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長寧與長公主終於折騰完了,七七蔫巴巴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也不知是不是尹長寧這段時間寵愛長公主的緣故,從青姨那裡回來後就被尹長寧攆回了自己的房間,雖七七並不稀罕尹長寧那張牀,但就這麼莫名其妙被攆回來了,她心裡還是有氣的,剛想躺下,卻聽有人悠悠道:“七七小黑奴,你好象挺悠閒的,東逛一下西逛一下,本王都坐得屁股長繭子了,你才逛回來!”
七七嚇得一下坐了起來點了火褶子,卻見尹長寧坐在她房間唯一的那張凳子上,七七一下滅了火褶子道:“將軍爺,您嚇死奴婢了!”
尹長寧聽了哼了一聲道:“如果真把你嚇死了,你會是躺在牀上的,起來!”
七七隻得站了起來,剛要用她那奴顏婢膝的姿勢行禮,卻聽尹長寧道:“你算了吧,跟我走!”
七七聽了愣了一下,但尹長寧是主子,她不得不服從,連忙站了起來,尹長寧已經擡腳走了出去,七七見尹長寧走得快,連忙小跑跟着,尹長寧沒有走正門,而是帶七七走的偏門,從偏門出去,門邊已經侯着一輛不太出衆的馬車,尹長寧蹬上去,七七沒聽到尹長寧發話,猶豫一下也爬了上去,馬車不大,與平日裡尹長寧坐的寬車壯馬的車比起來,顯得是有些寒酸,七七心裡想會不會是尹長寧好久沒見青姨了,自己良心過不去了,想去彌補一番,見青姨算是七七陰暗生活中比較喜歡的一樁事,於是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車不大,顯然又不如平時尹長寧坐的大車那般穩當,七七常會被搖到尹長寧身上,她雖儘量將身子往馬車的一旁靠,但尹長寧居中而坐,馬車一晃,還是不停地將七七晃到尹長寧身上,七七怎麼躲也躲不開,折騰得滿頭大汗,尹長寧見了哼了一聲道:“好象很象清白人家的女子,碰都碰不得!”
這話七七不太愛聽,如果不是你尹長寧,她蘇七七本來就清白人家的女子,說不準現在都兒女成行了,一想到兒女成行,七七臉紅一下,自己這是怎麼了,大仇未報一天就想這些個烏七八糟的東西,兒女成行,跟誰去兒女成行呀?
七七一路地胡思亂想,身體不停地撞擊到尹長寧身上,剛開始她還想避避,但時間一長,也就麻木了,甚至還昏沉沉地想睡覺,好幾次腦袋一沉就搭在尹長寧身上了,那股淡淡地檀香味提醒着七七她現在想倚在誰身上,七七連忙打起精神,重新坐直身子,反覆數次七七覺得都沒什麼意思了,乾脆腦袋瓜就直接擱尹長寧身上,香香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七七是被尹長寧拍醒的,她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問:“到了?”
尹長寧嗯了一聲,七七忙爬下車,活動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腳,擡眼看也是個院子,只是不是青姨的那個小院子,顯然是個防備極嚴的大院子,尹長寧擡腳往前走,七七也跟着往前走,不是青姨的院子,七七難免就有些忐忑不安了。
尹長寧走進一間房子,七七也跟着進去,沒想到她在這裡看到了似乎又有許久未見的管豐,管豐一看見七七便愣了一下問:“王爺,這怎麼使得?”
尹長寧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使不得?”說完又道:“帶路!”
管豐只得端起燭領着兩人往裡走,走到一排書櫃前,管豐伸手在一堆書裡翻了一下,那排書櫃發出一陣軋軋的聲音,然後向兩邊打開,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門來,七七有些緊張地抓住尹長寧,尹長寧見了哼了一聲道:“天天嚷着鬧着要來,怎麼這會又不敢了?”
七七一聽忙道:“奴婢幾時有鬧着來?”
尹長寧便道:“少講廢話,進去!”
七七猶豫一會看了看跟冰山一樣的管豐,又轉過頭看了一眼依舊看不出太多表情的尹長寧,吸了口氣就走了進去,是一排樓梯,七七剛一走到樓梯,又聽到軋軋的聲音,她一轉頭,光線消失了,尹長寧與管豐都沒進來,裡面黑咕隆咚的,七七又氣又怕,把尹長寧罵得個狗血噴頭,但顯然尹長寧一時不會打開門,七七人都進來了,只得壯着膽子往前走。
剛進來除了害怕就是不適,慢慢適應了黑暗,七七扶着兩邊的牆壁往前走,走了一會才發現樓梯很平整,路也不難走,走順了就沒剛開始進來那麼害怕了,又走了一小段,七七終於見着前面有光線,見着光七七的心又穩定了一些,路也看得清楚了,七七連忙加快腳步往裡走,終地走到了光亮發出來的地方,七七看清楚竟然是一間地下牢房,一個長頭髮的人背對着她坐着,從身形,七七可以看得出是個女子。
那個女子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七七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是青裳,青裳也愣了,七七一步跨上前抓住青裳的手叫了一聲:“青裳!”
青裳卻一哆嗦把手抽了回去藏在袖子裡,七七很想抓過青裳的手看是怎麼了,但看着青裳在燭光下都沒有一點血色的臉,沒有勇氣再抓回來看了,略坐了一下才道:“青裳,銅錢知道一定不是你自己願意迷惑太子的!”
青裳悽慘地笑了一下道:“銅錢,如果有得選,我寧可選擇去死!”
七七聽了眼睛一下溼潤了好一會才叫了一聲:“裳姐姐!”
青裳見了忙道:“銅錢,別哭了,這就是我的命,不過這個時候能見着你,我真的很開心,我有好多話想說給你聽!”
七七嗚咽着點點頭,見青裳是她一直所求的,但見着了,七七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青裳也沒由得七七答應,慢慢道:“我自幼訂親的那家也姓孫,訂親的人叫做孫少白,父親嫌他家貧寒,以同姓爲由毀了這門親事!”
七七呆住了,怎麼也沒想到與青裳訂親的是孫少白,怪說不得孫少白一出現,青裳總是在偷看,聽是同姓又有幾分吃驚地問:“同姓?”
青裳點點頭道:“我的藝名叫青裳,我父親是大岐國的太常侍孫運來,我的名字叫做孫小菱!”
七七隻覺得全身的骨頭似乎都鬆散開來,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冒的孫小菱正坐在自己面前,孫小菱倒沒注意七七的神情,苦笑一下繼續道:“銅錢,你也許想不到,我的父親毀了孫家的親事,卻跟那孫家認成了遠房堂親,給孫少白的父親提了兩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