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包養啊……)
馬兒吃豬草的當兒,那白袍男子和暗紅袍男子站在一起說起話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無意中將臉兒轉了過來的時候,雖然隔了十來米的距離,但還是讓視力極好的陳洛兒有機會看到了他的長相。
只見白袍男子約摸二十來歲年紀,身高足有一米八的樣子,典型的大塊頭。看那臉上,小麥色肌膚,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和身體一樣長得大氣十足,劍眉下一雙大眼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精光讓人暗呼霸氣。舉手投足間自信十足,隱約透露出叫人難以抗拒的野性的魅力。
陳洛兒依她積累的所有審美知識給這倆男子下了個有趣的結論:
如果將他倆比作某種動物的話,暗紅袍男子像一隻優雅內斂的紅狐,而那白袍男子,則活脫脫是一頭基因突變的白色大雄獅。
想到這裡,陳洛兒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來。這個下午,還是蠻有意思的,用半揹簍豬草,換來了一次欣賞大超級大帥哥的絕好機會,划算啊划算啊!
想那前世的時候,要看什麼明星大帥哥的還非得買票進場去看,那粉絲多得人山人海,擠得頭破血流還看不大清楚,哪裡有今天這般如此近距離沒有任何阻礙地看帥哥安逸呢?這倆帥哥的長相氣度,那真真兒是一點兒不比那些所謂的明星差啊,甚至,陳洛兒在他們的身上,隱隱看出了一種略帶妖孽的氣質,真是此人應是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看啊!
陳洛兒暗自沉浸在自己的邪惡想象裡,陳寶兒卻對姐姐剛纔不理智的決定不滿意極了。他看着那倆男子在一起說話,便嘟了嘴巴對陳洛兒說:
“姐姐,這下好了,咱只有一揹簍豬草了,回去娘責怪我們的呢,到時候看你咋辦!”
陳洛兒忙安慰說沒事,到時候將自己揹簍裡按緊的豬草勻一些到他的揹簍裡就行了,鬆鬆地放在裡面,乍一看上去還是一滿背呢。
“你要騙娘啊。”陳寶兒仰了頭。
“好弟弟,這哪裡是騙,這是善意的謊言。咱這邊好事又做了,娘那邊又過了關,豈不是一舉兩得?”陳洛兒在弟弟面前沒法開什麼玩笑,如果在她面前有什麼閨密的話,她說不定會興奮地和閨密一起討論帥哥,順便說出什麼色迷迷的話來呢。
不過一會兒功夫,那一黑一紅兩匹高大又疲憊的馬兒就將陳寶兒揹簍裡的豬草吃完了。雖然豬草少了些,根本不夠它們吃,但是在這嚴寒荒蕪的冬天裡,突然有了這樣一堆青油油嫩閃閃的草兒讓它們品嚐,也算是一頓不錯的小點心了,訓練有素的馬兒像人一樣,知道知足。
暗紅袍男子拿起揹簍,滿足地笑着,朝着陳洛兒姐弟倆歇息的這邊走了過來。
“姑娘,真是十分感謝,馬兒吃了草應該會跑得到那大關鎮的,到了那裡,再找些飼草餵它們,讓它們吃得飽飽的。”
“嗯,跑到那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倆人離得很近,陳洛兒這時候覺得不好再直直地看着男子的臉,便低垂下眼簾說道,“前兒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溪裡有水,到了那裡給馬喝點兒水,它們會有氣力的。”
“謝謝姑娘,想得真是周到。今天真是麻煩你們姐弟了,剛纔說給銀子,你又不要,那我總得表示一下感激之情的吧。”
說着,用徵詢的目光看着陳洛兒。
陳洛兒臉一紅,擡起頭看了男子一眼,心想白白地看你們這倆帥哥我都沒有給錢呢,大不了扯平了吧。但這話在這古代對着一個陌生的男子哪裡說得出?便改了口溫柔地說道:
“公子哪裡話,鄉間人家,舉手之勞而已,休再說什麼酬勞的事情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得早點走才行,那路還有幾十裡呢。”
把握時機是陳洛兒的強項,跟一個男子沒完沒了地說話,會破壞在他心目中的好印象的,此事當速戰速決纔對。
暗紅袍男子微皺了眉,略想了想,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白袍男子身邊,對他耳語幾句,然後白袍男子笑着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來交到了他的手上。
暗紅袍男子走過來,對陳洛兒說:
“姑娘,既然你不要銀子,且收下這把扇子吧。會有用的。”說着,不由分說,將手裡用扇套包着的扇子硬塞給了陳洛兒,然後轉頭,大步到了馬前,和白袍男子一起迅速上了各自的馬,雙腿在馬肚子上一夾,馬兒一聲長嘶,然後跑了起來,漸漸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這事兒發生的太快,根本沒有陳洛兒拒絕的時間。陳洛兒朝着遠去的方向揚了揚手,想要叫一聲的時候,發覺已經徒勞,便罷了,看了一眼手裡包着扇套的扇子,心想這是何必?
