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又聽到帛瑗道:“明寒,那尹長寧不過是個粗俗貧薄之人,打仗用這樣的人是首選,我們沒有必要與他一般見識!”
王明寒便道:“末將知道三殿下心裡裝的都是大周的黎民百姓,社稷江山,只是大司馬一味地爭強好勝,就連這次,殿下答應了岐睿帝,人和銀兩送到就撤軍,但大司馬呢,爲了爭功,偏偏按兵不動,太過分了!”
七七聽得迷迷糊糊,她不太能理解,尹長寧與帛瑗都是大周國的人,而且是大周南下軍隊的兩個最高首領,在七七的膚淺的意識中,這兩人應該是最好的朋友纔可能通力合作,爲什麼從尹長寧與帛瑗的對話,以及剛纔帛瑗與王明寒的對話,這尹長寧與帛瑗分明是兩個對頭,那他們怎麼可以打贏大岐的呢,還有那岐睿帝是誰,會不會就是自己那個未曾謀面的父皇呢,正想時,從頭頂飄下一些枯草,七七卻聽見帛瑗冷聲道:“回了!”
等頭頂上的聲音沒了,七七才小心翼翼地從河牀下爬出來,爬上去見地上到處都有殘破的葉子,看樣子這個帛瑗不是一般地恨尹長寧,不過恨尹長寧,七七有同感;如果那廝能招人喜歡,七七倒覺得是奇怪的事了。
七七一擡眼就看見了四寶,忽想到自己一擡頭就看見了四寶,那帛瑗與王明寒難道會看不見,這四寶的招搖明顯不差於它的主人,那帛瑗與王明寒
難道會認不得。
想到這裡,七七猛地一回頭,果見帛瑗與王明寒都站在她背後,把七七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王明寒一見七七便道:“殿下,末將發現這個大岐國送來的奴才,真是鬼祟祟的!”
帛瑗也寒着臉看着七七,眼光凌厲,顯然是非常贊同王明寒的講法,王明寒又厲聲問:“你躲在這裡偷聽多久了!”
七七領教過帛瑗的招術兩次,知道帛瑗是個狠角色,而且他想要自己的性命真如捏死只螞蟻一般,於是低聲下氣地道:“奴婢放馬時,鞋子不小心掉了下去,奴婢下去撿,一上來就看到殿下與將軍!”
王明寒哼了一聲道:“殿下,此人形跡可疑,答話又滴水不漏,大周國送來的孫小菱,末將見過其人,除了模樣生得遠在她之人,心智卻遠在她之下,眼下這人分明是混進來的,末將甚至懷疑他是雄是雌!”
帛瑗陰着臉正要開口,卻聽有人道:“三皇子,真是人生何處不逢君呀,剛從三皇子的帳篷裡出來,在這河牀邊又遇上了!”
七七一聽那慵懶的聲音就知道是尹長寧那廝,不過這廝的聲音顯然比二牛子和孫大寶的聲音迷人得多,陰陽怪氣,抑揚頓挫,和着九月的秋陽,讓人覺得香軟滑糯,只是尹長寧對着三皇子帛瑗用這樣的腔調顯然有點用錯了地方。
果然,帛瑗對這聲音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淡淡道:“這即將頒師回朝,總算石頭落地,終於得了閒暇可以活動一下筋骨了!”
尹長寧聽了依舊那副腔調:“三皇子此次南征勞心得多,確實該活動一下筋骨了!”
帛瑗聽了相邀道:“那相逢不如偶遇,本殿與尹大將軍隨便走走!”
尹長寧卻笑了一下道:“三皇子,末將就不了,這次南下,末將勞心得少,勞力倒是有些過多了,所以就不陪三皇子活動了!”
帛瑗也笑了一下道:“那本殿就不勉強尹大將軍了,本殿先行一步!”說完便帶着王明寒走了,兩人一走,管豐就走了過來道:“三皇子少有來大人地界逛的習慣!”
尹長寧沒有回話卻轉向七七冷聲道:“你給爺放馬,就是這樣放的嗎?”
七七一聽愣了一下,進這軍營,她別的地方呆的日子不算多,獨獨這馬廄,她呆的時日可不短了,馬廄裡的馬似乎都是這麼放的,不同的就是那些馬是一羣人放一羣馬,這尹長寧的坐騎是她蘇七七單獨一人放,七七便將眼睛在馬與尹長寧之間轉了幾圈才充滿疑問地看向尹長寧,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地照顧這馬爺爺,究竟哪裡還沒侍候得它滿意,尹長寧哼了一聲道:“爺這坐騎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仔細你的人頭!”
七七才知道自己這條小命可抵不上那頭只會吃草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