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茜塞莉雅和父母說,自己約好朋友一起在外面吃飯,讓他們不用做她的份,然後就去換衣服。
母親懷疑地看看她,又看看父親,使了個眼色後,兩人就回到房裡說話去了。
茜塞莉雅隱約聽到母親說:“她是不是在交男朋友啊?如果是的話,得趁他們感情還不深,趕快掐斷!”
父親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別衝動,也許只是普通朋友,看看再說!”
然後,他們就去準備晚飯,研究吃什麼菜了。茜塞莉雅故意把音樂聲開得很大,以表示她剛纔沒有偷聽他們談話。其實她根本不需要刻意偷聽,家裡就這麼大點,他們說什麼她都能聽見。
換好衣服,茜塞莉雅和父母打了聲招呼就走。父親說要開車送她,被她婉拒了。
來到伊利亞餐廳,杜康還沒來,茜塞莉雅就找了個靠裡的位置坐好,讓侍者先給她端杯水。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眼看就要七點半了,杜康才急急忙忙趕來。茜塞莉雅站起來朝他招了招手,他就迅速朝這邊走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杜康一邊說着一邊坐下,端起茜塞莉雅的杯子,一口氣把水喝完。
茜塞莉雅又叫了一杯水,然後開始點菜。等菜點完了,侍者離開後,她才問杜康查到了什麼。
杜康警覺地看看周圍,眼神有些異樣,壓低聲音說道:“伊雪,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茜塞莉雅被他弄得也緊張起來,忙問:“什麼?”
杜康緊皺眉頭,輕輕搖了兩下頭說:“和你的身世有關,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茜塞莉雅剛要說話,一個男子突然衝過來說:“好啊,米伊雪!我以爲你真的有要緊的事要去辦,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跟別的男人約會!哼,你太過分了!”
“哎,楊宇哲,你誤會了。”茜塞莉雅一見來人是楊宇哲,驚訝之餘急忙解釋道。
杜康站起來,指着楊宇哲說:“你是什麼人?我警告你,不許對伊雪無禮。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楊宇哲挺起胸脯說:“我是楊宇哲,米伊雪的同學!”
茜塞莉雅怕他們打起來,忙說:“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坐下來說,別叫人笑話!”
杜康見他們是同學,就微笑着坐下,並將自己身邊的位子讓出些,對楊宇哲說:“哦,那坐吧。想吃什麼自己點,別客氣。”
楊宇哲卻瞪了他一眼,徑直坐在茜塞莉雅身邊對她說:“你說過會陪我吃飯的,爲什麼跟他在一起?他是你什麼人?”
誰料茜塞莉雅卻驚訝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陪你吃飯了?他是我朋友,我們有事情要談,關你什麼事啊?”
杜康覺得情況不對,就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一個侍者聽到這邊吵吵嚷嚷的,就過來看怎麼回事。他見這裡多了個客人,就禮貌地問楊宇哲想要點什麼。
楊宇哲生氣地說:“我的桌子在那邊!你等會兒。”
說完,他又轉頭對茜塞莉雅說:“米伊雪,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不能陪陪我嗎?”
茜塞莉雅頓時窘得滿臉通紅,她對母親說的同學生日的事情本來是胡謅,沒想到今天真的是楊宇哲的生日!而且這傢伙太不懂事了,放學就糾纏她,還好她聰明地把他甩了。可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到,真是冤家路窄啊。
可是,作爲同學,被邀請參加其生日晚宴本不該拒絕。茜塞莉雅只是很討厭楊宇哲的孩子氣,也討厭他糾纏不休。關鍵是楊宇哲請的只有她一個人,那意思不言而喻。她想躲還躲不及呢,怎麼會樂意單獨給他慶祝?
再說,要是真給他慶祝了,這傢伙回學校後添油加醋地說她已經答應做他女朋友,那不就麻煩大了?
這麼一想,茜塞莉雅就說:“啊,那個,不好意思啊,你沒看見我正和朋友談事情嗎?而且這事情很重要很重要,你懂嗎?”
楊宇哲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氣使得他的表情很是難看。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手也握起了拳頭。茜塞莉雅真擔心他會幹出什麼傻事來,急忙朝杜康使了個眼色,意在提醒他不要衝動,千萬不能在這裡打架。
杜康馬上說:“哦,生日是吧?那,咱們三個就一起吃飯好了。哎,來瓶紅酒,再來個大蛋糕!對了,我們來得匆忙,也沒準備禮物,就多點幾個菜吧。你想吃什麼?”說完將菜單遞給楊宇哲。
“哼,少來這一套!”楊宇哲酸溜溜地說,“你是她什麼人啊?我過生日,憑什麼要你請?”
