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沒有你才孤單

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能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走過那些一直想去,卻沒能去的地方。

躺在客棧的牀上,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茜塞莉雅覺得她這一生還是算很精彩的。她纔不過二十三歲的年紀,能在中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市生活,又到過百度都找不到的落加山谷,見識了那個隱秘的血族。

而且,她還被寶鐲送到著名的撒哈拉大沙漠,領略了那一片黃沙鋪天地的景緻。之後,又跟隨費迪勒渡過紅海,到了阿拉伯。這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全民信教的嶄新世界。

雖然早就從書本和網絡中認識了這些地方,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旅程對她來說具有重大的意義。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大學還沒畢業,卻已經見識和走過太多別人也許一輩子都沒有去過的地方,也見到了別人只在畫冊和電視、以及網絡上見過的東西。這不僅令她大開眼界,也使她的胸襟越發開闊,感覺腦子裡滿滿的,很充實,也很快樂。

不過,她也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相思之苦。現代的人們最辛苦的莫過於異地戀和異國戀,而她,則是綜合了這兩種,還加上跨越時空和種族。或許,這就是上天給她的饋贈,要她在有生之年能夠盡情地瞭解人世間所有的情感和苦悶。

她靠在卡尼爾胸前,撫摸着他的胳膊,跟他說自己的經歷。自從離開落加山谷,她好像已經度過了很多年,這些年裡她幾乎被製成受晶片控制的異能戰士,又感受到父母非親且是惡人幫手的痛苦。而那些她身邊的男生或男人,他們雖然帥氣,優秀,卻沒有一個能成爲她的戀人。

“可是,費迪勒不是幾乎成了你的丈夫嗎?”卡尼爾插嘴道。

茜塞莉雅不好意思地說:“那是我和穆濤,還有杜康被鐲子帶到撒哈拉以後,一不小心遇到的。說實話,如果沒有遇到他,我們可能就被埋在沙漠裡了。那天遇到了大風暴,穆濤和杜康都被風捲走,我沒有地方可去,只好跟他回到巴格達。”

卡尼爾點點頭,她說的這些事情,正好填補了他這三年對她毫無所知的空白。他一直以爲,她回到了未來的家,回到父母身邊,應該就會繼續做那個乖巧可愛的女學生,遠離危險和噩運。會有很多同樣可愛的男孩子追,然後等畢業了就和一個很好的男人結婚。沒想到她卻歷盡坎坷,最後又回到他身邊。

他輕輕親了親她的臉頰說:“寶貝兒,現在好了,有我照顧你,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如果我沒有出現,你就會一直跟費迪勒生活下去,是嗎?”

“嗯。”茜塞莉雅肯定地點點頭說,“他真的很優秀,對我也很好。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而生命於我只有一次,不過是短短的幾十年,我錯過了你,沒理由再錯過他。否則,等我老死的時候,一定會追悔莫及。”

卡尼爾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也把落加山谷這三年的事情告訴了她,儘管他也很想念她,卻不能拋下家族不管。但他一直堅信,總有一天他們還會再次遇見,他寧願自己揹負所有的困難和艱辛,也要給自己的愛人一個穩定幸福的未來。

“你知道嗎?我甚至想過,如果再也見不到你,我寧可永遠一個人。”卡尼爾認真地說。

茜塞莉雅感動地看着卡尼爾,眼含淚光悠悠地說:“卡尼爾,你是永生的,如果永遠一個人,不是太孤單了嗎?”

卡尼爾答道:“不,世界上只有一個茜塞莉雅。如果沒有你,身邊有再多再好的人,我也一樣孤單。”

茜塞莉雅在卡尼爾的下巴上吻了一下說:“我也是,沒有你,身邊有再好的人也會覺得孤單。我真的以爲,我們之間隨着我回到未來的那個家,就一切都結束了。可命運兩次把我送到你身邊,我沒理由不珍惜。不要再讓我離開你了,好嗎?”

卡尼爾抱緊茜塞莉雅,一邊撫摸着她的頭髮,一邊說好。

這一夜,他們都無心睡眠,他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失去的太多。好不容易重逢,兩人心裡都有太多的話要說。此刻即使什麼都不說,他們心裡也都滿滿的全是幸福。

茜塞莉雅的臉在卡尼爾的胸前蹭來蹭去,像只小貓。卡尼爾緊緊地摟着她,生怕她會突然逃走,然後消失。他在思考,要怎麼才能讓茜塞莉雅可以永遠跟他在一起。這是一條艱難的路,不過既然他已經選擇了,就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跟費迪勒到達巴格達之後,茜塞莉雅一度認爲這就是她此生的歸宿了。雖然她以前不信教,但在費迪勒的影響下,她也成了一個穆斯林。因爲這裡的風俗,他們不能娶外教的女子爲妻,而如果她能成爲一個虔誠的穆斯林,那就沒問題了。

