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顏明玉彆彆扭扭跟着高處進了同一個房間,易蒼生終於忍不住笑問死劍:“公子是不是已經看出顏明玉的女兒身份了?”
死劍搖搖頭:“當局者迷,我猜他還沒看出來。他確實是怕黑,否則以他有便宜就佔的性子,顏姑娘早就給他吃了。”
生劍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們爲什麼不告訴公子真相呢?”諸葛風大熊巴掌趕緊亂擺:“別,別,別,我覺得他們維持這樣不尷不尬的情形比較有趣。”
進了房間,顏明玉坐在牀頭還在嘀咕,心說就這樣陪他同牀共枕了是不是也太便宜他了?可惡外面那幾個傢伙,明明知道人家的爲難還故意這樣使絆子。我幹嗎要心軟不直接拒絕他呢?
正想着,高處的臉冷不防湊了上來,嚇的她趕忙把衣襟抓緊,顫聲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高處奇怪地說:“還問我想幹什麼?你又想幹什麼?眼睛睜這麼大是睡覺的樣子嗎?”顏明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要你管,傻瓜!”高處莫名其妙的回道:“我只不過偶爾反應遲鈍而已,哪裡傻了?”
說完仔細的瞅她,瞅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說:“你,你好象有點‘胸’啊?”顏明玉嘟着嘴:“我哪裡兇了?好心來陪你你還挑理,好吧,我走了。”
高處一把拉住她:“好了,是我不對,行了吧,時候不早了,寬衣睡了吧,把手給我。”顏明玉有些羞臊又有些納悶的問:“幹什麼?”高處不由分說把她的手攥在手中,躺了下來說道:“抓住你的手,知道自己身邊有個人我才能放心的睡啊。”
顏明玉手被他抓住,想抽出來,卻又抽不動,略有氣惱的說:“你是不是在故意戲弄我啊。”高處瞥她一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睡了,別擾我清夢。”
顏明玉獨自在牀邊尷尬地坐了會,感覺不是辦法,也就和衣躺下了,卻又禁不住心中蓬蓬的亂跳。翻來覆去好容易有了睡意,卻忽然感覺好象有人正在打量自己,睜開惺忪的眼睛卻看到高處湊得近近得正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若有所思,這一下吃驚不小,趕忙摸自己身上,發覺穿得好好的,才鬆了口氣,發覺高處那雙眼睛依然饒有興趣的盯着她看,不由得越發心虛,囁嚅道:“你,你不睡覺,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高處的眼睛裡透露出幾許無奈:“你知不知道我因爲你而睡不着覺?我現在才知道你對我來說多麼重要!”
顏明玉聽他這麼說整個人兒都傻了,怔怔的楞着,不知所措的把一張粉臉羞得通紅:“你,你在亂說什麼?”
高處更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你我真的睡不着啊,嗚枕頭,你又掉哪去了?”說完翻身下牀把落在牀下的枕頭撿起來,還自言自語不停:“摔壞了沒有?你真是太頑皮了,以後不許這樣了知道嗎?”說完重新坐回牀上,卻不妨背後忽然伸出一隻腳一蹬把他又踢到了牀下。
回頭一看,顏明玉一臉的羞憤,一張嘴撅了半天高。高處摸着摔疼的屁股問:“幹什麼踢我?”顏明玉大聲道:“沒什麼,睡覺了。”說完把燈吹熄了,一個翻身把後背留給了高處。
高處只覺得眼前一下子黑了,不禁大聲喊道:“不要熄燈啊,我怕黑啊,嗚”
次日結了房錢,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小重山的方向進發。顏明玉一路撅着嘴,把高處看的驚詫莫名,總想着是不是掛個油瓶上去比較合適。其他人看他們的尷尬樣子則捂着嘴偷樂。
顏明玉眼睛望着天正走着,忽然感覺腳底下彷彿踩了什麼,軟乎乎的,還來不及看,就聽一人悽慘的說:“哎呀,這位小哥兒,你怎麼踩着我的舌頭了?”顏明玉給這句話嚇得一聲尖叫撲到了高處懷裡,嘴裡還哆嗦:“鬼啊,長舌鬼!”
高處看了看她後面,罵道:“鬼你個頭啊,人家新買的豬舌頭被你踩了一腳。”顏明玉心驚膽戰的回頭看:“什麼,豬舌頭?”高處道:“廢話,難不成是人的,大白天的你活見鬼了?原來比我膽子還要小。”
顏明玉訥訥道:“我哪有,我故意調節一下氣氛而已。”高處道:“哦,難爲你了,你這一聲尖叫差點沒把我嚇出毛病來。現在你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吧。”
顏明玉丟了醜,默默的走在衆人後面,不聲不響。過了一會,高處問十方:“你腰上掛了什麼,叮噹亂晃?”十方隨意地說:“銅錢。”
高處不滿道:“哇,你故意露富是不是?一文錢也要掛出來給人看,你怎麼不把它掛在鼻子上好讓別人看着更清楚呢?”
生劍插嘴道:“公子,小和尚這可不是一般的銅錢,是少林寺報恩銅錢啊!”
高處眼睛睜大了:“拿來給我看看。恩,好象也沒什麼特別的啊,回頭我多打幾塊,大家一人一塊。”生劍笑道:“天底下決計打造不出一般無二的銅錢了。否則少林寺光東奔西跑的報恩吧,也不必唸經了。”
十方道:“你若喜歡就送給你好了。”高處眼睛轉了轉:“怎麼,你要賄賂我?”十方看都不看他:“我賄賂你幹什麼?”高處煞有其事的說:“當然是怕我一路上給你小鞋穿了。”十方鼻孔朝天,哼了一聲道:“東風吹,戰鼓擂,小和尚我怕過誰?”
高處讚道:“不愧爲俠客之後,有幾分風骨。”嘴裡說着,已經把拿枚銅錢揣到了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