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羽領着隊伍浩浩蕩蕩地朝楚地舊都而去,渡過烏江後,已是江東之地,更接近了壽春。
柳詩詩與張倩原本騎馬而行,但無奈幾日來夜夜笙歌,共事一夫,不單令龍天羽鑲盡豔福,二女更是抵死纏綿,以致腰肢胯骨不聽使喚,只好坐車同行。
張良博覽羣書,學富五車,對天下局勢以及各地風土民情都有所研究,每到一處都爲龍天羽講解一番,使後者受益匪淺,結合自己在學校期間的修習瞭解,對兩千多年前的歷史與文化有了詳細的認識。
這日黃昏,隊伍來到壽春西南百里處的一處山丘安營紮寨,只須小半日行程,便可抵達壽春,營帳中燃起篝火,夏侯嬰、張雲等十幾名鐵衛圍在火旁爲主公、柳詩詩等人燒烤晚餐,而張良則拉着龍天羽觀賞月光,暢談局勢與天命。
張良望着一輪新月嘆道:“星辰鬥轉,而明月卻亙古不衰,由圓變殘,由殘漸圓,此乃天道的運轉,常徵兆世間之事,陰晴圓缺正像是歷朝歷代的覆亡與建立,都須要一個交替的過程,如今星相移位,明主誕出正是幹一番大事業的好時機,只要順應天道與民心,帝業可成!”
衆人尋思着他的警世之言,體會其中深意,均覺得意義深遠且又神乎其神!但自西周玄學問世,占卜星相與五行德說在西周各國的先後推行,使得衆人不得不相信。
龍天羽有所感慨道:“不錯,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古已然,不知岳丈對於楚國目前的局勢熟悉嗎?”
張良負手道:“楚國曾強勝一時,幾乎吞併了長江下游所有富饒的土地,後被秦國所迫,都城先由郢遷到陳再遷到鉅陽,又遷到壽春,直到秦王政一十九年,嬴政問諸將攻楚需要多少兵力,老將王翦認爲楚國地廣兵強,必須六十萬才能伐楚,而李信則說只用二十萬既可攻下楚國,秦王以爲王翦年老怯戰,沒有聽取他的意見,派李信和蒙恬率軍二十萬攻打楚國,開始進軍順利,在平輿和寢擊敗楚軍,進兵城父,楚將項燕率軍反擊,在城父大敗秦軍,李信敗逃回國。
“秦王政二十一年,嬴政親自向王翦一禮,命他率軍六十萬大軍再次伐楚,雙方在陳相遇,王翦按兵不動,以逸待勞,楚軍屢次挑戰,秦軍堅壁不戰,項燕只好率軍東歸,王翦乘楚軍退兵之機揮師追擊,在蘄大敗楚軍,殺楚將項燕,次年王翦乘勝出擊攻破壽春,俘虜楚王負芻、相國李園,李嫣嫣服毒自殺,楚王矣!
“西秦一統天下,各國舊主紛紛囚困咸陽,負芻醉生夢死在行驛,六國一統的十二年中,李園攻於心計平日與秦國大臣攀交,故此分毫未損仍健在人世,應該已近花甲之年,秦王暴卒,趙高與胡亥弄權,大肆殘害忠臣,原六國商賈與舊貴紛紛趁機潛回故地,相信李園一族應該也在返回壽春的途中。”
龍天羽默默點頭,其中部分歷史已從考古資料中熟悉,《史記》中曾寫楚文化對中華歷史影響頗深,此次之行倒要欣賞一番,同時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西楚霸王項羽到底身在何處?
柳詩詩嬌呼一聲,吐出仙語道:“啊!李園之女莫非便是以才藝名聞天下的‘玉泉女’李月瑤,詩詩心儀已久,不知是否有幸一睹她的風采?”
龍天羽摸不着頭腦道:“什麼‘玉泉女’?這麼怪的稱呼!難道比我的詩詩還有名氣嗎?”