卡尼爾一路上聽着茜塞莉雅的講述,覺得她的經歷比他這幾百年來所遇到的奇事還要多。從她莫名其妙闖入落加山谷,就一直讓他看到許多新鮮的東西,而那次送她走,也是對他們倆的一種考驗。

“我相信,這全是神的旨意。”卡尼爾深情地對茜塞莉雅說,“上天讓你掉進落加山谷,成爲我的俘虜,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茜塞莉雅也感慨萬分地說:“我最初以爲,只要能夠離開落加山谷,回到我和父母的家,就是最大的幸福。可是因爲你,我心裡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不管他們有多優秀。”

卡尼爾笑道:“這就是說,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

茜塞莉雅也嫵媚地一笑應道:“因爲我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

卡尼爾不再說話,而是吻向她的脣。由於氣候的關係,她的嘴脣有點幹,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親密,反而更有味道。

在一個男人心裡,只要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她就無論怎樣都是完美的。卡尼爾也是這樣,茜塞莉雅失而復得,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收穫和幸福。他越發有勇氣和決心去改變這個世界,改變那些不合理的規矩,他要娶她,給她一個幸福的家。

“你願意嫁給我嗎?”卡尼爾吻完,柔聲問道。

茜塞莉雅皺起了眉頭,不滿地說:“你這樣就算是求婚嗎?”

卡尼爾解釋說:“當然不是,我只是先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一點都不願意,那我就不能吻你了。”

茜塞莉雅舔了舔已經有些開裂的嘴脣說:“我覺得,我的嘴脣還需要更多的滋潤。”說完主動貼上卡尼爾的脣。

卡尼爾心裡笑了,他很開心。是命運讓他遇到茜塞莉雅,所有那些逝去的時光都是爲了今後更好的相遇,而不是真的要他們痛苦地別離。

“別人都說,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會去珍惜。只有通過自己努力得到的,你纔會用盡全力去保護。可是茜塞莉雅,即使我能輕易得到你,我也會永遠珍惜。因爲,我愛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卡尼爾的身體在發熱,不像茜塞莉雅才認識他的時候那麼冰冷。而他的眼中也充滿了柔情,讓茜塞莉雅感覺自己被又甜又濃的愛包圍着,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也忍不住回憶起他們的曾經,他最初只是要利用她,卻不知道爲什麼愛上她。而她一開始還以爲他要殺她,欣賞他的美貌和氣質,卻又害怕他是血族的身份。她在落加山谷的城堡裡活得戰戰兢兢,卻又被看不見的線與卡尼爾連接在一起。

若不是回到茜塞莉雅的身體,若不是辛普森的出現,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前世竟然有那麼多的故事。而她的今生,既是爲前世而來,也是爲她自己。

她喃喃地說:“卡尼爾,我的兩次穿越都遇到了你,你就是上天安排給我的那個人嗎?”

卡尼爾認真地說:“對,除非你不願意。”

茜塞莉雅羞澀地說:“我願意。”

旅途中有了這樣的柔情蜜意,即使辛苦也會覺得甜蜜。卡尼爾與隨從因爲在太陽下會很柔弱,能力也會被削弱大半,常感疲倦,就儘量選擇黃昏時才動身,太陽出來後再休息。

茜塞莉雅也不得不適應他們這樣的習慣,不過在她要求卡尼爾陪她看風景的時候,他都會一一滿足。沒有戰爭,沒有追捕,沒有人要拿她獻祭,也沒有人想要殺她。只有異國情調的風光和深愛她的男人陪着,這讓茜塞莉雅感覺像是在做一場奢華的蜜月旅行。

可是,她不過是個凡人,怎麼能跟卡尼爾結婚呢?

當幸福的熱度過去之後,茜塞莉雅不禁開始擔心起來。她不安地看着卡尼爾,心裡不斷地提醒着自己,他是個血族,一個可以永生的血族。而她,如果能活九十歲就算是高壽了。現在她才二十三歲,還很年輕漂亮。但五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呢?

她越想越害怕,就算她能和卡尼爾結婚,他將一直是那麼青春帥氣,而她卻會越來越老,皺紋遲早會爬上臉龐,也總有一天會死去。他還會愛她嗎?

這個擔心讓茜塞莉雅心裡十分混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敢跟卡尼爾說。他說要去尋找波斯王的寶藏,看來,寶藏的傳說是真的了。

但要不要幫他找到寶藏?可如果真的幫他找到了寶藏,他成爲震懾天下的血族之王,還會愁沒有美女嗎?血族都是高貴美麗的,要想找一個能永遠陪着他,並和他有同樣是血族血統的漂亮女人一點都不難。那時候,她這個平凡的人類女孩就會黯然失色,漸漸從他的眼中消失。

“不,我不要這樣!”茜塞莉雅在心裡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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