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藍面色一冷,正欲說什麼,就見對方一臉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前幾天是有一隊商隊來過,人挺多的!”
“他們在哪?”聲音隱隱透着一股焦急不耐,只要想到齊子軒就在這座城池,馬上便能再次相見,忍不住立即問了起來。
“哦,他們啊……”攤主支支吾吾,渾濁眯縫的雙眼閃着精光。
馬爾藍嘴角微微一扯,從懷中再撈了一個銀子出來,攤主的目光立馬就直了。
“我沒有看到他們出城,應該在哪個客棧住宿着,他們一隊人馬,在客棧準沒錯。”
“在哪個客棧?”她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
“這個……”攤主有些猶豫,遲遲沒有吭聲。
不知道還想坑她的銀子,馬爾藍冷哼一聲,目光冰冷的掃視過後,不耐的轉身就走。
“哎哎,那銀子……”攤主不死心的叫住她。
“閉嘴,我沒時間跟你磨嘰。”冷戾的目光讓那攤主兒焉了尾,不敢吱聲,揣着那一掂銀兩轉身偷着樂。
馬爾藍沒有繼續閒逛,將馬兒找處僻靜無人的地方栓好後,眯起眼細細的思索。
一般商隊即便沒有大富,也會找處看的過去的客棧寄宿,而那專幹見不得人的買賣商隊,收到的油水必然比一般的商隊多得多,住的也會高貴一些。
若說這高貴些的客棧,在這都城中恐怕也不少,馬爾藍找人問了他們這頂好的客棧後,毫不遲疑的過去。
她沒有光明正大的進入,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放輕腳步,無聲無息的潛入了進去。
這名貴的客棧便是不同,裝飾都豪華得多,奢侈享受,客棧裡的人挺多,大多是一些漢子結上兄弟一起過來喝酒,肆意喧譁豪爽大笑,一眼看去,唯有角落裡的一桌子有些另類。
那一桌子的幾人,眼神透着一股子遮不住的陰沉,渾身的氣息隱晦而生人勿近,眼中劃過的精光足以看出他們的狡猾奸詐。
馬爾藍隱藏氣息,全都觀察一遍後,最後把目標鎖定在角落
的那一桌子上。
應該就是這羣人罷。
馬爾藍讓自己目光儘量柔和下來,不具有鋒利性,以免被他們察覺,打草驚蛇。
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們,他們只有幾個人,應該還有別的人在這裡,難道在廂房?
這樣想着,馬爾藍悄無聲息的踏上了二樓。
二樓廂房許多,馬爾藍放緩着聲音,每到一個廂房便輕輕戳開砂紙,看着房內的情況,在下一個廂房時,猛地停住了腳步。
房間裡,橫七八豎的躺着幾個年輕的男女,他們靜靜的倒在地上,似乎被抽光了力氣,無力虛弱,然而每個人都面容姣好,長得俊俏美麗。
就是他們了!馬爾藍呼吸一緊,睜大眼,連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沒有落下,卻遲遲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
齊子軒不在這裡?馬爾藍髮現了一個真相,臉色霎那間冰冷了下來。
四周無人,將房門打開了一絲縫隙,馬爾藍眨眼便閃了進去,這些人應該知道些什麼。
房間裡的幾名男女,見到有人闖入,瞪大了眼,怔住了一瞬後,下一刻臉上紛紛浮起激動,灼熱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他們說話有些吃力,渾身缺乏力氣,只能看着馬爾藍,不顧一切的扭動着身體,齊齊透出了一個意願:救救我們!
“我現在還不能救你們。”馬爾藍知道他們的希望,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說道。
是的,在還沒有找到齊子軒的情況下,她不能輕舉妄動。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這些年輕男女的身上,他們的身軀止不住失望的顫抖。
“我想打聽一個消息,希望你們配合。”馬爾藍忍住心軟,放柔了聲音。
“你們當中,可有一位漢人,比我高一頭,受了點傷,身材頸瘦的?”
幾人中,有一位女子艱難的擡起下巴,先是搖了搖頭,哼唧了幾聲,苦澀道:“我們…自顧不暇…又怎會…在意別人……”
“不過…我們…這一路上…卻…卻…死了一個人……”
女子沒有繼續說下去,渾身軟綿無力,好像說這番話,使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氣。
馬爾藍並沒有看到,心臟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像是被頓挫的刀狠狠的刺了一下,劇痛而不敢置信。
忍不住倒退了兩步,馬爾藍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眼中失神,嘴邊唸唸有詞:“死了一個人…死了…一個人?”
不,不是他,肯定不是齊子軒!
不過是受了點傷而已,怎麼可能死?馬爾藍複雜的看了一眼他們,氣息有些紊亂的推門大步走了出去。
這絕對不可能!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沒有被證實的不是嗎,肯定是假的!
可是……馬爾藍猛地頓住了腳步。
要是…真的呢…
他受了傷,不知道傷勢嚴不嚴重,有沒有及時的處理診治,有沒有在途中再次受到別的意外?這些人只是把他們當貨物,若是齊子軒重傷不治,這些人也不會好心到給他治傷讓他好好活下去。
紛亂的思緒讓馬爾藍痛苦的抱着腦袋,嘴裡叫着不是他,心裡卻不可抑制的擔心懼怕。
說不定……說不定是他逃了出來,此時正在郊外的某個地方呢?會不會她趕路太急所以並未發現?!
一想到這個可能,馬爾藍身子已經動了,出了客棧就朝着馬兒的地方迅速走去,渾身冷冽的氣勢駭人之極。
“嘿,你知道不,前幾天來的那個商隊,最近會在城裡最熱鬧的青露展示,據說是從外邊那兒帶來的人,這下可有的瞧了!”
一聲粗曠交談的聲音,讓腳下生風的馬爾藍身形停下,隱隱有些泛紅的雙眸在戾氣急躁後,忽的閃過一抹亮光,腦中緊繃的弦倏的斷開連接。
青露…展示…
這兩個詞不斷徘徊在她的腦海中,站定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冰冷的臉上忽的綻出一絲淺淺的譏笑,像是在嘲笑別人,又似在譏諷自己,令人捉摸不透。
她沒有繼續走,找了處地方坐了下來,如今的情況,還是先看看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