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兒趕緊跑過去,將父親扶了出來。經過小青爹的精心治療,洛兒的父親已經能夠拄着柺杖走路了,只是受傷的那條腿不能應力,不敢大動。
陳洛兒扶爹坐好,又跑到外面去叫那倆人吃飯。哪知道,人家不吃,說是自己都會解決的。說着,指了指自己帶着的乾糧還有水壺。陳洛兒見請不動,也不請了,知道這可能是這些人的規矩吧,且由着他們去好了。
又給馬四叔端了飯菜出去,馬四叔倒不客氣,端了就開心地吃起來,只是他也一直不肯上桌子和主家一起吃飯。
陳洛兒一家和小青爹孃一起坐着開始吃飯,不免又議論了一下外面的兩個突然到來的保鏢。
陳父感慨地說道:
“洛兒,現在看來,你在外面過得真是還不錯,不然的話,你的朋友豈會專程爲了你而派出壯士來?爹現在又放心多了。”
小青爹羨慕地說:
“老弟啊,你瞧洛兒多能耐!竟然都有保鏢了!你們現在啥也不想了,就想着怎麼跟着她享福好了吧!”
“哎,好好好……享福享福……”陳二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
陳洛兒看到爹孃現在幸福的樣子,也很開心。只是一時還不知道是誰派出了這些人,不好幾人家道謝罷了,不過,時間長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爹,娘,叔叔嬸子。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操辦那張氏的喪事了。雖然我們並不想去管這事,但現在上面的發了話,且又看在伯父也被帶走的份上。只得先去幫着操持一下,再不情願,也要將這事辦了才行啊。”陳洛兒現在覺得真是爲難。
楊氏一提起這事,便長嘆不已。一想起那張氏竟買來了砒霜毒死了她辛辛苦苦一年養大的豬。心裡就堵得慌。
陳二現在也知道了那邊發生的事情,想了想,說道:
“哎,再怎麼說,他家畢竟是老大,他家出了事情,我們當兄弟的不去幫一把也是說不過去的,只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能隨處走動。而一場喪事辦下來。不累壞幾個人是辦不成的。你娘身體也不好。也辦不了這樣的大事,洛兒到底還是小孩子家,更不懂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呢。”
他說完,大家都沉思了。現在事情擺在這兒了。真是難辦。
小青娘想了一陣子,突然對陳二說道:
“不如這樣吧。事兒由兄弟你承頭,我就來幫着具體操辦吧。這種事情小青爺奶去世的時候我就操辦過,熟悉程序,再者還可以請了村子裡的人來幫忙,所以,倒也不難。”
大家一聽,自然大喜過望,一個勁兒地感謝。陳洛兒從來沒人辦過這樣的事情,若沒有一個年齡大,經驗豐富的人幫着操辦,真還不好辦的。現在見小青爹願意幫忙,自然喜不自勝,忙說道:
“三堂叔,有你這一句話,洛兒心裡就有數了!你放心,所需要交費一應由洛兒來承擔,你只管打人打理就是,有銀子的地方,只需說一聲就行。”
陳三堂高興地說:
“咱兩家現在的關係,幫忙是應該的。不過,洛兒,三堂叔還是有些擔心,害怕在辦喪事的過程裡,那張氏的孃家人過來打麻煩,你知道,張氏是中毒而死的,他們那一家人不好惹,定不會讓我們輕輕鬆鬆辦事的,不找些茬可能不罷休的吧。”
陳三堂的眉間緊皺起來。
這事陳洛兒也有些擔心。那一家人肯定是要找麻煩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突然想到了外面今天出現的大虎和二虎倆人。這倆人如果能夠幫忙的話,到時候只是在現場站着就行了,相信沒有誰敢來胡作非爲的。
“三堂叔,我出去一下!”陳洛兒靈光現過,一下子站了起來,往外面跑去。
到了外面,見到了大虎和二虎,對他們說道:
“大虎二虎,你們是奉命來保護我的,我自然感激不盡,不過,我若有什麼要求需要你們幫忙的話,你們會不會出手呢?”
大虎眉頭一皺,將嘴裡嚼着的乾糧嚥了下去,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自然的。我們兄弟倆現在任由洛兒姑娘差遣。若有事情,儘管吩咐便是了。”
“那太好了!”陳洛兒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有了他們倆的幫忙,在這陳家溝裡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呢!真是天助我也!