柳詩詩橫他千嬌百媚的一眼,美眸泛起笑意,婷婷女兒家的神態,看得衆人眼前一亮,她才以嬌甜的聲音道:“當然了,強秦有四大名姬,東虞西柳、南蘭北雪,在我們這些風塵女子之上更有三大奇才女,分別是‘冰雪人’淳于婉兒、‘蜀鳳凰’卓凝君、‘玉泉女’李月瑤,三女容貌國色天香,堪爲絕代佳人,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經史百家無所不通,世人都以一睹其風采爲人生快事。
“但三女又各有絕技,那淳于婉兒擅於琴藝和玄學,生性高潔,久居黃石谷絕少與外人交往,被世人稱爲‘冰雪人’,聽說她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有算天卜地的本領,只是人如仙子冷如冰、美如雪;卓凝君十四歲給了秦國重臣姚槿之子姚劍羽,因當時她年幼,所以雙方只先定了名份,打算三年後成婚,誰知一年後,姚劍羽跟隨蒙恬將軍西抗匈奴的時候戰死沙場,可憐那卓凝君自始至終都未那婚夫婿謀過面,便做了寡婦,她精通簫技,一首鳳凰曲,清雅婉轉,幽怨動人,傳說一日引來鳳凰垂淚聽曲,故此得名。
“而這李月瑤則以箏藝稱絕,有一把絕世的玉泉古箏,任何普通的曲子,通過她的素手和箏弦彈出來,都能化腐朽爲神奇,此女受故楚影響,偏愛政論與劍術,無時不刻地想尋求英主推翻暴秦,三女各有所奇,並稱於世。”
衆人這才釋然,恨不得立時能目睹這才女的丰姿。
張良回味道:“實不相瞞,這三位奇才女中的淳于婉兒,正是張某的小師妹,當年夫子曾在下邳遇到恩師黃石公,被授予玄術兵法,不過當時淳于婉兒尚是六七歲的小姑娘,回想起來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龍天羽聽到淳于婉兒的名字,心中涌起無限的甜意,在世人眼中她是不可褻瀆的聖女,但在自己的面前卻是比任何女子都要多情嬌媚,其中的滋味當然不便道與旁人分享。
吃過香噴噴的炙肉,衆人各自回帳休息,龍天羽不免與詩詩二女雲雨一番。
次晨,隊伍繼續行程,將近正午已來到壽春的外城不遠處,爲了掩人耳目,龍天羽決定只帶着詩詩二女、張良、夏侯嬰張雲及隨行的二十四名貼身鐵衛,扮作商人進入城中拜訪郭府,周勃、樊噲則帶兵在外駐紮。
壽春位於淮水之南,規模甚大,分有外郭與內城,外郭方圓五十餘里,還建有四個附城以作屏護,後來城破淪陷,西秦統一六國後,收天下利器,故此外郭的作用不大,並無多少守軍把守。
通過外郭縱橫交錯的街道,來到壽春內城的入口,一些秦兵正在檢查過往的行人商販,如今天下義軍四起,各地暴亂,秦兵亦成了驚弓之鳥。
按秦朝律例,行商一律不得攜帶兵刃,但社會動盪,盜寇四起,出行帶有佩劍防身亦是理所當然,四十餘人分成三批,送上賄賂的銀兩,順利進入城內。
馳在整齊的街道。觀望兩旁井然有序墟市、店鋪、行館等古典建築,龍天羽涌起異樣的感受,自己來自兩千多年後的現代人走在歷史的印痕中,瞧着圍遭形形色色的古代人,歷史究竟是怎麼的時間和空間結合的呢?
過了半晌,衆人在路人的指引下,來到城東一座宏偉的府邸前,四周圍以高牆厚壁,防守嚴密,附近植有園林,形成烘托之勢,府門似有城樓一般。
龍天羽派人上前與守門護衛搭言,聲稱是郭家主人的故友從西北遠來探訪,護院家將見衆人威武不凡,氣勢凜人,趕緊回府中通報。
片刻有位管事領有幾名家僕走出門開,迎接客人進院,龍天羽等人隨着管家,進入了郭府的院內。
進入正門後,映入眼簾的是個廣闊可容數千人操練的龐大練武場,對面則是一排玉宇瓊樓,雖是接近正午,但練武場上仍有幾百武士在分批練習劍術和射箭,另一端彷彿有百名人正在試用新打造出爐的各種兵器,而架几上擺着的兵刃更是熠熠閃光,看上去至少在韌度和鋒利上勝了義軍兵器一籌以上。
龍天羽心道:“倘若能將這批上等鋒利的武器裝配給龍軍,那日後作戰的殺傷力將會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