神的感覺?

茜塞莉雅剛纔爲了走路方便,把蒙着臉的頭紗掀開放在後面。現在見到大廳裡有那麼多人,那麼正式,頓時有些拘束。

正中留出了一條路,兩排美女捧着聖盃,穿着一樣的潔白長裙,輕聲唱着好聽的歌。茜塞莉雅沒有聽過,只是能聽懂。大概意思是說上天安排他們倆相遇,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他將傾盡一生來愛她,她也將爲他奉獻自己的全部。

蘇茜趕上前來,喘着氣提醒說:“王妃,快把頭紗放下來!”

茜塞莉雅愣了一下,伸手放下了頭紗。

女神也來了,被請到中間站立。不一會兒,艾琳娜挽着卡尼爾的胳膊從另一道門走進來,對着在場的人揮手致意。

“雙方父母行禮!”長老高聲宣佈道。

可是,因爲卡尼爾的父親已死,而茜塞莉雅的父親又不能來,所以這場雙方家長的見面儀式,就只有兩個女人相見了。

只見卡尼爾把艾琳娜扶到女神面前,然後點頭鞠躬退下。茜塞莉雅還在發呆,蘇茜卻已把女神的手放在她手裡,叫她學卡尼爾的樣兒,把母親領到艾琳娜面前。

茜塞莉雅哦了一聲,忙拉起母親的手朝艾琳娜走去。

艾琳娜見茜塞莉雅有些呆滯,心裡很不高興。可已經到現在了,又不能停止重來。她壓下心頭的不悅,對女神微微一笑。

女神走到艾琳娜面前,對她點點頭說:“尊貴的王后陛下,從現在開始,我就把女兒茜塞莉雅交給你了。今後,茜塞莉雅就是勒森巴族的王妃,生死都應先以勒森巴族爲重。如若背叛,甘願接受任何處罰。”

艾琳娜也點點頭說:“我發誓,勒森巴族會像愛戴他們的王一樣,愛戴新王妃茜塞莉雅。如果勒森巴家族有對不起王妃的地方,同樣願意接受王妃、以及女神的處罰。”

茜塞莉雅在一邊看得心煩,這樣也叫舉行婚禮嗎?真是的,這完全是在互相賭咒發誓,拿她做賭注罷了。

她們兩人說完,各自退開,由長老主持。

長老先是鄭重地對大廳中那張桌子上敬供的聖盃行禮,然後用一柄短劍刺破自己的手指,往裡面滴了一滴血。完了,他又張開雙臂,唸了一段咒語。

這些咒語茜塞莉雅聽不懂,猜測可能是對祖先宣告今天卡尼爾結婚的事情,並祈求保佑之類。

唸完咒語之後,女祭司露絲出現了。她一身雪白長裙,頭上戴着白色花環,只是留有綠色枝葉,看上去十分清新可人。

露絲一出現,衆人紛紛行禮。露絲走到桌前,對長老說了句什麼,長老就雙手攤開對她鞠了一躬,然後退在一邊。

茜塞莉雅看得莫名其妙,感覺這越來越不像婚禮了,反而更像是祭神儀式。她剛想問蘇茜這是怎麼回事,蘇茜就跑到露絲面前跪下,雙手掌心向上,低頭等候。

“奇怪,她們在搞什麼鬼啊?”茜塞莉雅好奇地自言自語道。

露絲轉身從聖盃裡用手捧出一些液體,放在蘇茜的手心裡。茜塞莉雅仔細一看,那液體呈紫紅色,既像葡萄酒,又像是血,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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