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項羽親自掛帥出征,率領五虎上將蒲節、季布,十餘位將軍,大軍十萬,騎兵三萬,從彭城浩浩蕩蕩出發,北伐齊國田榮。
范增身爲相國,被留下負責後方賦稅和治民之政,而朝中大權仍在王后葉緋暄的手中,相國一派主張還政項王,後宮不得涉政,而葉緋暄恰是熱衷權勢的女子,利用霸王不愛朝會,不理民政的弱點,牢牢把握楚國大權。
此時她最忌恨的就是李月瑤,因此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派大軍渡過長江,生擒李才女,對范增一派,沒有過分排擠折磨。
且說西楚霸王御駕親征,蒲節、荊濤二將率領五千騎兵、兩萬甲士爲開路先鋒,進攻‘東海’城,吸引田榮注意,項羽則親率大軍繼續北上進攻城陽,隨行有項伯、項莊等將軍,副將龐虎、秦殤、屈邪、西門川、曹宸、夏央等二十多位,猛將如雲,糧餉充沛。
楚軍雖在中原繁華錦地,卻也沒有荒廢演武練兵,加上半年的養精蓄銳,不像漢軍那樣先後與韓信、項雲對陣廝殺,損失了漢軍大部分主力人馬,導致所剩大軍皆是新軍,戰鬥力顯得不足。
而楚軍正是火候剛好時候,這次出征,兵強馬壯,進入齊國之地,如入無人之境,八萬人馬很快奔襲到了城陽外。
田榮正在臨淄城稱王,此城由齊軍大將司徒雍鎮守,得見楚霸王親自來到城外,站在城樓冷笑道:“西楚霸王,普天之下別人怕你,我司徒雍卻不懼你,有本將在此,楚軍休得撒野,進犯我齊國之境。”
項羽冷哼道:“不知死活,螳臂當車之輩,也敢撒野,來人,拿弓來!”
身旁二十八鐵衛中的兩人扛過一張烏金鐵弓來,據說弓弦乃是挑取東海蛟筋煉製,此弓名爲屠龍弓,楚地隱士入朝爲官送與霸王,因此弓名爲屠龍,正與漢王龍天羽的名諱相呼應,深得項羽喜愛。
此時項羽拿起烏金長弓,猿臂一伸,將一百石重的鐵弓拉開,弦如滿月,朝着兩百步外的城樓猛地射出,箭出如一道驚虹,破空飛遁,速度幾乎在電石火花之間,已經射到城樓上,讓人感覺一眨眼剛見箭羽離弦,就已經飛射到目標處。
“保護將軍!”八名盾牌手排成了兩排擋在司徒雍的身前,本以爲兩排高盾肯定能將箭羽擋下,誰知鏘的一聲,火光四濺,迸出一下驚心動魄的金鐵之聲,鐵箭穿透了盾牌縫隙,穩準地射入了司徒雍的胸甲之內。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司徒雍腦海一片空白,不相信天下有如此快、猛的箭羽,但此刻意識逐漸模糊,癱軟地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將軍——”其它齊國副將和中尉、將士等都大吃一驚,想不到項羽的箭術如此剛猛無儔,所向無敵。
“吼!”城外數萬大軍見霸王一箭擊斃對方將領,吼聲如雷,士氣如虹。
項羽將屠龍弓掛起,手持方天畫戟,大吼道:“攻城!”
戰鼓雷動,號角長鳴,大軍開始攻城了,剎那間風起雲動,大地顫抖。
龐虎、秦殤、屈邪三將策騎引兵兩萬如潮水一般率先攻城了,二十個千人方陣同時起動,保持着陣型向前猛攻,呼嘯地殺向了城池。
雲梯、衝車、塔樓不斷地靠近城門,一萬弓箭手朝着城頭傾瀉射出,如雨點一般罩住了城陽牆頭垛口,讓齊軍無法探出頭來,掩護着衝車撞向城門。
這不過是齊國瀕臨楚國的小城,守城齊軍只有兩萬多人,而且分散在四個城門,主城門只有一萬守軍,大多還是田榮剛招募的新軍,哪裡見過這等架勢和場面,主將一死,軍心渙散,如一盤散沙,不少士卒直接棄甲逃竄,剩下的士卒剛露出頭腦就被箭雨射死了。
幾乎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項軍先鋒軍就已經登上了城頭,以壓倒性優勢奪下了城池控高權,先登城而入的刀鋒精銳,率先攻向了城門,很快將城門打開,放後面主力大軍入城。
“霸王,城破了,太容易了,諸侯軍隊在我楚軍面前,簡直不堪一擊!”項莊看着城頭亂成一團,根本沒有戰鬥力的齊軍,大笑說道。
其它諸將坐在馬背上,也哈哈大笑起來,這也叫軍隊,比山盜尚且不如。
項羽哼道:“田榮這廝,聚集一些土雞瓦狗之流組建成軍,來不及訓練,也敢跟我楚國叫囂,真是不知死活,這一次就踏平齊國,將田榮聚集的財富全部運回彭城,備戰天下!”
