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做夢了,你們家母老虎非殺了你不成!”另一個嘲笑他。
我和如是,厭惡地看了他們一眼。這時,另一邊有個女人陰陽怪氣地說:“你們這羣臭男人都別想多了,人家不賣身,寫得是賣力。”我們驚訝地看過去,果然,姑娘的身前有一張紙,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着:賣力葬母。
我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個可憐的姑娘,真是有個性。突然人羣中裂開一條縫,兩個凶神惡煞的家丁護着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走到這個姑娘面前。“小妞,擡起頭看看。”說着,他就用他肥嘟嘟的手去摸姑娘的下巴,姑娘沒有反抗,平靜地看着他。細細的眉毛下,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只是眼神中帶着一股倔強。皮膚白嫩得有點蒼白,小嘴殷紅,是個標準的美人啊!
衆人一片譁然。那個男人看得直愣愣的,大聲說:“好,好!我賈富人最喜歡做善事了!買了!”
姑娘擡頭看了他一眼,用手指點點了地上的紙,示意讓他看清楚。
“哈哈,賣力葬母?”男人大笑道,“當然需要力啊,服侍本老爺,也是要用力的嘛!”說完,就去拉這個姑娘。
衆人不敢說什麼,只是小聲議論着,我聽身邊的羣衆說,這個賈富人是個好色之徒,仗着家裡有幾個錢,妾氏已經有了七個了。一個老人可惜道:“看來這姑娘,要做他的八夫人嘍!”
“這位老爺,我只賣力,不賣身,請你放尊重點。”姑娘甩開他的手,站起來,冷冷地說。
“啪”的一聲,男人露出邪惡的嘴臉,甩手就打了她一巴掌。姑娘跌倒在地上,臉上紅腫一片,但她依然沒有哭,眼睛紅紅的。
“尊重?你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竟然跟我講尊重!”男人甩出一塊銀子,吩咐手下:“銀子已經給了,你們還不動手!”兩個家丁一人一邊,去拽姑娘。
“住手!”我衝出人羣,大聲呵斥。
“看來你們無鐵鎮得改名了。”我環視了一眼人羣,淡淡地說。
“你說什麼?我們鎮跟你有什麼關係?”男人被我說得莫名其妙。
“我是好心,覺得改個名,更適合。我還有兩個名,看你們喜歡哪個?”我故意賣關子。衆人驚奇地看着我。
“有你這麼無恥的富人,哦,還是假的。還有這麼無良的百姓,所以,是無恥鎮還是無良鎮,隨你們挑!”
話一出,圍在旁邊的人,有的紅着臉,有的小聲嘀咕着,有的乾脆溜了。那個男人漲得滿臉通紅,橫肉隨着身體的搖擺抖動着,“你……你好大膽子!快給我上!”他手一揮,那兩個家丁放下姑娘,朝我衝過來。
我一個仰面後彎,輕鬆一閃,一個家丁撲了個空,衝到了我身後,他繼續伸出手來抓我,我彎腰從他胳膊下躲開。另一個家丁拿出一把刀,向我砍過來。我也不甘示弱,把出紫凌劍迎戰。輕輕一躍,我腳尖點在他的刀刃上,飛速到了他身後,轉身就是一掌,雖然力道不大,但他也踉蹌了幾步。
我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本小姐機敏過人,不好欺負。突然另一個家丁從左側偷襲,我提起紫凌劍向他的胸口刺去,他一轉手用力握住我的手腕,一陣鑽心的疼痛,他一扭,我的紫凌劍掉落在地上,我騰出左手,打在他粗壯的手臂上,但絲毫不見效果。反而被他擰住了左手,反手把我抓住了。
“小姐!”如是哭着跑過來,另一個家丁,不費吹灰之力也把如是拽得緊緊的。
“不自量力的丫頭,長得倒不錯,敢說我無恥,那就無恥給你看看!”那男人得意地向我走來,提起他那可惡的手想來摸我的臉!
