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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君浩起來了。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覺得不能再在這張府逗留了。再留下來,只會讓彼此都尷尬不已。
於是,他趕緊開了門,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收拾,便向陳洛兒她們那邊的客房走去,要去與她商量一下,馬上就走,再不停留。
他前腳一走,張雲珠的丫頭彩霞就走過來了。她見客房的門虛掩着,便敲了敲,發現沒人在裡面,便推開門進去,然後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紙上寫有字。她不識字,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以爲是秦公子留給自家姑娘的東西,便悄悄自作主張地將那張寫了詩的紙收了起來,然後開始幫着秦君浩收拾行李,瞅準機會,便將那個昨夜準備好的鴛鴦荷包悄悄放進了秦君浩的包袱裡。
秦君浩與已經起來了的陳洛兒商量了幾句,決定早飯也不吃了馬上就走。
恰好管家走過來,他便與管家說明去意,說家裡父母等得急,不能再耽誤了,謝過管家,讓他向張老爺代爲轉答謝意,然後吩咐一行人趕緊收拾行李,馬上出發。
人家主人家的意思他沒有答應,再呆下去,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話了。再者,現在若看到那張雲珠話,會更加尷尬的。
秦君浩囑咐完畢,便急急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房裡,一進去,嚇了一跳,發現彩霞正在幫着自己收拾東西,一時手足無措。
“彩霞姑娘……你……”
彩霞見他回來了,忙殷勤地笑道:
“秦公子不必客氣,你是客人。彩霞過來,不過是奉了雲珠姑娘的命,幫秦公子收拾房間的。”
“哦,謝謝你家姑娘,她真是個好心人,不過不用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家裡等得及,路上再也耽誤不得了。我們已與你府上客家打了招呼,馬上就出發,姑娘不必太過麻煩了。”
秦君浩簡直受不了這種熱情,他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裡。
“行吧,那秦公子再看看,還有什麼沒有收拾好的,彩霞幫着你收拾一下。”彩霞心裡不捨,深情款款。卻也無能爲力,因爲總不能不讓人家走吧。
秦君浩到處看了看,發現東西都被彩霞給收拾好了,於是拿了行李,道謝說:
“彩霞姑娘細緻,沒什麼了收拾的了。一切都好。我們走了,再會。”
說罷,出了房間。匆忙離去。
彩霞出了門,站在門口,看着秦君浩遠去的背影,悵然若失。
一行人出了張府的門,張老爺不知是什麼原因,果真是沒有出來送行,一切全由管家代爲囑咐。
大家別過張府的管家,走到大路上,然後各自上了馬車或者馬背。
秦君浩的簡單的行李,照樣放在陳洛兒所在的馬車上。
昨夜休息得好。陳洛兒的父母和香草爹都休息得好,今天晚上出來,格外得有精神。
秦君浩放好行李。上馬前,對陳洛兒說,早上走得急,沒有時間吃早飯,往前走着,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再吃不遲,反正現在還早着呢。
陳洛兒說沒事的。於是馬車轔轔向前,在美好的春光中呈現出一幅和諧美好的畫面來。景色好,空氣好,曠野空曠,大家的心情慢慢都好了起來。
終於看到了路邊的幾家人。大家停下來。
秦君浩主動上前,與其中一家人說了話,給了他們銀子,讓做一頓早餐出來給這一行人呢。那一家人見銀子給得足,自然不在話下,不到半個時辰,便備了兩桌還算豐盛的早餐。
大家吃過上車繼續趕路。途中歇息的時候,秦君浩看到無處不在的春光,不由有些詩意大發,一想到寫詩,便突然又記起昨天晚上似乎是寫了一首詩的,記得當時好像放在桌子上,一直沒有收拾,一早上起來忙着趕路,竟忘記了。
早上是彩霞主動幫忙收拾那桌子上的東西的,想來應該是放進了包袱裡吧。
他突然有些激動,幾步跑到陳洛兒的坐着的馬車前,掀開車簾兒對陳洛兒說道:
“昨兒寫了一首詩,想請洛兒姑娘幫着看一下呢,早上忘記了,興許被彩霞收拾在了行李裡,我拿出來,你看看,寫得怎麼樣。”
陳洛兒一聽,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香草說道:
“秦兄真是糊塗了,洛兒並不識得幾個字,哪裡談得上來欣賞什麼詩歌?快別笑話洛兒了吧。”
秦君浩纔不管呢:
“你哪裡不識字了?看你平常的談吐,根本不像不識字的人,只是隱藏得深罷了。好啦,別謙虛了,我拿出來你看看再說嘛,五言絕句,住手拈來,不知道怎麼樣。”
他的想法很單純,這首詩是寫給陳洛兒的,她看了,定會看出其中的況味的,也算是又明瞭了他的一點兒心思。
陳洛兒只得紅了臉,看着他往外拿東西。半天沒有翻出什麼詩來,卻見一個好看的荷包從包袱裡滾落了出來,掉到了車廂裡,十分扎眼。
香草眼尖,看見了,一下子上前撿了起來,拿到眼前專注又稀奇地看了看,驚訝地說道:
“啊,秦公子,是哪個姑娘送你的這荷包啊,真好看,而且上面還繡了鴛鴦呢!”
