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說:
“那陳公子自然是沒有承認的,說被人誣陷了,不過因爲沒有證據,只能被人家帶走了。”
“哦……”花子騫和三爺都鬆了一口氣。
“那據你當場來看,那陳公子可是冤枉的?”花子騫急迫地問道。
“據小人來看啊,那陳公子十有是被人誣陷的。可能是見他那店子裡的生意太好了吧,所以那邊的程掌櫃聯合人來害他。這下,他可是惹下麻煩了……那程掌櫃,可是有實力的人,據說背後還有人撐腰的,這個陳公子,沒有任何依靠,來這京城裡不久,就惹上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可不好辦了。”
來福對那陳公子的印象比較好,見他受了難,也是心疼。
“好了,你下去吧,我都知道了。”花子騫腦子裡亂哄哄的,吩咐來福道。
來福正要下去的時候,花子騫又叫住了他:
“嗯,這樣,你馬上跟白叔一起到府衙裡去請京西府尹上官大人來府裡,就說本公子請他來。記住,務必請到,速速地來,我會一直和三爺等的。”
“小人記下了。”三福見事情緊急,也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書房,前面找管家白叔去了。
見來福走了,煊瑾不解地問花子騫:
“子騫,我看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啊,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突然這麼關心那寶硯齋了?”
“三爺,這事說來話長,你且坐下,容我慢慢說與三爺聽。其間有些事情,還要三爺幫着分析一下呢。子騫現在着實有些頭腦發暈。”
“好吧,你說吧,我聽着呢。我就不明白了。一個賣硯臺的而已,你怎麼突然如此上心起來了?”三爺拿出扇子,悠悠地搖着。這個花子騫,平常都是不慌不忙的。今兒可是怎麼啦?
花子騫說:“現在只是我倆在這屋子裡了,不瞞三爺說,我是替那寶硯齋裡的一位姑娘有些擔心呢。”
“寶硯齋不就一個姑娘嗎?我剛纔都聽清楚了,是一個叫香草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你不會是喜歡上那麼小的姑娘了吧。”三爺邪惡地笑了笑。
花子騫搖了搖頭,認真地說:
“當然不是。聽了來福的彙報,我倒是越來越糊塗了。他說那院子裡一直只有一個女孩子。怎麼我原來見着的,是另外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姑娘呢?”
“啊,怎麼回事?”三爺大爲驚訝,不知道這朋友什麼時候悄悄揹着自己到那院子裡去了的。
花子騫也不瞞三爺。便將兩次夜裡到那寶硯齋裡的情形給講了出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話,確乎是有些奇怪了。那麼,你兩次接觸到或者看到的姑娘是誰呢?難道是狐狸精不成?那裡難道還住了一個美貌無比的狐狸精?勾去了咱子騫的心?”三爺打趣道,呵呵地笑着。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我也正感到奇怪呢。那姑娘是那樣的真切。絕對不會是什麼狐狸精的,我只是疑惑,明明那院子裡只住着一個小姑娘,怎麼着我兩次見到的都是另外一個姑娘呢?會是誰呢?難道來福沒有打聽到最真實的情況?”
花子騫陷入了沉思,想要理個頭緒出來。
三爺煊瑾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花子騫說得那麼真切。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的。
倆人想了一會兒,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三爺謹慎地問道:
“如果一切正如你所說的話,會不會是這樣的情況?那個所謂的陳公子,其實就不是真正的男子,他是女扮男裝的!到了夜裡,這才換了女裝,所以,你每次夜裡去看到的,都是一個和他一般高的女孩子!”
三爺的話音落了,花子騫愣愣地盯着他好一會兒,才說:
“三爺,怎麼會有這樣的猜測呢?”
三爺煊瑾說:
“我也只是猜測的。你回想一下,那天來花府裡送硯臺的陳公子,長得是不是細皮嫩肉的?而且身子嬌弱的樣子,我記得咱倆還調侃過這事呢!”
“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呢!”花子騫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陳公子的樣子來,“那個陳公子,雖然扮相好看,但是總覺得沒有真正的男兒氣息,而且身架子小,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正在發育的男孩子,我好像都沒有看到他的喉節呢!”
