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百多人人,落霞門下佔了十二名。其中包括二十四刃裡的武白、葉賽花、郎星和夏斐,落霞八義裡除高處之外的七個人,以及他們的師傅獨孤鶩。
這些人裡贏的最吃力的是諸葛塵,他很不幸運的遇上了七狼山的大寨主,最後勉強打了個平手,最後因爲他年齡小而被評判爲勝利者。而武白是贏的最輕鬆的,高處在他上場的時候不小心眨了一下眼,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武白已經得勝歸朝了。而地上則多了三個嗚呼哎喲的傢伙。
當然,高處被排除在外並不是因爲他意外的被淘汰了,而是因爲他迄今還沒有上過場。
眼看着臺下尚未參加過比試的生面孔似乎越來越少了,大家都開始爲他着急。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不知道越往後拖面對的對手越強大嗎?
最着急的是顏明玉,她已經請了三個大夫來爲高處會診了,還時不時的四處打聽:高處最近吃了什麼不消化的東西嗎?他昨晚做噩夢遇見鬼被嚇傻了?或者,少年癡呆症?
“明玉,我要吃蘋果,幫我削一個!”被懷疑得了“少年癡呆症”的某人向站在身邊一臉焦急狀的顏明玉吩咐着。
終於忍受不了他這種吊兒郎當把什麼都不當回事的散漫態度,顏明玉直接將一個蘋果筐扣在了高處頭上。
經歷這種虐待之後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癡呆少年慢慢從蘋果筐裡探出頭來:“一個就夠了,一下子給了這麼多,明玉你還真是疼我呢!”
看着一副傻呆呆表情依然有些糊里糊塗的高處,顏明玉真的惱火了:“喂,你再這麼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信不信我換石頭砸你。”
“怎麼了?”高處一邊大口咀嚼着香甜的蘋果,一邊小聲嘀咕:“明玉,你今天好象內分泌失調啊,來,一起吃個蘋果吧。”
顏明玉飛起一腳沒踢到,她卡腰怒氣衝衝的瞪着高處,良久,良久。
“喂,你那什麼眼神啊?”某人被盯得渾身發毛:“憤怒,焦急,憂慮還有點色色的說真的,明玉你生氣的樣子蠻可愛的呢。”
儘量嚴肅地板着臉的顏明玉終於泄氣了:“清醒一下好不好,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不知道第一輪競技就要接近尾聲了嗎?”
“唔,我知道啊。”高處絲毫不以爲意的回答。
“那你還不抓緊時間上臺競技,到底在等待什麼,難道不知道越到最後將面對越強大的對手嗎?”
“着什麼急啊。明玉,你沒看過戲嗎?提前上場的都是些跑龍套的角色,真正的主角,那是要起壓軸作用,要最後才露臉的,否則就太掉價了。”高處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衝有些錯愕的衆人道:“放心,我從來不逞匹夫之勇,不打無準備之仗,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我是絕對不會輕易以身犯險的。”
被高處一番似是而非的高深的話弄的雲裡霧中的衆人,心情莫名的開始放鬆。雖然不知道這個怪胎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他的話,即使是謊言,也總是有種讓人安定的力量。既然當事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自己等人確實沒有必要“皇帝不急太監急”了,抓緊時間關注擂臺,多瞭解一些對手的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擂臺上的爭鬥愈發白熱化。最後上場的這批人大多是自恃身份的高手,僅有極少數是一直在觀望的庸手,所以爭鬥的激烈程度和較技的水平和一開始的武擂有明顯的層次上的區別。甚至可以說,已經晉級的人裡,有很多甚至根本就不是這後面的被淘汰者的對手。
但是,從另一個意義上,天榜擂還是公平的。“殺雞焉用牛刀”的想法其實是愚蠢的,在很多時候,勝利的結果往往比過程更重要。一隻獅子和一隻野兔單挑,勝了,雖然沒有什麼光彩的,但是他獲取了對手的生命;一隻野兔和一隻獅子單挑,敗了,沒有會誇它英勇。
虛名僞利害死人。
高處是很明白這個道理的。雖然他並不是個可以爲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卻也決不會做無謂的犧牲,那麼一直以來,他遲遲不上場,到底在等待什麼呢?
