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塗苜笑了笑,“最開始聽醫生說挺難過的,不過想想,醫生說的話也有道理,這世上有殘缺的孩子不光朵朵一個,既然事情是這樣,我就要想開,愁眉苦臉也無濟於事,還會讓朵朵意識到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她頓了頓,繼續道,“在我心裡,朵朵和別的孩子都一樣。”
“恩,婉白阿姨你能這麼想就很好。”塗苜放下心來,端起杯來準備喝果汁。
結果餘光一瞟,便見身旁朵朵將一杯果汁都喝光了,杯子放在茶几上,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笨蛋!你這樣會肚子疼的!”塗苜氣急敗壞將她拉過來蹂躪,恨不能讓她把喝進去的吐出來。
林婉白也有些無奈,那杯果汁是剛從冰箱拿出來的,都喝光了確實容易肚子痛。
她本來想着讓朵朵喝一半,剩下一半放溫了,晚上再喝的。
她和塗苜都懂的事,朵朵卻不懂,看着塗苜英俊漂亮的小臉做出各種惡狠狠的表情,被逗的咯咯直笑,“木頭……木頭哥……”
“該死的你這個笨蛋,都說了不準這麼叫!”塗苜氣急敗壞,天知道他有多討厭這個名字。
林婉白在一旁看着二人打鬧,忍不住微笑起來。
塗苜和白莫寒性格不同,雖然都足夠聰明,但是一個腹黑陰暗,一個傲嬌毒舌,完全是兩種屬性。
當然,塗苜養成這種性格,殊不知和白莫寒從小到大對他暗中打壓有多少關係——那個男人和兒子爭風吃醋的壯舉,樓上樓下這幾年她可看了不少。
正想着,門鈴聲突然響起,林婉白還以爲是塗輕語來找塗苜吃午飯,過去開門。
門打開,卻是南昊站在門外,手裡拎着一袋子玩具。
林婉白倒不意外。
這兩年……不,該說是南昊自從知道她懷孕後,突然就辭去婉揚的工作,消失了幾個月,然後某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那之後無論她如何強調,南昊都會不厭其煩的陪着她一起做產檢,後來孩子生下來,男人趁着她昏睡,偷偷和朵朵做了親子鑑定。
知道朵朵就是他的孩子,南昊自是更不會放手。
但男人也沒什麼太出格的舉動,算是默默付出——這兩年沒事就會過來,提着各種東西,家裡一百多平的房子,都要被他買的衣服和玩具堆滿。
“我來看朵朵。”這次男人仍然說了一樣的話,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露出點笑容。
林婉白自不會阻攔於他,側身讓他進門。
客廳,塗苜正將朵朵按在沙發上蹂躪,“你個笨蛋,說了不許再叫這個名字!”
南昊不禁皺了皺眉。
雖然明白孩子打打鬧鬧正常,但是看到自家女兒受欺負的模樣,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們只是在鬧着玩。”林婉白淡淡解釋了一句,走過去收果汁杯子。
塗苜和朵朵從小一起長大,且都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小塗苜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知道。
別人罵朵朵笨蛋或許有惡意,對塗苜來說,只是從小到大習慣的一種稱呼。
塗苜聰明成熟,打鬧從不下重手,她更加明白。
這些,一週纔來一次的南昊不併知曉。
見林婉白如此大度,南昊自然不能太過小氣,調整了一個微笑和藹的表情,過去和兩個小朋友打招呼。
塗苜見到南昊,從朵朵身上下來,整了整身上的小T恤和小運動褲,跳下沙發。
“婉白阿姨,我爸爸快放學了,我先回家了。”
在外人面前,他從來都是懂事又得體的,自不可能在南昊面前繼續和林朵朵打鬧。
下了樓,果然見到變一態爸爸揹着斜肩書包回來了。
一身白色運動服塵纖不染,將那張嬌孽臉襯得越發明豔,眼角點綴的硃紅色淚痣,簡直就是變一態的象徵!
此時變戀正一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上拿着鑰匙,悠閒的開門。
塗苜咬牙切齒的走過去,照着白莫寒腿一腳踢過去。
白莫寒早在小東西下樓時便聽到聲音,此時側身一閃靈活躲開,反手拎着塗苜領子將人提了起來。
“變一態。”塗苜微笑着罵道。
對朵朵他會氣急敗壞,對白莫寒氣死也要保持驕傲的笑容!
“在罵你自己呢?”白莫寒提着自家兒子在空中晃了晃,微揚脣角勾起的笑容透着一絲陰險味道。
他兩步走到緩臺邊緣,將塗苜高高舉起,“要我鬆手嗎?”
緩臺之下就是節節臺階,塗苜別的不怕,但是恐高。
但他寧死不肯在白莫寒面前露怯,瞪着眼睛恫嚇,“敢動我我就告訴媽媽!”
“那要看你媽媽信誰了。”白莫寒眨眨眼睛,笑容該死的迷人。
塗苜咬着嘴脣維護尊嚴。
說什麼也不能求饒!
“晚上別來我房間敲門,不然有你好看!”白莫寒一句警告,拎着小東西的領子將人放在臺階上。
塗苜扶着樓梯扶手緩了一會兒,再擡頭間,白莫寒已經開門進去了。
還無情的把門給關上了!
沒帶鑰匙的塗苜只得敲門,咬牙切齒收斂臉上的不甘和憤怒——在別人面前,永遠要保持淡定。
……
白莫寒聽王慧說塗輕語在樓上,直接上樓回到臥室。
自從塗苜出生後,他和塗輕語已經光明正大住在一起,他的臥室做了些改動,變成了兩人臥室。
而原來塗輕語的榻榻米臥室,則給塗苜做房間。
白莫寒推門而入時,塗輕語正坐在牀上查關於智能不足的資料,聽到聲音擡頭,有些驚訝。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從公司回來了?”
白莫寒十九歲全國高考成績第一,但沒有報名牌大學,只報了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學。
學校的老師和校長爲此找家長談了很多次,最後王慧決定尊重孩子意見。
如今大三課業不忙,他在半年前註冊了公司,將炒股賺來的錢都投入進去,如今正是擴展忙碌的時候,課程幾乎都翹了,主要經營公司。
不過爲了做出還在上學的假像,每天都穿的像個學生,書包自然也是要帶的。
這件事他只告訴了塗輕語,其他人,決定等畢業後再說,因此目前只有塗輕語一人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