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一聽,果然驚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陳洛兒,好半天才說:
“見過膽大的,卻沒有見過你這麼膽大的啊!這樣的事情,也可以拿來開玩笑,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陳洛兒呵呵地笑了,心想這算什麼啊,在我原來生活的時代裡,根本不在話下,只是現在,說出來才讓人驚訝罷了。關鍵時候,得出險招,不然,怎麼能將事情處理得好?
“夫人不要笑話,洛兒年紀小,不懂事,做事情沒有什麼分寸,夫人還要經常提醒纔是呢。”陳洛兒拉了孫氏的手,親熱地說道。畢竟,還是不能給人留下太過張揚和不靠譜的印象,這個時代的人,都是很講究的,穿越過來了,不能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洛兒姑娘,你倒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啊。以爲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哪知道,竟是如此能幹,還聰惠善良,真是讓人愛死了……”
“夫人再不能誇洛兒了,不過討生活而已,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哪裡配得上夫人這樣的誇獎?”
“瞧,臉都紅了,我看啊,不能聰明能幹,而且還謙虛謹慎呢。”
孫氏和陳洛兒倆人一掃前日裡的糾結和不快,重新融洽起來。
送走孫氏,陳洛兒高興得不行。姜先生的事情,雖然過程驚險,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解決掉了。
現在,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當天下午,她就抓緊時間將那“明月硯”打磨完畢,晚上睡覺前,又將硯臺放到了空間裡的泉水裡養着。過一陣子去拿起來看,發現經了泉水的養育和浸泡,那硯臺已經靈氣逼現。
乳白色的硯堂裡,好像月光如水酒下來到感覺,深青色的樹叢和房頂,讓人感覺到了無比的幽靜與恬淡。
陳洛兒很滿意。繼續將硯臺放到泉水裡養着,第二天如果拿出來,就可以裝盒交貨了。
千兩銀子以上的收入,又可以收入囊中了!
這個夜晚,陳洛兒心情很好,睡得很甜,還夢到了漫山遍野金燦燦的油菜花,像滿山的金子一樣!
直到醒過來,她都一直不能忘記夢中的場景。第二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無意中說起來。鄭鵬程聽了。卻笑着高興地說:
“這怕是吉兆啊!”
“哈哈。吉兆就好,咱過日子,就想着是天天都有吉兆呢。”陳洛兒也沒當回事,隨口說說罷了。人家鄭先生很會說話。說這話,真是讓人開心啊。
傍晚的時候,那朱清雲彷彿知道她已經雕刻好了硯臺一樣,竟自己上門來了!同路來的,還有花子騫。
這些都是自己的老主顧,花子騫是最重要的牽線人,陳洛兒喜歡他們,更不會慢怠,所以當即就上茶擺椅子的。熱情得不行。
倆人坐下,陳洛兒笑談:
“朱公子,莫不是你已經知道了硯臺已經雕刻好了麼?今天就上門來取了,真是神算啊!”
朱清雲一聽,搖了搖扇子。說:
“真的嗎?真有這麼巧?”
“真的。”陳洛兒抿嘴一笑。
“朱公子估摸着應該好了,所以迫不及待地上門來了。”一旁坐着的花子騫,開口替朋友朱清雲回答了。
朱清雲想說什麼,但見花子騫在看他,便嚥下了要說的話,順着花子騫的意思說:
“正是,無一日不在期待呢。你將三爺的貨已經交了,想必應該是輪到給我雕硯了吧,算了算日子,覺得今天應該起了,便來了。”
“硯臺昨兒就雕好了,一直養着,今天既然朱公子來了,便拿出來看看,如果覺得滿意的話,洛兒也就算了卻了一樁心事,算是交了差了。”
“那再好不過了,趕緊的,去拿啊,我都等不及了!”朱清雲真是沒想到這麼快的。
陳洛兒站起來,進了屋子裡去拿硯臺去了。
朱清雲今天本來不打算到陳洛兒的“寶硯齋”來的,只是想到花子騫消遣消遣,哪知道到了花府,一見着了花子騫,才坐了一會兒,花子騫就非得讓他跟着一起到“寶硯齋”來一下。
他問去幹什麼?硯臺可能還沒有好呢,不急,慢工才能出細活,讓洛兒姑娘慢慢雕刻好了。
花子騫卻說是另外一樁事情。讓他非得過來一下,找準機會自然而然地問一問,陳洛兒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屬啥。朱清雲問花子騫爲什麼要問這個,他卻不答,只說是很緊要。