只聽“哎呀”一聲,那隻胖手突然垂下,捂着手臂哇哇直叫,我看到他的手臂裡嵌着一顆小石子。瞬間,我身後的家丁也被打倒在地。我擡頭,之間羅武如一陣風一樣,站在我面前,把我拉到一邊。挾持如是的家丁,楞住了。如是趕緊掙脫,跑到我身邊。
“你……你是什麼人,敢傷我們家老爺!”家丁護着那男人,結結巴巴地說,拿着刀的手在顫抖。
羅武沒有回答。看我們安然無恙,轉身說:“走吧,小姐。”
“等等。”我走過去,拿出銀兩放到那個姑娘面前。她那倔強的眼神裡帶着感激。我對她笑了笑。跟着羅武走出了人羣。
“你們這兩個廢物,不能讓他們走!”那個男人怒吼道。只聽兩聲呻吟聲,家丁剛想衝過來,腿上早已多了兩顆小石子,鮮血直流,滾在地上痛得大叫。
“小姐,以後不要獨自出來,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夫人。”羅武溫和地說。我不吭聲,算是默認。心裡想,待我武功勝過你了,就不必被你教訓了。
“是啊,小姐,你剛纔真是十分危險,嚇死奴婢了!”如是應和着說。看來這丫頭已經忘記了,明明是她自己好奇無鐵鎮有鐵鎮的,現在又來當好人。我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再說。
倒是羅武一改剛纔修羅閻王的樣,讚許地看着如是。他不會是看上如是了吧?這也太離譜了。雖然羅武看起來並沒有實際年齡大,也算武功蓋世,英勇無比。但好歹如此大的年齡差距呢!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晚上,如是幫我收拾牀鋪,我問她:“如是,你覺得羅武如何?”
“甚好,他救了我們兩次了。”她認真地回答。
“那你覺得他對你如何?”我繼續問。
“什麼如何?”如是停下手中的活,忽閃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你認爲如果你求他事情,他會答應嗎?”我漸漸進入正題。
“奴婢爲何要求他?他爲何要答應奴婢?小姐,我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啊!”如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這個……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得練好武功,以後可以保護你。”我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說。
“小姐,你對奴婢真好。可是這跟羅武有何關係?”
“關係甚大,我得拜師,你也說了他救了我們兩回,所以他是做我師父的最佳人選!”
“然後呢?”如是越來越不解。
“我覺得羅武這人嚴肅冷酷,定不易說話,所以,我們要設計一下,讓他不得不答應。
我在如是耳邊說了我的拜師計劃。
次日清晨,我們按照規定的時間,準備上路。一出大門,我亦發現有個女子正在街角看着我們。穿着淺綠色的窄袖長裙,目光堅毅,表情冷靜,不是別人,正是昨天那個賣力葬母的姑娘。
她看見我,趕緊走過來,跪下,“請小姐帶我一起走,玉兒定當鞍前馬後,伺候小姐。”她的頭髮帶着露水,看來至少凌晨就等候着了。
“你快起來。”我趕緊扶她起來,因爲母親在前面看着我。
“小姐不答應,玉兒就長跪不起。”她固執地不起來。
“煙莫,她是何人?”母親走過來,皺着眉。
“夫人,小姐昨天做善事給了這個姑娘銀兩讓她安葬母親。”羅武幫我解圍,自動迴避了昨天打架的事情。
“夫人,玉兒在這也已無親人,爲感謝小姐的善心,願意爲奴爲俾。”她朝向我的母親,乞求道。母親走過去,跟羅武說了幾句。
“好了,你先起來,跟着我們就是。”沒想到母親竟然鬆了口。我也很高興,扶起玉兒,她對我笑了,我握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光滑細嫩,並無普通農民的粗糙手感。
我和玉兒、如是坐一輛馬車,母親坐在新購置的馬車裡。我們都特別高興,三個人年齡相仿,自然話題很多。
如是還在惦記着“無鐵鎮”名稱的由來,玉兒告訴我們,這個小鎮,在很早之前確實缺少鐵礦,百姓用的鐵器都要到外地購買。由此叫做“無鐵鎮”。後來,來了一位讀書人,喜歡研究地質,經常在山頭探尋什麼。後來終於發現了大片的鐵礦。於是村民紛紛開採,家家制造鐵器,所以這個小鎮,有很多設計鐵器甚至兵器的能人,以及會打造鐵器的人。
“可是,爲什麼這裡的鐵器鋪大都是婦人開店?”我想起自己看見的事實。玉兒嘆了口氣,說:“兩年前,來了一些人,說是要找人去西洋務工。並且可以預支很豐厚的報酬。很多人都心動了,我哥哥爲了給母親籌集銀兩看病,也去了。”
“當時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