說完,他不再理會杜康,而是直接拉起茜塞莉雅就朝他坐的位子走去。因爲放學的時候被茜塞莉雅拒絕,又被她耍了,楊宇哲心裡十分氣憤,就自己來這裡吃飯。誰知道竟然碰到她也來這吃飯,身邊還有個帥哥,這叫他怎麼能不生氣?
兩人來到楊宇哲的桌旁,茜塞莉雅被迫坐下,氣得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真想把桌子掀了。
杜康生怕茜塞莉雅被欺負,叫那侍者把紅酒和蛋糕拿過來,自己也搬到楊宇哲那張桌子去了。
“你怎麼也過來了?我好像沒有請你。”楊宇哲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着杜康說。
杜康笑道:“我和伊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不過既然你過生日,那我們就先陪你過完這個生日再說。”
楊宇哲剛想反駁,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他以爲他們說的有事不過是騙騙他而已,對茜塞莉雅這樣對他十分不滿。但他又捨不得對她怎麼樣,見杜康跟了過來,也不好將他趕出去,只得默許。
茜塞莉雅耐心地說:“楊宇哲,對不起,我今天真的有事,所以放學的時候就跟你說了不能陪你。既然在這裡遇到,那也是緣分,咱們三個一起吃飯,算我請,你也別生氣了,好嗎?”
杜康插嘴道:“哎,我說楊宇哲同學,你看,這裡就她一個女孩,咱們兩個大男人,好意思讓她請客嗎?今天不是你生日嗎?這樣吧,飯錢你出,紅酒和蛋糕我請,你說怎麼樣?”
楊宇哲見周圍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也不好意思讓別人看他的笑話,就點點頭答應了。
茜塞莉雅心裡很是彆扭,心想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居然兩次遇到這個楊宇哲!要是在外面,她真想把他狠狠地揍一頓,教他怎麼做人。可今天是他生日,現在又是在一個高級餐廳裡,衆目睽睽之下,還是不要鬧事的好。
過了一會兒,侍者送來紅酒和蛋糕,又加了幾個菜和水果沙拉,並將背景音樂換成了生日歌。
杜康見他們兩人都沉着臉生悶氣,就打圓場說:“好了,來,帥哥美女,今天是楊宇哲同學的生日,咱們來吃蛋糕!”
說完,也不管楊宇哲是否同意,杜康就將桌子上的菜都挪到一邊,把蛋糕放在中間。他把蓋子打開,又把蠟燭插好點燃,然後請侍者幫忙把他們這桌上空的吊燈滅掉。
頓時,這裡就成了一個溫馨的小小空間,溫暖的燭火照亮他們的臉。杜康帶頭唱起生日歌,那侍者也跟着唱,還用手給他們打拍子。
茜塞莉雅看看楊宇哲,見他眼裡閃動着淚光,心裡厭惡他的幼稚,可又有些不忍。
她儘量溫柔地說:“來,楊宇哲,過生日了,許個願吧。”
楊宇哲點點頭,抱起雙手放在胸前,默默地許了願望,然後輕輕把蠟燭吹滅。
侍者適時捻亮吊燈,禮貌地說了聲:“幾位請慢用。”隨後離開。
此時,背景音樂也換成了舒緩的鋼琴曲,非常悅耳。若是和男朋友一起吃飯,茜塞莉雅一定會覺得這很浪漫。可今天這算是怎麼回事?
她看着楊宇哲,心裡暗暗祈禱這頓飯快點結束,她好跟杜康打聽他調查來的情況。他說和她的身世有關,那到底是什麼呢?她心裡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杜康倒沒那麼多心事,而是大大咧咧地給他們倒酒,說什麼過生日嘛,就該開開心心的,多喝酒,多吃菜。茜塞莉雅也做出副燦爛的笑臉,舉起杯子祝福楊宇哲。
奇怪的是,楊宇哲和他們碰了杯卻不喝,而是低下頭,輕聲啜泣起來。
這下,倒把茜塞莉雅和杜康弄糊塗了。不就是陪他吃飯過生日嗎,不至於感動成這樣吧?
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邊吃東西邊有意無意地朝這邊看,不時還用手機發信息。聽到這邊有哭聲,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楊宇哲哭了幾聲,一仰脖將杯裡的酒喝了個精光。
茜塞莉雅暗想:糟了,遇到大麻煩了!他要是喝醉了發酒瘋怎麼辦?姥姥個蒜頭的,最討厭男人娘娘腔,還動不動就哭了。上帝啊,給他找個奶媽陪着吧。
“哼,這還沒怎麼的呢,就在這亂吃飛醋了。要是我真的跟誰在一起,他還不得殺人啊!”
茜塞莉雅心裡亂七八糟地想着,一點胃口都沒有。杜康卻好像很開心,就像是他自己過生日似的,一邊吃東西一邊勸楊宇哲,看得茜塞莉雅十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