朱清雲大約知道了一點兒,又不好詳問,便痛快地答應了,陪着花子騫往“寶硯齋”而來。
陳洛兒從空間裡的泉水裡取出了硯臺,找乾淨的棉帕子擦乾淨了水,這才裝在錦盒裡拿了出來。
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花子騫卻不讓馬上打開錦盒看。
“清雲兄,你喜歡什麼樣的硯臺?當初你訂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要求,現在硯臺出來了,我想讓你猜猜看,裡面的硯臺大約是個什麼類型,或猜猜它大概的樣子,看看洛兒姑娘了不瞭解你,想知道她的硯臺合不合你的心意。”
“啊,子騫,你是想要暗中的測一測洛兒姑娘的眼光吧。這個可是有風險的哦。如果我說出來的,和洛兒姑娘雕刻的完全不搭界的話,豈不是讓洛兒姑娘爲難?罷了,還是不這樣玩吧,洛兒姑娘雕刻的,不管什麼我都喜歡。”
花子騫說:
“清雲兄好心腸,心地善良,不過我不是存心爲難洛兒姑娘的,只是覺得,她應該是相當瞭解每個人的秉性,她做出來的硯臺,總是會和硯臺的主人相配的,這麼多次了,沒有哪一次是讓硯臺的主人不滿意呢,今天正好,不如現場來試一試。”
花子騫在這方面很是佩服陳洛兒,相信她不會錯的,一心想在朋友面前讓她露露臉,高興高興。
朱清雲一聽是這樣,興致也來了,看了看一直微笑不語的陳洛兒,說:
“好啊,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來猜一猜,助個興怎麼樣?”
“行,猜吧。”陳洛兒溫柔地說道。她對自己的手藝和眼光都很有把握的。她不怕。
朱清雲閉了眼睛想了想,然後睜開眼睛,又擡起頭來看了看天上,恰巧,此時的一輪圓月已經升到天邊了,雖然不是很亮,但是已初具形狀。
他觸景生情,於是說道:
“雖然不知道洛兒姑娘究竟是怎麼樣的設計,但是清雲我還是希望有着像現在一樣的感覺,寧靜的,安穩的,有着恬淡風格的硯臺吧。當然,如果上面有一輪明月的話就更好了,因爲我正好看到了明月……好啦,我已經說完了,不要再爲難我了,更不要再爲難洛兒姑娘了。”
朱清雲有些抱歉地看着陳洛兒,覺得可能會讓她有些難堪的。
花子騫一聽,心裡也有一些緊張。他這樣做的出發點本來是好的,但是,別一不小心將事情搞僵了就慘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罷了,剛纔不過是開開玩笑,不上算的,洛兒別在意,硯臺的樣式千千萬,哪裡會猜得出來?打開吧,一定是一方美妙無比的硯臺的,每一次打開盒子的時候,都是一種絕妙的享受。”
他開始爲陳洛兒找臺階下。
陳洛兒雖然一直微笑着,但心裡其實也有一些小緊張的,別猜的完全不搭界,就真是有些尷尬了。不過,當聽了朱清雲陳述了自己的想象後,她一個激靈:莫不是上天在幫自己?怎麼朱清雲說的和自己雕刻的完全一樣?難道這真是上天的意思?想要再一次的成全她的美名麼?
想到這裡,陳洛兒無比鎮定地笑着,對二位公了說道:
“看來今天是一個美妙的日子。清雲兄,不知道這方硯臺可還放你的法眼?”陳洛兒輕輕地打開了錦盒的蓋子,微笑着看倆人的表情。
倆人心情複雜地伸出頭去看,纔看了一眼,便驚得一下子坐下了,跌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覷,覺得萬分得不可思議。
“天啦,洛兒姑娘莫不是會什麼法術吧?怎麼我想的,說的,完全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了呢?天底下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朱清雲驚駭不已。太嚇人了,才說了明月,才說了恬淡的風景,現在那樣的一方硯臺就出現了,若不是親眼見到,他怎麼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呢!
花子騫更是驚得非同小可。
他一直擔心着,沒想到事情上真的有這樣奇妙又巧合的事情,那硯臺,和朱清雲描述的真的一模一樣!
多美的一方硯臺啊!
“洛兒,我沒有看錯吧。”他突然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陳洛兒盈盈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溫柔地回答道:
“子騫公子,你沒有看錯,是真的。不過,這真是巧合而已。”
“哪裡是什麼巧合?洛兒,你太神奇了,你竟真的看得懂人的心啊,雕出來的作品,無一不是那人最想要的。這樣做生意下去,想不發財都難呢!”花子騫簡直心花怒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