隨着上臺競技的人數越來越少,大家還是迷惑了。所有人都驚詫於高處莫名其妙的沉着和冷靜,沒有人知道這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到底要搞什麼鬼。
不停的有失敗的人垂頭喪氣的走下擂臺,回到自己的隊伍。一些門派山寨的人發現自己的門人無一例外都已經參加過了競技之後,開始放鬆下來全神貫注觀賞最後的比賽。
而隨着時間逐漸的流逝,又有一名武當名宿在連敗三人之後成功晉級。此時。高處站了起來,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慢慢的爬上了擂臺。
唔,是的,爬!
高處手腳並用象壁虎一樣沿着擂臺的邊緣一步步扭動着上了擂臺。獨孤鶩禁不住掩住了面孔,心中鬱悶之極,不停的暗歎師門不幸。
望着臺下諸人因驚訝而張大的嘴巴,造勢成功的高處又露出了那有些欠扁的憊懶笑容。
“四海的英雄,五湖的好漢,在下氣宇軒昂佳公子高處,落霞門八義之一,有禮了,有禮了。小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拳腳工夫更是冠絕天下鮮有敵手,堪稱上九天能攬新月,下四海能捉活鱉,雙臂一振生撕虎豹,雙足一踏地裂山搖啊,不說廢話啦,哪個不信的可以上來拜領我的高招。”
清亮的恬不知恥的厥詞傳出去很遠,響徹了整個山巔,把羣豪都氣的夠戧。
這誰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當着天下英雄如此目中無人,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才行,誰,誰上去一腳把他踢下來。
羣豪四下瞅瞅,等待着有人上去挑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人上臺。
“怎麼,被我嚇到了嗎?真是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就不把我的實力說出來了。”高處明顯不知廉恥的又開始大放厥詞。
羣豪繼續互相瀏覽,還是沒有人上場。
一柱香,兩柱香
終於意識到不對的各門各派立刻清點門人弟子,清點完之後都傻眼了,自己的人無一例外的都上過場了,再沒有了上臺挑戰的資格。而看看其他人的表情,同樣的是詫異和意外。
高處面上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心裡更是得意非凡。你們互相瞧什麼呢,臉上有花啊?再大眼瞪小眼也沒有用,本少爺我早就數清了在場的所有參賽人數,剛剛好多出我一個。你們再也找不出可以上臺與我爭鋒的人啦。
顏明玉此時才意識到什麼,不由轉憂爲喜,這個壞傢伙,原來早就心中有數了,難爲人替他着急了好幾天。評判臺上的獨孤鶩心裡不由感嘆:果然是個有心計懂謀略的狗頭軍師啊,連這個可恥的出線方式都被他算到了,真是有辱門風啊。
擂臺之下人聲鼎沸起來,一片吵嚷,氣憤者有之,羨慕着有之,感慨這有之,不一而足。
高處裝模做樣的一副“我很無辜,也很爲難”的表情將目光投向評判席。評判席上都是些人中龍鳳(或者說老奸巨滑),明明知道這個少年投機取巧了,卻又都有些無可奈何之感。
二十四位評判咬牙切齒小聲議論了一番,然後又由少林寺的百川和尚站了出來:“阿迷陀佛,因爲大會主持者的失誤,導致了這種尷尬場面的出現,貧僧難辭其咎。讓小俠客不能盡展其才,英雄無用武之地,實在是慚愧的很。二十四位評判經過商議,決定授予小俠客晉級資格,恭喜你!”
在臺下觀戰的刁蠻兒捅了捅一邊發呆的諸葛風,小聲說道:“風哥哥,我怎麼覺得你這個大師兄,恩,似乎有點無恥啊!”
諸葛風被她一聲“風哥哥”叫的渾身發涼,立刻面無表情回了一句:“其實你說話不必那麼有保留的。有點兒?你想說的是‘很’無恥吧。沒關係的,這已經是共識了。”
刁蠻兒一怔,然後幽幽的一聲嘆息:“對不起,人家不瞭解內幕嘛。我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夠沒想到有人比我更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啊,我還需要繼續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