花子騫突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經花子騫一說,三爺更回堅定了他的看法:
“對,也許我倆都被她給騙了!那陳公子,其實是一個女孩子,他扮作男兒,外出行走做事,若真是這樣的話,來福的話也有了註腳,不會再有什麼問題的了。”
“也就是說,那寶硯齋裡其實是住着兩位姑娘和三個男子的。到了白天,那姑娘就男兒裝扮,到了夜晚,就恢復本相,是的,一定是這樣的!”花子騫覺得心裡的疑惑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只有這樣,才說得通的,只有這樣,他纔再不會猜測那裡住着一個什麼狐狸精之類的。
“只是,她爲什麼要男兒裝扮呢?她長得那樣好看啊。”花子騫不明白。
三爺想了想說:
“這個簡單啊,那一定是從外地來京城這裡做生意的,沒有依靠,一個女孩子天天拋頭露面的,很不方便,也不安全,爲了保全自己,她便白天女扮男裝了。這個姑娘,真是有心!”
“看來,這能這樣解釋了。”花子騫的心裡,想到那姑娘的不易,不知道爲什麼,竟涌起有些心疼的感覺來。
“子騫,我看你對這姑娘不一般啊,是不是有些喜歡上她了?”
三爺緊緊地盯着花子騫,他對自己的兄弟可是相當瞭解的。
花子騫的臉微微紅了,老實地說:
“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只是第一次意外闖入院子的時候,和她抱在一起,竟是……啊,你懂的,當時差點兒就成了好事,只是她害怕,關鍵時候走掉了,我也不能強迫人家是不是?”
“哦,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爲你對女人不感興趣呢。”三爺調侃道。
“哈哈,你竟這樣想我?其實不是不喜歡女孩子,只是一直沒有遇上一個可以打動的人……尋常見過的那些姑娘,總覺得還是不怎麼好……”花子騫斟酌着自己的語言。
“那暢春院裡的玉墨姑娘你也覺得不好?”三爺有些想不通。
花子騫說:
“玉墨是極好的姑娘,但是,但是她是在風月場混跡的人,哪裡會完全的清白?對於她,憐惜和欣賞多過了喜歡,喜歡一個姑娘,那種感覺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哎,我說你什麼好呢?天下的姑娘,不都是用來愛或者用的嘛,你這樣太過謹慎,我看不好。”三爺搖搖頭。
“這個各人是各人的看法,我理解三爺的,三爺也要理解我的想法纔是吧。”花子騫打了個哈哈。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笑容僵住了。
“剛纔來福還說了一件事,說那陳公子被抓到了府衙裡,那怎麼得了?她可是個女孩子啊!”剛纔一直在探討陳公子到底是男是女的問題,居然差點兒忘記了她的危險處境,花子騫想到這裡,驚出一身冷汗來!
“要不,我們倆馬上去那府衙,先將那姑娘救出來再說吧!”
三爺清醒些,搖了搖頭說:
“這個不可!人家找到了贓物,而且現在將犯人抓到了監舍裡關着,我們憑什麼去救她出來?即便她真是冤枉的,也得過堂啊,有證據表明她並沒有做下那事情,當堂放了她,這才能真正救她。現在救了她出來,她的壞名聲可沒有洗掉,到時候,還說我們是仗勢欺人之類的話,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了這一點,不定又鬧出什麼大事來。而且,剛纔你不是叫來福他們去請上官大人了嘛,等到上官大人到了,我們在這兒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再做打算也不遲的嘛。”
花子騫聽了,聽得又坐下,有些慌慌的。
“你竟然爲一個姑娘這般心慌,倒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放心,拼着一切,我也要幫你救出那姑娘,還她清白的!”
花子騫感激地看了一眼三爺,輕輕地說道:
“謝謝煊瑾。當知道了她是個女孩子後,突然想起她像一個人了。而且這個人,也是與你有過一點交集的,只是你當時完全沒有注意到罷了。”
“什麼?不可能吧,你怎麼越說越玄乎了?”煊瑾聽了,大叫起來。
花子騫冷靜了一點兒,想到原來曾經有過的懷疑,對煊瑾說道:
“年前我們倆出了京城,到外地去的那段時間裡,你記不記得曾經有一次在路邊,我們碰到了姐弟倆人,當時,他們指了路給我們,卻沒有收報酬,我覺得過意不去,對那姑娘頗有好感,便拿了你的扇子送於她了。”花子騫一直記着這事。
當陳公子送硯臺到花府的時候,就覺得他像一個人,但是因爲她是男兒扮相,所以一直不敢肯定,現在他幾乎可以完全地肯定下來了。
送硯臺的其實是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就是上次在路邊遇到的姐弟倆中的一個!這個女孩子現在被抓到了監獄裡去了。
他只是還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