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高處就再也喝不下去了……倒不是他酒量淺,而是獨孤丹藍固執的將他的酒杯握在手裡,任他怎麼哀求都不許再沾。
“不能再喝了,你的傷那麼重,怎麼還這麼要命的喝?酒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也值得你喝個不停。你難道不知道,喝酒對你的身體復元有很大妨害嗎?”
高處半真半假看仔細瞅了她一會兒,直把她看得低下頭去,才柔聲說道:“丹藍,你就給我喝點兒,今天高興啊!大家死裡逃生,值得高興;我嗚呼未遂,值得高興;你今天美的像個天仙,也值得高興,是不是?”
獨孤丹藍任他怎麼說,只是不停的聽着笑着,就是不把酒給他。高處多次哀求未果,鬱悶地嘟囔起來:“真是麻煩又羅嗦的女人,這也管着,那也管着,幹什麼都不讓人,痛快你怎麼跟我娘似的?”
獨孤丹藍臉上一紅:“你亂講什麼,誰要像你的娘,我有那麼老嗎?”
高處笑眯眯看着她:“像我娘有什麼不好,你知不知道這個天底下我最愛的就是我娘了。你像我的娘,我自然愛烏及屋也最愛你了。”
“誰稀罕你愛我。”獨孤丹藍扭過頭去,臉卻更紅了,似乎她也喝醉了酒一般的紅。
“你不稀罕我可稀罕的緊呢。”高處見四下無人注意,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他輕輕的湊到獨孤丹藍的耳朵邊,呢喃着:“既然你不喜歡像我娘,那麼我給你改一個字,你給我做‘娘子’吧,好不好?”
獨孤丹藍心猛得一跳,還未說什麼,就聽公孫良在桌邊笑得前仰後合:“哈哈,還故意那麼小聲呢,以爲我聽不到?”他學着高處的聲音怪聲道:“給我做娘子吧,好不好?”
衆人都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獨孤丹藍羞得就差鑽到地底去了,偏偏諸葛塵不甘寂寞的跟了一句:“好啊,處哥哥,我願意嫁給你。我們現在、馬上、立刻就去洞房了吧!夫君,我看你早就等不及了吧!”
高處藉着若有似無的酒性,忽然站起來一把將獨孤丹藍抱了起來,絲毫不顧她羞怯慌亂的掙扎。他衝大家扮個鬼臉,故意很大聲的宣佈道:“說的對。夫君我等不及了。我就不陪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一刻值千金哪,我去也!”
他抱着美人奔跑了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很鄭重的補充着:“謝絕參觀,尤其是十八歲以下者,不論男女,皆禁止入內。都聽到了?嘿嘿!”
他一揚眉,得意的掃視一圈之後,抱着佳人就往房間裡跑。
“哎呀,你快放開我!”獨孤丹藍氣惱的用小拳頭掄向他的肩膀:“不可以這樣子”
“你如果再掙扎的話”高處望着她,眼中開始流轉得意的壞笑:“我就在這裡,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要了你。”
天哪!獨孤丹藍一張小臉瞬間燒的通紅。真是要命,這個男人不知道羞臊嗎?怎麼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麼羞人的話來。她將雙臂環上他的頭,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裡,強迫自己將這窘人的一幕忽略。可是真的能忽略的了麼?那砰砰亂跳的心聲,將一切的掩飾都打破了。
眼看着色狼男強擄美人而去,衆人都有些發呆。
“即使他真的壓抑了太久,也不必表現的如此急色吧,他身上的傷不是很重的嗎,難道一牽扯到這事兒,就什麼都不顧了?你們男人啊,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刁蠻兒臉紅通通的,嘀咕着偎向諸葛風臂彎,想也不想張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這次又是爲什麼咬我?當場**的人又不是我?你能不能講一下道理?”諸葛風抱怨着。
“嘿嘿嘿嘿,”公孫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就是因爲不是你,她纔要咬你呢。如果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的話,那十成十是這個小妮子春心動也。”
“你怎麼亂說話,死不要臉的老東西!”刁蠻兒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低頭泄憤似的在諸葛風小臂上又是一口,然後扭轉身子,飛也似的逃了。
諸葛風面紅耳赤的用手撫了撫手臂,雖然痛得呲牙咧嘴卻別有一番美妙滋味在心頭。他的弟弟諸葛塵看着這個不開竅的木瓜長長嘆息了一聲:“大哥,蠻嫂嫂她跑進二樓左側第一個房間了,你如果還不去追的話,別人可就取而代之了。”
他衝一臉春意盪漾的殺手樓衆人努努嘴道:“看到了麼,這些流口水滴鼻血的傢伙,巴不得替你效勞呢,你再不抓緊把生米煮成熟飯的話,那嫂嫂不定是誰的啦。”
諸葛風臉上紅的能染布了:“誰敢!刁蠻兒是我的。雖然她長的一般,身材也差,脾氣暴躁,性格粗蠻,不懂溫柔,又喜歡咬人但是,我不介意。從現在開始她是我的了,誰都不許覬覦!”急吼吼亂嚷了一通,他無比忸怩的向二樓蹭了上去。
衆人又笑了一會兒,生死雙劍也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站住!”公孫良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們:“你們兩個死太監跟上去幹嗎?是互相解決需要啊,還是去偷窺?”
