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轉變很艱難

見到蘇茜與馬修一起跳舞,艾琳娜不由感到驚奇。

她問卡尼爾說:“他們倆怎麼會在一起?”

卡尼爾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他轉頭看了看,又說:“他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是啊,”艾琳娜疑惑地說,“他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卡尼爾笑了:“母親,你就不用管這麼多了。馬修是獸人族族長的兒子,蘇茜是勒森巴族長老的女兒,我覺得他們很般配啊。”

艾琳娜略微思索一下說:“唔,好吧。一會我問問,他們要是真的彼此喜歡,我就把蘇茜嫁給馬修。”

他們的話,茜塞莉雅都聽在耳裡。蘇茜對馬修的感情不必說,可是,怎麼才能讓馬修喜歡蘇茜呢?

她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裡,那些沒舞伴的男士也不敢來邀請她跳舞,倒越發顯得她高貴孤傲。她打算先聽聽馬修對蘇茜說什麼,有問題她再去解決。

他們剛剛開始跳的時候,蘇茜很緊張,只是偶爾偷看馬修,卻不敢說話。馬修倒是大方得很,只不過對蘇茜非常有禮貌,表現得相當有紳士風度。

他見蘇茜身子緊繃,腳步有些慌亂,就問道:“蘇茜,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蘇茜忙答道:“啊,不是!我,我沒想到馬修少爺會同意和我跳舞。”

馬修心裡軟了一下,只是和她跳舞而已,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嗎?

他看了一眼茜塞莉雅,見她有如神女般坐在那裡,高雅而聖潔,彷彿懸崖絕壁上一朵潔白的花,心裡很是崇敬。而蘇茜,則像是人間一朵太陽花,不論說話還是動作,都離他那麼近,那麼真實。

“呵呵,蘇茜,你多心了。”馬修笑道,“你是長老的女兒,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在我面前,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蘇茜抿嘴笑道:“謝謝!”

馬修一愣,奇怪地問:“這有什麼好謝的?”

蘇茜不好意思地說:“在大家面前,我不過是個侍女,而你是貴族少爺。一個貴族願意和一個侍女跳舞,這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情。”說完朝旁邊努了努嘴。

馬修之前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經她一提醒,隨意看了一圈。果然,大家看到他們一起跳舞,都投來訝異的目光。甚至有人頗爲不滿,認爲馬修這是在降低身份。他們暗暗議論,覺得蘇茜太膽大了,居然敢跟貴族一起跳舞。

馬修覺得這很不公平,就衝大家吼道:“看什麼看!別以爲有爵位的人才有地位,蘇茜她並不低賤,她是長老的女兒!”

“噢!天哪,怎麼會這樣?”

“蘇茜?她是長老的女兒?”

“這不可能吧?”

“那她爲什麼會成了王后的侍女?”

“這件事情,可能另有隱秘。”

……

不到一分鐘的工夫,舞會就像有瘟疫蔓延似的,人們一個個停了下來。他們都帶着驚訝且疑問的眼神,看着這一對仍在優雅地邁着舞步的年輕人。

艾琳娜看了卡尼爾一眼說:“這是你安排的嗎?我就蘇茜這麼個乖巧的侍女,你也要從我身邊奪走。”

卡尼爾忙說:“母親,不是我安排的。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是心心相惜,你就不要阻止了。侍女嘛,城堡裡有這麼多,要找個合心的,並不是很難。”

“哼,那,讓茜塞莉雅來給我做侍女,你願意嗎?”艾琳娜冷冷地說。

卡尼爾一驚,忙說:“母親,那怎麼可以?茜塞莉雅現在是王妃,她照顧你是應該的,但不能做侍女。”

艾琳娜很不高興,斜睨了牆角一眼。見有兩個貴族圍着茜塞莉雅在奉承,她心裡的火就上來了。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她說,“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勒森巴族的王妃有名無實,只是在做侍女,那就等於把我們家族的名譽踩在腳下。你去看看你妻子吧,不要讓她跟別的男人太親近。否則,到時候痛苦的是你。”

說完,艾琳娜就撇開卡尼爾,徑自回座位上去了。

卡尼爾笑了一下,朝茜塞莉雅走去。

那兩個貴族見卡尼爾來了,連忙行禮讓開。卡尼爾坐下,問茜塞莉雅剛纔在和他們談什麼。

“沒什麼呀!”茜塞莉雅掩口笑道,“他們只是問我,爲什麼王后的侍女會去跟馬修跳舞。我告訴他們,蘇茜是長老的女兒,爲什麼不能跟馬修跳舞?”

卡尼爾看了看依然在跳舞的馬修和蘇茜,點點頭說:“蘇茜是王后的侍女,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過,她是長老的女兒,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若她只是侍女,當然不能跟馬修在一起。”

茜塞莉雅一聽氣壞了,憤憤地說:“怎麼連你也有這種偏見?哼,真是愚昧!”

