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
此時的張雲飛彷彿一隻被激怒的野獸,卻散發着冰谷一般的肅殺之氣——這樣的他是我以前從來不曾接觸到的,即便是餘靜傷了他那裡,我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
我有些害怕,我應該第一時間隨着職員跑出去的。這麼面對面的和他對決,我有那個勝算嗎?
張雲飛彷彿看到了我的恐懼,一點一滴的滲透着我的恐懼。他走的很慢,似乎並不着急和我說話,只是用他的肅殺之氣折磨着我。
“張雲飛,你在對付完餘靜之後還要對付我嗎?”
我強迫着自己克服那種恐懼心理。我不能害怕!我要是怕了,我就輸了。輸了就代表着我將一無所有。
“肖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的?你不是一直很相信我嗎?”
張雲飛此時的聲音有些迷惑,卻依然將我圈在了他和辦公桌之間。我們現在的這個姿勢,外人看上去,就是一對甜蜜的夫妻。或許別人會以爲張雲飛在安慰剛纔受委屈的我。
我不得不承認,在外人面前的表演天賦,我真心比不上張雲飛。
“相信?張雲飛,我要是還繼續相信你,是不是我這條命都沒了?”
我看着眼前的丈夫,真心的感到寒心。
“肖琳,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死。不管是餘靜的設計,還是張欣的佈局,我一直都在保護你不是嗎?”
張雲飛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我的秀髮,我卻感到一陣戰慄。
他應該是盛怒的,而不是此時這麼的隱忍,到底是爲什麼會這麼對我呢?
“保護?張雲飛,這就是我對你的保護?任由着外面的女人這麼算計我,陷害我,甚至差點要了我的命。你覺得留我一條命就是對我的保護?真可笑。如果不是因爲我活着可以重新對你的財產進行分配,你會留我這條命嗎?”
我看着張雲飛,此時心底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魔鬼,他的心裡最愛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你現在想把我送進牢裡去嗎?”
張雲飛突然變了臉,直接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臉色猙獰着,那曾經讓我着迷的眸子此時也是如魔鬼一般的猩紅。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這個時候,我覺得肺裡的揚起越來越少,但是我卻不敢承認。承認了,我今天可能就真的死了。
“不明白?肖琳,張律師給你的那張u盤呢?你要是不知道我偷稅漏稅的事情,你今天會來公司?你是很聰明,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把東西交出來,我們還是好夫妻。你放心,我有的絕對也少不了你的。”
張雲飛此時嘴角的冷笑讓我再一次證實了他和小旅館中的女人關係匪淺。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笑話!張雲飛,這肖家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麼我要送給你?”
我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雙手在辦公桌上急速的摸索着什麼可以防身的東西。
“肖家?連你肖琳都是我的,還談什麼肖家。你給我聽清楚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別想逃離我的手掌心。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裡。你死也要掛着我張雲飛老婆的頭銜。懂嗎?”
看着張雲飛這張欠揍的臉,我突然詭異的笑了。
“那你就去死吧!張雲飛,你去死吧!”
說完,我直接抓起了一隻筆,想也沒想的朝着張雲飛的肚子刺了過去。
這一刻,我是恨他的!也是真恨不得讓他死的!
這個男人所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消除的。
“噗”的一聲,張雲飛頓時鬆開了掐住我的脖子,他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手裡帶着血跡的鋼筆,慢慢地看到了我此時有些瘋狂的臉。
我重新獲得了氧氣,大口的喘息着。我知道一直小小的鋼筆並不能要了他的命,剛纔那拼盡全力的一刺也只是爲了救我自己而已,但是我的舉動顯然的出乎張雲飛的額意料之外。
他的傷口並不深,血液也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他疼!
他曾經是一個痛覺神經異常敏感的人,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傷口,我依然可以讓他覺得痛徹心扉。
“肖琳,你瘋了!你居然真的想殺了我?”
“對!我是瘋了!被你張雲飛給逼瘋了!你剛纔不也是想掐死我嗎?來呀!我倒要看看誰先死?張雲飛,我告訴你,別來嚇唬我。我已經死過一回了,再來一次,我也不怕了。不過你聽好了,你要是再敢這麼對我,就算是死,我也會拉上你做墊背的。反正我無牽無掛無所謂,你呢?你捨得下你的紅顏知己,捨得下你的兒子,捨得下你好不容易到手的財產嗎?你再動我一下試試!”
我此時可能像個瘋婆子一樣的叫囂着,我在給自己打氣,也在威脅着張雲飛。
張雲飛看了我一眼,斂去了身上的怒氣,對他肚子上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因爲他今天穿着意見黑色的襯衣,反而看不出什麼來。
我始終不敢放鬆警惕,這麼隨意的張雲飛更加可怕。此時他不再是我的枕邊人,不再是我熟悉的張雲飛,而是一個惡魔,一個隨時隨地都想將我吞之入腹的惡魔!
“肖琳,我們非要這樣嗎?”
“是你逼我的!是我想走到這一步嗎?我曾經是多麼單純的一個女人!現在呢?你告訴我,我的身邊充滿了陷阱,充滿了算計和埋伏,你也不是我的避風港了,你想讓我怎麼樣?我只是自保而已。沒有人會喜歡死亡的!張雲飛,你是否還記得,我還是你的妻子!在你聯合外人這麼傷害我的時候,你是否問過你自己,非要這樣嗎?”
我可以接受張雲飛的狠戾,可是面對着他此時輕聲嘆息,一副悲傷的表情,我突然悲從中來。
“肖琳,我早上去見過醫生了,醫生說我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辦法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了。你懂什麼意思嗎?我已經爲以前對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非要我去坐牢你才甘心嗎?我們夫妻一場,你不覺得這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懲罰了嗎?”
張雲飛突然頹廢了下去,那瞬間萎靡的表情讓我的心口一窒,他剛纔說什麼?他說他再也不能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餘靜的重創,張欣打翻開水的燙傷,終於讓他徹底的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了嗎?
這一刻,我突然笑了,笑的聲嘶力竭,笑的眼淚橫飛。我說不出自己現在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卻看到張雲飛眼底的憤恨和無奈。
他打算用自己的可憐來換取我的同情!可是他的可憐卻是咎由自取!蓄謀已久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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