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雖然不是最年長,卻依仗了厚臉皮死氣白賴地竊據了大師兄的位子,其他人按年紀大小依次排列下去,分別是易蒼生,諸葛風,顏明玉,獨孤丹藍,七七,十方,和諸葛塵。高處還別出心裁的爲自己八人取名“落霞八義”。
獨孤鶩鄭重地將一冊黃絹包着的書卷遞給高處:“這是本門落霞劍法的秘籍,你帶領同門師弟師妹們一起鑽研,你們都有很好的武功底子,不必我再手把手的教了。”
他又拿出一把隱隱流光的寶劍,遞給高處:“這把三尺青鋒名曰風流,雖然不是什麼至寶,但是亦可助你斬惡除奸,匡扶正義。”高處接過來:“風流,這名字我喜歡。”顏明玉低聲嘀咕道:“如果有把下流就更適合你了。”
獨孤鶩又從院門拿過來一把偌大的掃帚遞給高處:“這把掃帚也是給你的。”
高處楞了:“這也是寶物嗎,不知道怎麼用?”
獨孤鶩呵呵笑道:“這把掃帚給你,嗯去把門口的落葉打掃一下。”
高處接過掃帚,喃喃道:“這麼光榮的事,我怎麼好獨攬?”他回頭把掃帚交給了諸葛風:“三師弟,去把門口落葉打掃一下。”
諸葛風不滿地看着他,正要開口,高處一把捂住他的嘴:“什麼也別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獨孤鶩對這個刁鑽耍滑的徒弟算是服了氣,心說蟠龍老兒將這個寶貝徒弟送到自己這裡來,可沒安好心啊,真是“有難同當”。
拜師之禮畢了。大家圍坐在一起吃早飯。獨孤鶩和高處商量:“昨日我清點了一下,目前我們共有七百兩白銀,你看怎麼用這筆錢更合適?”高處心中暗笑:共有白銀七百兩,敢情這落霞山可真是窮到家了,一文不名。
他想了想道:“師傅心中想是已經有了很好的安排,弟子一切都聽師傅的。”
獨孤鶩道:“我有兩個建議。第一個呢是將大部分白銀分到山下義門鎮,鎮子裡大多是我已故門人的親人,他們目前生活困窘,急需要救助。第二個建議呢,是以這些銀兩重建山門,再招弟子,你看哪個更好一些?”
高處聽了,也不說話,看了一眼易蒼生,讓他發言。不想易蒼生裝做沒看見,自顧吃他的東西。高處只好自己回道:“我覺得師傅您兩條建議都甚好。不過資助窮困之人是行小善,中興落霞山門是積大義,弟子拙見,第二條似乎更好一些。”
獨孤鶩微微頷首:“不錯,救濟義門鎮,是長遠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是落霞門重振山門,恢復了往日的生氣,義門鎮一山之隔,自然也會受其澤被。”
高處看了看桌子上爲數不多的飯菜,道:“師傅你再不吃飯,西北風大俠可就要風捲殘雲把食物都消滅光了。”
獨孤鶩微微一笑:“一頓半頓,吃的少些倒也無妨。不過照這樣吃法,我們山上的存糧有限,恐怕不幾日就要吃完了,那時大家都要餓肚子了。你看是不是下山去買些米糧回來?”
高處眼睛轉了轉,問:“去哪裡買,路遠不遠?”獨孤鶩回答道:“只有西方十幾裡外的市集有的賣。”
高處故意大聲問吃喝正歡的衆人:“你們誰去西邊十幾裡的市集買些米糧回來啊?”
顏明玉一聽第一個站了起來,看看其他人都無動於衷,她伸了伸懶腰又坐下了。
高處被她氣慣了,不與她計較。回頭去看諸葛風:“能者多勞,三師弟辛苦一趟?”諸葛風扒着飯,含糊不清地道:“我不去,我第三頓早飯還沒吃完呢?”
高處親熱地拍着十方的光頭道:“這樣的話,那就十方你”十方把頭一擺,把嘴一撅:“一路上我又當挑夫又當小廝,你怎麼忍心繼續剝削我?”
高處有些不好意思:“說的是,那隻好是諸葛塵”
諸葛塵摳着腳把丫,頭也不擡:“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告你虐待兒童,讓捕快叔叔抓你哦。”
高處斜着眼睛看着他,有些氣悶道:“我說大家吃飯的時候你不要摳腳丫摳的那麼津津有味好不好?很倒人胃口的。”
十方插嘴道:“佛說,心中有蓮花,你看什麼都是蓮花;心中有便便,嗯,吃什麼都像便便,所謂相由心生”
高處一把提起他的衣領:“心中有蓮花的小和尚,你端了飯碗去茅廁吃好不好?”
易蒼生看大家又在胡攪蠻纏,出來打圓場:“你們都別鬧了,吃過飯我去山下買米糧就是。”
高處不屑地道:“你?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去幹嗎?買個三五斤回來還不夠諸葛風一頓早飯的呢?”
易蒼生雙手一攤:“不是我不幫你,是你自己拒絕的。這麼看來只好你跑一趟啦。”
高處撩下碗筷:“真是被你們氣飽了,我還是趁早下山去吧。”
他收拾停當,背了個大布袋,揣了銀兩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嘆息道:“這世上如我這般顧全大局任勞任怨的人太少了。”
獨孤丹藍起身道:“師兄,我陪你去吧,一路上也好有個說話的人。”高處一聽不由眉開眼笑:“還是小師妹會體貼人。”
他一回頭,發覺顏明玉臉上浮現不滿神色,便湊上去說:“你也陪我一起去。”
顏明玉頭一扭,看也不看他:“我不去。”
高處湊到她耳朵邊輕聲道:“你若是不去,今天晚上我就去偷看你洗澡,我說到做到哦。”說完扮了個鬼臉揚長而去。
顏明玉臉色忽然煞白,噌地跳了起來,一言不發緊緊跟了下去。衆人面面相覷,心說高處到底說了一句什麼,居然讓這軟硬不吃桀驁不馴的顏明玉忽然變得如此乖巧,嘿,簡直比聖旨還管用。
高處攜獨孤丹藍下了山,回頭一看,顏明玉正賭氣的跟在後面,一路恨恨地踢着小石頭,不由心下大樂,一下子蹦起來數尺高,不料這一騰空他就沒再下來,身子在空中輕飄飄左右搖擺。
獨孤丹藍訝然道:“師兄好厲害啊,這是什麼輕功如此神奇,居然可以騰空這麼久?”
高處面色怪異:“你先把勾住我衣服的樹杈拿開,我再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