“那再好不過了!從下午開始,你們便跟着我去村子裡的伯父家幫着操辦伯母的喪事吧,我怕有人要從中作亂,找麻煩,所以這才央求你們兄弟倆去幫忙的。你們也不用做什麼事情,只是呆在那兒就行了,想來他們看到你們的樣子,也不會怎麼樣的吧。”
陳洛兒本不想再叫張氏伯母,無奈外人不知道有些事情只得暫且叫了,免得讓人不理解,再去解釋什麼的,就太麻煩了。
大虎二虎對視一眼,然後說道:
“小事一樁。洛兒姑娘要去辦事的時候,叫上我們兄弟倆便是了。”
“行!那我先進屋去了。”
陳洛兒從院壩裡走到屋子裡,對爹孃和小青爹孃說道:
“太好了!事情搞定,外面的大虎二虎答應幫忙,到時候,我協助三堂叔,帶了他們過去,想來不會有人再生事的。”
陳三堂高興地說:
“那是自然,我看那大虎二虎不是尋常之輩,他們就是站在那兒,也是讓人害怕的。有了他們的幫忙,我便可以放開手腳安排事宜了。”
“行,爹孃就不用去操心什麼事情了,一切由三堂叔操持,洛兒我協助便是。嬸子還是在家裡幫着照顧一下爹孃,幫着他們做一下飯,不知道嬸子可否答應?”陳洛兒對小青娘撒嬌道。
小青娘自然答應:“小事一樁,不用洛兒操心,嬸子一定會好好照料你爹孃的。那邊的事情,就仰仗你們辛苦了!”
“真是好嬸子!”
陳洛兒拉了小青孃的手,感激不盡。
一家人吃罷飯,陳三堂便開始忙乎着張羅事情。村子裡有人辦喪事,光靠一家之邊是不行的,得請相關的人來幫着操持才行。好在大家都習慣了去幫另外一家的忙,更不說現在出頭的是陳三堂,在村子裡口碑很好的陳三堂,所以,他一叫人,那些村人便沒有不去陳大家幫忙的了。
陳洛兒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做什麼,便帶了大虎二虎前往伯父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招呼個人啊,燒點茶水什麼的。大虎二虎也不作聲,只是在隱蔽處冷冷着着,凡與他們目光對視的人,無不被他們目光裡的寒光嚇得趕緊垂下眼簾,不敢再看,心裡怦怦地跳。
一切倒還順利。
和張氏的孃家人商量過了,第二天一早下葬,當天夜裡,需要有人守靈。
張家的人開始也有些害怕那大虎二虎,生怕他們對自己不利,所以也並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來。不過看下午他們並沒有出聲,便開始有些輕看起來,以爲他們倆不過是倆木樁一樣,呆着只是嚇唬人的,所以到了晚上天黑下來的時候,便開始給陳洛兒出難題。
張氏的孃家人也有些恨陳洛兒,因爲張氏沒有去之前,回孃家的時候,添油加醋地給他們講過陳洛兒悔婚的事情,還表達了自己對陳洛兒的極度不滿。
張氏的孃家人,現在覺得報復陳洛兒的機會來了。雖然張氏並不是陳洛兒用毒藥毒死了的,不過他們心裡不舒服,覺得張氏的死還是因陳洛兒而引起的,明天張氏就要下葬了,今天晚上得給她一點兒教訓纔是,不然的話,他們覺得心裡極不舒服。
晚上在堂屋裡,他們叫來了陳洛兒,說是有事要說。
陳洛兒不想在這種時候引起什麼麻煩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寧人的想法到了擺放了棺材的堂屋裡。
“陳洛兒姑娘,你作爲你伯母的侄女兒,今天晚上理應跪在這裡替她守靈的。”一箇中年婦人說道,語氣裡有一種強迫的味道。
陳洛兒聽了極不舒服。心想能爲張氏辦這喪事就很不錯的了,不是她們一家人幫着操辦的話,真不知道現在會亂成什麼樣子呢。替她守靈,憑什麼啊!張氏若是一個好人也罷,心甘情願地替她守守靈也是沒什麼的,甚至自己是極情願的,但是張氏幹下的事情,她的爲人,陳洛兒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替她守什麼靈。
“對不起,辦理喪事頭緒甚多,請恕洛兒還要幫着張羅,這守靈的事情,你們安排其他人吧。洛兒沒空的。”
辦喪事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要她跪在張氏的棺材前面一晚上,陳洛兒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委曲求全。她又不欠她張氏的,何至於還要這樣聽她孃家人的話?
她下定了決心,絕不聽他們的話,去爲張氏守什麼一晚上的靈。
張氏的幾個孃家人一看陳洛兒這般不聽她們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使了個眼色,幾個兇悍的婦人突然一齊出手,將陳洛兒按住,拖到了張氏的靈前,將她的膝蓋往前一磕,陳洛兒腿一軟,一下子跪了下去,咚的一聲,膝蓋痛得她幾乎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