見吃了自己打的豬草的兩匹馬兒已經載着主人走遠了,陳寶兒喪氣極了,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有些倒黴。當他看到那人給了姐姐一樣東西的時候,又有些興奮,便一下子從陳洛兒手裡搶了過來,要看個究竟。
扇套是用藕白的厚緞子精心縫製的,上面用絲線繡了一束紅梅,針腳細膩,一絲不苟,一看就是精心製作的東西。
“姐姐,這朵花兒還好看哈,像真的一樣。”陳寶兒被那鮮豔的栩栩如生的梅花給吸引住了。
還沒容得陳洛兒細看,他一把抽出了放在扇套裡的東西,一把精美無比的扇子出現在了陳洛兒的面前。
陳洛兒前世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一看這扇子,才知道這扇子的珍貴!
看起來這是一把非常普通的男人用的摺扇,但是細看材質,才知道並不普通。
扇骨是用上好的紫檀做的,古色古香的味道,隱隱有一縷香氣暗盈,那扇面的紙是極好的宣紙,厚實,自然是手工精心製作出來的,更奇的是這扇面上的畫兒,空白的月白色的扇面上,只在右上角畫了一枝斜出的墨梅,寥寥幾筆,卻筆筆老辣,筆筆有勾有勒,交待清楚,中鋒入紙,力能通神。此外,畫面上就再沒什麼裝飾的了。
甚至後面連落款和日期都沒有寫,只在左下的地方,鈴了一方小小的印。陳洛兒看了一陣,勉強看出是“梅主”兩個篆字。
陳寶兒踮起腳尖也好奇地在一旁觀看,看了一陣,他失望地說:
“哎,我還以爲是啥好東西哦,原來是一把破扇子,上面就畫着一枝梅花,後面全是空白,啥都沒有。姐,我們今天虧大了。”
還沒等陳洛兒開口,又抱怨道:“他們好生奇怪,大冬天的冷成這樣,他們卻給姐姐你一把扇子,安的是什麼心嘛,我們禦寒的冬衣都不夠,難不成天天還拿着扇子扇?真是兩個壞人!”
陳洛兒沒有吱聲。弟弟陳寶兒從來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畫畫,不知道高級的審美啥的,他說那些都有情可原,但是眼前的這把扇子卻讓陳洛兒大吃一驚,這把扇子的價值,遠不是幾兩銀子可以換得來的!
房子材質上乘,做工細緻,加上名人作畫題寫,如果出手的話,一定會賣個好價錢的!
一看上面的畫,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畫的,沒有幾十年的功力和修養,哪裡畫得出來這樣簡潔卻韻味十足的梅花來?加之是那樣的貴公子身上的東西,價值更是不可估量的。
這東西,肯定有收藏價值,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拿出去賣了,賣到了不懂它的人手上,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想到這裡,陳洛兒小心翼翼地將扇子合攏,裝到了扇套裡面。放進了衣服裡面,若無其事地對陳寶兒說:
“寶兒,今天的事情不要說給別人聽好不好?這扇子雖然不起眼,但是到了夏天還是有用的,如果你說出去了,別人想要去的話,咱又不好意思不給是不是?”
“知道啦,姐姐,我纔不會說出去呢,寶兒雖然嘴快,但是但凡是姐姐囑咐的事情,寶兒哪一樣沒有辦到?姐姐說得總是有道理的,你放心好了,一把破扇子,我哪裡會到處去說。”
寶兒說的一番話讓陳洛兒放下心來。寶兒說得沒錯,這個小傢伙關鍵時候還是挺靠譜的。姐弟倆關係極好,姐姐說的話寶兒都聽。
“走吧,天晚了,爹孃等我們回家。再說,圈裡的豬也餓了,還等着我們回去餵它呢。”
陳洛兒將自己揹簍裡的豬草勻了一些在弟弟揹簍裡,姐弟倆一起往家裡走去。
只是他們不知道,剛纔那倆男子騎着馬兒到了溪水邊,飲馬的時候,一番話裡卻在議論着他們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