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陳洛兒胸口裡平白地起了一團火起來,忽地下起子站起來,只喊了一聲爹,低下眉眼又覺得不合適,便又忍住,坐下了。因爲他從養父的眼睛裡看到的是真誠,是兄弟情,是善良和老實的光芒,她只是他的養女,無法對着這樣的爹發火的。
陳二再木訥,也看出了女兒神情的變化,感覺到了女兒剛纔即將發出來的怒氣,不禁有些委屈:
“洛兒,爹哪句話說錯了麼?”
陳洛兒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陳二這個養父雖然老實巴交,一點兒也不像其他的爹那麼能幹,但是對她陳洛兒還是真誠的,她不可以說爹是錯的。
但是,她更深深地知道,養父母對他們的大哥大嫂都是愚忠,無可救藥的愚忠,百分之百地害怕和相信,從來不敢在他們的面前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養父母都太老實了,不知道那張氏和她的丈夫其實根本沒將這一家子當一回事,根本不體貼照顧他們這一家人,只是想着法子的壓榨,一旦壓榨不成,便惱羞成怒,不惜將他們的豬都毒死!
雖然現在還沒有最直接的證據表明那豬就死於張氏的毒手,但是陳洛兒百分之九十地相信那就是她乾的。
今後如果在外買了房子,又將伯父一家人接過去住在一起了,那這個家便是張氏一個人當完了,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可能有養父母的好日子過的!
陳洛兒一想到張氏的樣子就覺得噁心,氣不打一處來,還沒到哪裡哪,就準備將他們一家人接去,哼,如果這樣,還搬到外面去幹什麼?搬到外面去不就是想脫離他們的掌控嗎?如果張氏一輩子都陰魂不散地跟着他們一家人,那她奮鬥地還有什麼意義?
不行,必須說服父母才行!
“洛兒,你咋啦?”楊氏和躺在牀上的丈夫對視了一下後,也小心翼翼地問陳洛兒。
陳洛兒想了想說:
“爹,娘,我知道你們倆都是好人,從來不對別人起壞心,也永遠相信人家都是好心,但是,俗話說得好,‘人軟受人欺,馬軟受人騎’,在這陳家,伯父和伯母都太強勢,如果他們跟了我們一起去過,家裡必不會有爹和娘說話的機會,洛兒不是不尊重長輩,只是看到爹孃辛苦一輩子了,也理當過上幾天伸展的日子,過幾天不看別人眼色的日子……”
說着,有淚珠兒落下來。
“伯母是極強勢的人,動不動就打孃的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母?她是心裡根本沒將娘放在眼裡才這樣的。我們搬出去,就是想要脫離他們,至此後,他們過他們的,我們一家人過我們的,自己主宰自己的生活,不看別人的眼色,不洛得膽戰心驚……如果爹孃執意要讓伯父伯母他們一家人跟着我們的話,洛兒便活下去的意思都沒有了……”
說到這裡,淚如雨下。
關鍵時候,苦情戲一定要覺得像真的一樣,一定要不遺餘力地演下去職!
見寶貝女兒哭成了這樣,那些往事又歷歷在目,楊氏心裡被扯着疼一樣,她忙攬了陳洛兒入懷,雙手輕輕地拍着:
“我兒,爹孃並沒有說定的啊,你怎麼倒哭成這樣子了?”說罷,又轉頭看着陳二,第一次和他唱了反調,“他爹,我覺得咱洛兒說得有理,大嫂她打罵我倒有忍受,只是成天也對這些孩子橫眉立眼的,孩子們都怕她……如果只是我們一家人過,那日子一定過得好,如果他們一家來了,可能真就像洛兒說的那樣,與沒搬走沒什麼兩樣呢……”
陳洛兒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爹,看在寶兒的份上,就我們一家人吧……寶兒很害怕伯母的,天天害怕,便讀不好書,讀不好書,咱陳家就永遠這個樣子了,爹總不希望我們子子孫孫的都生活貧困吧……”
陳洛兒憋住一口氣,心想今天一定要說服養父,於是拿出了他最放不下的寶貝兒子來說事。
一提到陳寶兒,陳二的心都碎了。這孩子,的確是害怕他大哥和大嫂的,不止一次地說過他們動不動就吼他責罵他啥的。
陳二心亂如麻,他擺了擺手:
“好啦,今天不說這事了,今天本來是高興的事情,咋現在都哭上了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洛兒說得也有道理,到時候,大不了我們將這裡的房子啥的都留給大哥一家,也算是盡了心意了。”
“謝謝爹體諒,爹這樣想就對了。”陳洛兒心裡一陣竊喜。
楊氏的臉上也露出難得的笑意來。
“不過,這事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事沒辦好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說的。特別是伯父一家……甚至,連寶兒也不要說,萬一他嘴快了,村子裡的人知道了就麻煩了。”陳洛兒不放心善良的父母,便叮囑了一句。
楊氏一聽,點點頭,看着丈夫說:
“洛兒提醒得是,這事千萬不能說出去。”
陳洛兒知道現在這家裡她其實就是主事的,便又開始安排起了明天的事情:
“爹的傷一定要好好地治才行。今天晚了就算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請村子裡的大夫到家裡來給爹好好看看,該休養的就好生休養,現在眼見着好日子就在前面了,身子一定得康健才行,不然的話,那好日子還有什麼用?”
陳二覺得女兒說得對,便聽話地點點頭。
“我和寶兒天天幫着娘做一些家務洛,娘也別太辛苦了,只是將家裡收拾好就行了,千萬不要累着。”陳洛兒拉着楊氏的手說道。
楊氏說:“洛兒放心,娘一定聽你的,咱家裡的雞蛋攢的有十來個了,等過了冬至節,就拿到集市上去賣了,換些鹹鹽酸醋之類,再有錢,日子也得精打細算才行。”
陳洛兒說:
“娘說得有道理,不過也別太虧着自己了。爹手臂受了傷,天天在家養着,還是要加強營養才行,雞蛋也要吃一些,不能老是攢着去賣。”
家裡太窮,全靠買了雞蛋和一些草藥去換些現錢買生活用品。陳洛兒心想可惜不敢給爹孃說那洞裡的魚兒的事情,不然的話,天天吃上幾條,爹的傷保準好得快。
一家人又說了些話,一會兒寶兒也回來了,洗漱後便各自睡了。陳洛兒沒有受到這些事情的影響,她知道,改變家裡,光靠着一棵山參還是不行的,如果以後真的搬出去了,買了宅子,她做什麼呢?
對,專賣硯臺!那可是她的老本行啊,她要將硯臺賣到全國各地,讓所有的文人騷客都以用她的硯臺爲榮!
想到這裡,她瞅準時機又進了空間,來到自己的工作室,將第一個硯臺剩下的雕刻做完。餘下的,便是打磨了,打磨好了,她重生後的第一塊硯臺便真正地算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