“你奶奶的大花臉!公孫良,你這個骯髒齷齪的下流貨,你腦袋裡除了自己的小就沒有別的了嗎?”生劍氣的跳腳大罵。“咱家別說早就沒有了,就是有,也得找你老小子解決,誰讓你老衝咱家撅屁股呢,你奶奶的後孃!咱家是上去保護咱家的的小世子,你這個烏龜鱉孫王八蛋!再胡言亂語就把你閹了跟咱哥倆做伴兒。”
眼睜睜看着生死雙劍去保護高處了,被罵的七葷八素的公孫良才醒過神來。他一杯酒悶悶下肚,神情竟有些蕭索。“奶奶的,縱橫江湖四十年,老夫自以爲罵人工夫已經登峰造極無人能出其右,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啊!真不愧是號稱心理扭曲的死太監,罵起人來就是牛!”
易蒼生和七七對視一眼,對這個老不羞實在無可奈何。他們苦笑着相攜也回房休息去了,把殺手樓衆人晾在原處。
“今天是春節嗎?怎麼了都**了。得了,這花滿樓本就不是裝正經的地方。老夫也該好好活泛一下身子了。”公孫良回頭看了看殺手樓那一羣精英們,伸手在半空中一抓一捏做了一個下流手勢,一羣食色男人心照不宣的淫笑起來。
衆人正要舉步各自去尋歡,一個花滿樓的夥計領了一個面貌忠厚的小廝飛快的跑了進來。那夥計指指小廝,恭敬的道:“這位指名要見高公子,說是有密件送到,我把他領了來。”
“恩,你下去吧。”公孫良不急着詢問,也不急着拿信,先示意夥計出去。夥計回頭就走,心中冷笑不已。若非早看過了所謂密件的內容,哪會領到你們面前來?真是自作聰明的傻蛋。
那忠厚模樣的小廝四下看了看,怯怯問道:“請問,哪位是高公子?”
公孫良慢悠悠打量他一眼,道:“我就是。”
小廝一怔,偷眼瞄了瞄他。花白的鬍子,鬆弛的老臉,滄桑的皺紋,你是高公子,是高爺爺纔對吧。“對不起,送信的人千叮囑萬囑託,小的信箋一定要送給高公子本人。”
公孫良不耐煩的皺皺眉頭:“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就是高公子。”看小廝一臉的不信,他只好回頭對那些殺手樓的手下道:“告訴他,我是不是高公子。”
七刀八劍昧着良心說話也不是第一回了,立刻整齊劃一的嚷道:“是!”
那小廝這才半信半疑的將信箋遞過去。公孫良抽出信箋,看也不看上面的字,直接用酒水將信箋染溼。幾行清晰的字跡透過酒水的印漬顯示出來。
“高公子:你們派出的明暗七路進京報訊的人馬已全都被截殺,前路再無援兵可救。沿路府縣已多半落入靖倫掌握,亦無調兵可能。千番辛苦,萬般艱難,唯望你們自謀自救。花滿樓已在數日前向靖倫投誠,沿路切忌尋花問柳,誤入死路。蛇鼠敬上。”
公孫良摸出一錠銀子打發了小廝,再回頭面對衆人時已經神情鄭重。他目光復雜的往門外望了望,對衆人道:“今夜有暴風雨。”殺手樓衆人俱都神色一凜,瞬間又恢復如常,點了點頭,各自勾肩搭背放浪形骸的去了。
門外侍侯的夥計聽的莫名其妙。今夜有暴風雨?是什麼意思呢?到底要不要去稟報主人呢?他總不會是真的在做天氣預報吧?
是什麼意思呢,殺手樓下都知道。蛇娘子和鼠太歲傳來了不利的消息,公孫良在用一早定好的暗語告訴他們:十面埋伏,處變莫驚。
摔了摔頭,公孫良眉頭攢成了一團,心中打定主意:“奶奶的,最好是等我爽完了再發動,否則我一定殺他個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