卡尼爾一愣,沒想到茜塞莉雅會這麼看他。

他耐心地說:“不是我愚昧,而是所有的血族都是這樣,等級制度相當森嚴。貴族和侍女、侍從之間是不能在一起的。一個是主,一個是僕,等級不一樣,尊卑不同。你們中國不也有這樣的規矩嗎?”

茜塞莉雅不服氣地說:“哼,那都是古代的封建社會,現在都講平等了!”

不過,說到平等這個詞,茜塞莉雅卻明顯地感到底氣不足。確實,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絕對的平等,但是確實比古代好多了。

一聽大家說蘇茜只是侍女,不配和馬修在一起,茜塞莉雅就特別生氣。別說蘇茜實際上是長老的女兒,即使她真的只是平民,只要和馬修之間是真愛,那就不應該阻止。

“不行,我一定要改變這種現象!”茜塞莉雅發狠道。

卡尼爾對她有了新的看法,他很佩服這個女孩,他的愛人。在血族的世界裡,從來沒有誰敢說想要改變這些規矩。只有她,非但改變了血族不可以與神裔和普通人結合的神規,還想改變貴族不能和平民在一起的規矩。

別人都只知道,茜塞莉雅是因爲幫卡尼爾找到寶藏,以及尋回勒森巴族的聖寶燃魔之淚,纔得到太陽神的特赦,准許她與任何族類自由聯姻的。

卻沒有人知道,茜塞莉雅還因爲自己的事跟太陽神理論了一番。最後讓太陽神答應,血族可以和任何人結婚,而不一定非要是血族。

至於血族能永生,普通人不能這個難題,茜塞莉雅也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可是她左說右說,太陽神終於還是答應了。但是,他卻提出一個要求,普通人要跟血族結婚,必須也變成血族。

這件事情,只有茜塞莉雅和卡尼爾知道。因爲那晚,就是他們回到落加山谷那晚,在卡尼爾的房間,他們一起見到了太陽神。他們打算等婚禮即將結束的時候,再向大家宣佈這一喜訊。

現在見人們在爲蘇茜的身世和身份質疑,不屑,認爲她配不上馬修,茜塞莉雅十分生氣。她真想跳出來指責這些傢伙,怎麼可以這麼頑固,這麼看不起人?

可見,這已經不再只是規矩這麼簡單,而是一種強烈的尊卑思想,已經在血族人的腦子裡根深蒂固。要想改變,真的不是改了規矩就可以的。

若是隻論身份,瑪奇是親王的女兒,是貴族,確實配得上馬修。可是,她的人品太差,行爲又那麼不檢點,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做馬修的妻子?

而蘇茜,別說她是長老的女兒,即使她的父母是平民,她也比瑪奇高尚和可愛得多。茜塞莉雅相信,馬修在這兩個女孩裡面,肯定是隻會選擇蘇茜的。

“卡尼爾,我要向大家宣佈,太陽神已經允許血族可以和任何一種族類通婚了!”茜塞莉雅氣呼呼地說。

卡尼爾卻說:“不,現在還不是時候。相信我,我已經有了安排。”

茜塞莉雅一愣道:“什麼安排?”

卡尼爾皺眉道:“血族只能和血族通婚,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因爲如果和別的族類結合,就會破壞純正的血統。而且,這是上神的旨意。血族一直遵循着這個規定,也一直認爲自己是神裔,是最尊貴的種族,所以不屑於與其他族類聯姻。”

茜塞莉雅一聽,氣得一拍桌子說:“哼,真是自以爲是!難道這個世界上就只有血族是高貴的嗎?”

卡尼爾無奈地說:“這不是我說的,我也想改變,可是憑我一己之力,實在太難了。很久以前,我就愛過一個女孩,但因爲她是普通人,只好放棄。”

“啊,什麼?”茜塞莉雅一聽卡尼爾以前愛過別人,心裡就不樂意了。

今天可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啊,他居然當着她的面說他以前愛過別人!

“噢,茜塞莉雅!”卡尼爾哭笑不得地說,“那是很久以前了。而且,我和她並沒有真正相愛過,只是我看到她,覺得她既美麗又善良,所以愛上了她。”

茜塞莉雅兇巴巴地追問道:“然後呢?”

卡尼爾把手一攤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茜塞莉雅的情緒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堅決地說:“我不管!反正你娶了我,就得一輩子對我好,只愛我一個!你要是敢跟別的女人有什麼曖昧關係,哼,小心我切了你!”

卡尼爾忙抱住她說:“噢,茜塞莉雅,我發誓,你是我唯一,也是永遠的妻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別人。不過,有幾個人,我必須愛。”

“什麼?!”茜塞莉雅大怒,拳頭噼裡啪啦地朝卡尼爾身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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