陳洛兒也看見了,當下心裡就有些不好受。這個秦公子,果然也是一個愛到處拈花惹草的公子哥啊,平常對自己說的話,總是那麼好聽,沒想到背地裡卻是另外一套,當下就對秦君浩沒了好印象。
她從香草手上拿了過來,看了看,笑着說道:
“哦,真是不錯呢,瞧這花紋,這針腳,多用心啊,可是傾注了姑娘全部的心血啊,秦公子真好福氣,走一路都有姑娘送荷包,哈哈哈……”
秦君浩自然也是覺得十分意外!
那首詩沒找着,倒滾出來個什麼鴛鴦荷包,他記得,從來沒有問過誰要過荷包的啊?更沒有哪個姑娘主動送過他呢,現在是怎麼回事,剛纔那荷包分別就是從自己的包袱裡滾落出來的,他當時也看見了。
他已經從陳洛兒的話音裡聽出了諷刺的味道,情況不妙,得搞清楚才行,不然的話,陳洛兒和香草一定會誤解的,她們倆誤解他了,麻煩事便來了。
“咦,好生奇怪,拿過來我看看,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我包裡從來不會放什麼荷包的啊……”
陳洛兒將荷包交到了他的手上,臉兒側到一邊,再不看他,也不想聽他解釋的模樣。
陳洛兒想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有些讓人笑話了,既然和秦君浩只是朋友關係,何必又這麼在意這個荷包呢?若真正是朋友的話,她應該爲他感到高興纔是啊!她現在的樣子,豈不是會讓人覺得她太過奇怪嗎?
於是,她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然後轉過頭來,滿面含笑地說道:
“其實啊,有姑娘送荷包是好事啊,洛兒應該爲秦兄感到高興呢。秦兄年紀雖不算大,但有姑娘喜歡倒也是好事。好啦,你慢慢看吧,也不用找什麼詩了,興許昨天晚上送了哪個姑娘一時忘記了呢,反正我也不怎麼識字,詩不看倒好。”
說罷,溜下了馬車,和香草一起走到路邊上去看風景去了,留下秦君浩在車上百思不得其解。
詩找不到了,荷包卻溜了出來,今天早上自己沒有收拾行李,是那張雲珠的貼身丫頭彩霞主動幫着收拾的,而昨天晚上張老爺找了自己去,就是有意想將女兒許配給自己,而自己當時沒有答應……
他呆呆地靠在車邊,將前後聯繫起來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明白過來了。
明白過來,他的心就一下子釋然了,轉頭看着路邊看風景的陳洛兒和香草,便拿了荷包跑了過去。
“香草,我的行李散了,你幫着重新裝一下吧。我想和洛兒姑娘說幾句話。”
香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想要解釋那荷包的來歷,於是懂事地笑笑,跑回馬車裡,幫他收拾行李了。
香草一走,秦君浩趕緊對陳洛兒解釋道:
“洛兒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千萬不要誤解我了,真的,那荷包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我的包袱裡……剛纔細想了下,憶起早上我起來牀,急着過來找你商量離開張府的事情,回去的時候,就見那丫頭彩霞在幫着我收拾行李,而且當時包袱都打好了,我總不可能當着人家的面說重新打開看一看吧,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彩霞將荷包放進了我的包袱裡了呢……瞧,我也不知道,真是冤得慌……”
說完,低着頭有些後悔,又擡起頭來悄悄看了看陳洛兒,希望她能消消氣。
“那詩我記得是放在桌子上的,當是沒有看到,現在想來,只有一種可能性了,十有*是讓那機靈的彩霞收拾去了,哎,也不知道她收去做什麼,那詩又不是寫給她家小姐的……”
陳洛兒臉上微笑着,卻有些不自然。
秦君浩偷偷看了看陳洛兒的表情,心裡突然變得十分開心了。她這樣生氣,至少說明,陳洛兒並不是像她所說的那樣,對他毫無一點感覺的。她能因爲荷包生他的氣,說明她心裡是有他秦君浩的啊!
秦君浩惶恐着,又悄悄地欣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