“遵命——”周圍的將士異口同聲領命道。
項羽手持方天畫戟,斜指城樓,熱血方剛,霸氣十足,充滿威嚴地喝道:“進城!駕——”
身後將領及數萬大軍朝着城內殺去,城門處戰鬥雖結束,但城內的廝殺聲卻未停歇,楚軍過處,但凡有穿着敵軍盔甲的士卒,不管逃軍還是降軍,一律開殺,以防楚軍走好,這些士卒又在後方搗亂。
一時間,城內呼喊聲滔天,楚軍佔領官倉後,又開始掠奪城內貴族和富甲的財產了。
兩日後留下一萬楚軍鎮守陽城,一萬人馬運送財物回彭城,剩下的六萬大軍,繼續北上高密城,討伐田榮齊軍,而齊王田榮得知項羽御駕親征大勝後,開始擔心起來,派使者去往趙地和朝歌,邀請陳餘和彭越出兵相助,共抗楚國。
……
且說李月瑤兵敗廣陵,失去了長江以北至淮水之間的數座城邑,在漢軍錦衣衛的及時救援下,率領不足兩萬主力人馬,有驚無險渡過了長江,退回了江東之地。
江南之地,本是楚國與吳越舊地,江雨霏霏,江草齊開,民戶並不多,屬於閩夷東越之地,當時遠不如黃河中原之地繁華、人口密集。
李月瑤帶兵在迅速把守住江邊的江乘、丹陽兩城邑,並在長江沿岸幾處能登岸的地段設下烽火臺和伏兵,項軍一時沒有戰船,無法渡江,只在長江對岸江灘駐紮下來,隔江對峙。
這幾日中,錦衣衛也紛紛來到江東紮根落腳,江南不但景美,更重要靠海,可以煮鹽販賣,錦衣營的生意很快在江東運作起來,開作坊、辦廠房、設鋪店,並源源不斷爲李家軍提供軍餉糧草和兵甲。
李月瑤在江邊巡視一番防禦後,回到丹陽城內,卸甲了戰甲,露出了玲瓏完美的身軀,豐盈,長腿渾圓,胸腰、腿股的曲線滑潤修長,雖然這半年來一直奔走江水兩岸,起兵抗楚,奔波勞累,但是仍掩不住佳人傾國傾城的風華容貌。
玉簪一拔,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立刻瀑布般傾瀉下來,髮長過臀,李月瑤坐在銅鏡前,看着鏡中如仙的風姿,輕輕一嘆,如果夫君在這就好,深閨寂寞,有了夫君在,不但可以暢談天下事,還能好好倚靠他那溫暖的胸膛。
才女的香閨,擺設極爲簡單,窗前置着一個小小的妝臺,上面放着些胭脂水粉等女兒家的物事。
妝臺旁邊立着一張案桌,上面整齊擺着筆墨紙硯文房四寶,桌上還立着一個書架,架子上堆滿了厚厚的經史子集和兵法絹帛書,每一本書的書頁上都帶着淡淡的折印,明顯是經常被人翻動的,李月瑤的勤學可見一斑。
書架旁邊放着一盞古箏,擦拭的潔淨無塵,古樸而素雅,儘管南征北戰,但她從來都是隨軍帶着這把箏。
“咚咚——”房門被輕叩兩下,隨即在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師姐,睡了沒有?”
李月瑤收起了相思情懷,站起身走過去拉門,展顏一笑道:“師妹,進來,今日巡防有些倦了,還沒有歇息呢。”
柳茹端着一碗薑湯,走進房後,放在梳妝檯上,關心道:“師姐,秋雨連綿,你又四處巡視江堤防禦,可不要染了風寒,喝點薑湯去去寒氣吧。”
李月瑤心頭一暖,這妮子在師門中,就一向與自己要好,情同姐妹,此次離開師門,她和幾位師兄弟一起來助自己,對抗強大的楚國,這份情誼,貴比赤金啊!
“謝謝師妹了。”李月瑤端過姜水,抿了幾口,熱氣入肚,頓時感覺身上緩和不少,她的劍術在劍宗後期,一直未觸摸到大劍師屏壁,是以還沒有突破身體潛能,可以用內息抵抗外寒。
秦國三大劍宗,也只是近三十年內才成立的,各大宗派掌門師尊的劍術也不過在大劍師境界而已,傳承的劍法遠沒有那些隱藏數百年的劍宗門派深淵流長,不然以李月瑤的才華和天賦,在那些古老劍門內自幼練劍,如今修爲未必會低過墨家奇女墨蘭。
“師姐,最近兩日不知你有沒有發現城內一些異常?”
“異常?你指哪方面?”李月瑤謹慎起來,如果有項軍奸細混入城內,有所舉動,形勢就糟糕了。
“昨日茹兒閒來無事,和師妹師兄三人,一起巡視街道,竟發現一些當地的名士和隱世的老夫子出現在城內,在酒坊商談一番,關於什麼十月初十棋盤山百家爭辯論局,據說是遁世數十年的鬼谷門主蓋聶先生髮出的邀請,邀天下百家名士賢者,在棋盤山論辯天下形勢,不少隱世的宗派都紛紛派出傑出的弟子出山,要在這爭辯會上大露手腳,力壓百家之論,因此楚地也有不少名士和弟子趨之若鶩!”柳茹將所見所聞向她講述一遍。
李月瑤秀美輕皺,只覺此事蹊蹺,陷入沉思,半晌才道:“‘亦復不別,幹而逆之。逆之,雖盛必衰,此天道人君之大綱也’出自《鬼谷子》一書,這鬼谷門乃是縱橫術的流派,開山祖師乃是春秋戰國時代奇人大師王詡,其人精通縱橫之術,對兵法、奇門八卦、天文地理都廣有涉掠,而他的五百高徒,不是兵法大家就是治國名相,還有不少精通陰陽、儒學、墨學等各學派的優秀弟子,隱居起來,深不可測。”
“這蓋聶先生,也是一代奇人,早已跨入了劍聖境界多年,據說當年齊國用劍宗師曹秋道縱橫七國無敵手,年輕時就曾受過蓋聶先生指點過劍術,他在如今大爭之世設下此局百家爭鳴,恐怕沒那麼簡單,十月初十,還有一個多月,到時月瑤也要親身前往,見一見諸子百家精心培養的傑出弟子都有何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