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之後,假裝在同學家過了一夜,我爸也沒過問太多的細節,就說了這幾天要我好好地待在家裡。
“下午我就要離開了,你陪着媽媽,她太辛苦了。”我爸凝聲。
我一想起那個血人,身子就在顫抖,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親口質問他。
“爸,我媽人呢?”我很自然地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我爸說我媽一早就去外婆家了,我繼續追問,我爸有些控制不住,想跟我說話似的。
我步步緊逼,故意套我爸的話。
“你們最近怎麼鬼鬼祟祟的,昨晚上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
“是什麼聲音?”我爸沉聲,說不可能是他們發出來的,他面色變得有些詭異。只是交代我好好對我媽,他現在工作太忙。
我皺眉:“爸,你跟媽媽這樣的狀態也很多年了,再這樣下去。”
“川兒,乖,你要相信。爸爸是愛你母親的。”我爸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一個七尺男兒情緒就這樣崩潰,說實在的我不想繼續追問下去。
可我知道,不問出個所以然來,是不可以的。
外婆肯定不會對我說,她素來嚴厲狠絕。會退縮的只有我爸跟我媽。
“你就別再問了,好好地聽爸爸的話。”我爸凝聲,我愣在那兒,跟他說我媽最近情緒有些不穩定,睡覺的時候也有些怪異。
“好像還會說些胡話,我上次看到她,攥着自己的脖子,說要誰去死,還有幾次,看到她打開冰箱,自己蹲在冰箱前面,後來還把自己鎖在裡頭。”
我故意把我媽的症狀描述地有些恐怖。我說這些事兒都沒跟我媽說過。
我爸嚇得臉色蒼白,他支支吾吾,說給我媽找了心理醫生,她最近壓力太大。
“可是媽媽她就是全職主婦,哪裡來的壓力,這個家……”
“川兒,你就別逼我了,爸爸也想告訴你,你母親的壓力從哪裡來,可是我。”
門吱啦一下打開,外婆陰沉着一張臉,她看到我在家,臉色立馬就變了,變得有些許欣喜。
“你啊,怎麼就亂跑,倒是把你母親嚇壞了。”外婆說我母親一早沒見着我,就去她家找她,他們扯謊的模樣,我不忍心看,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過去質問他們。
我媽走過來,眼底含淚,看着我:“你在家裡就好。”
沒來由的一句話,卻讓我頭皮發麻。
外婆卻忽然換了一副神情,說我媽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外婆過來抓着我的手,眼眸之中含了一絲笑意,她說川兒,外婆有件喜事要告訴你。
我皺眉,與我媽對視一眼,她卻閃躲開我的眼神。
“什麼喜事?”我訝異地很。等到門外走進來那個身影,我才知道外婆所說的喜事是什麼。
尉遲蓮,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尉遲蓮依舊當時見面的時候那個樣子,他見着我,訝異的很:“怎麼是你?”
男人眼底起了一絲驚訝,轉而變成驚喜。眼眸一直盯着我看,外婆看着我,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怎麼認識尉遲公子?”
“只是偶遇,偶遇而已。”我瞪着尉遲蓮,生怕他會說出我們相遇時候的事情,我有很多的事情都瞞着外婆他們,要是一時間攤開,我還不知道怎麼來收場。
尉遲蓮笑笑,說是之前見過一面。
“認識倒是更好,外婆替你張羅了好些人,一個個把關,就尉遲公子符合你的條件。”外婆拉着我的手。全然化身爲媒婆開始做媒。
耳畔忽而起了一絲哼聲,沉硯倒也不滿,說什麼人都能上門來做什麼。
我憋着笑意,沉硯開始嫌棄尉遲蓮:“看來我給的教訓,某些人還沒受夠呢。”
真不知道沉硯偷摸着對尉遲蓮做了什麼,但是從他的言語之中還能推測出來。這次“教訓”怕是不輕。
我媽他們打量着尉遲蓮,一臉滿意,我站在旁邊,神色略微有些尷尬。
“尉遲家急着找人冥婚,我們呢,也是沒辦法。”
“可是她……”
“尉遲公子之前不是跟杜雨微冥婚,怎麼又找到我身上來了?”我忙打斷尉遲蓮的話,我與沉硯的事情暫且不能跟我外婆他們說。
不然家裡指不定得鬧翻。
尉遲蓮一副瞭然的神情,說他跟杜雨微可沒有成真的夫妻。
“倒是跟你,差一點就成了。”
外婆訝異地看向我,我頭皮發麻,這尉遲蓮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我笑笑,看向尉遲蓮。
“外婆,倒不如我跟尉遲公子好好談談,畢竟冥婚這事兒不小呢。”
外婆笑得合不攏嘴,她早前以爲尉遲蓮只是一個莽夫,可沒想到人倒也不錯。樣子也柔和不少,纔有了現在的情況。
我猛地關上房門,深呼吸一口氣,變了一副嘴臉,盯着尉遲蓮:“我不管你是真的想找人冥婚還是怎麼,總之我不會嫁給你的。”
“你我有了夫妻之實。”
“閉嘴。胡說什麼,這件事情還要問清楚,你的花轎爲什麼會走楊家村?”我眯着眸子,“孤風嶺可不在楊家村那條道上,完全沒有必要。”
“你難道不覺得,這就是命中註定嗎?”尉遲蓮眯着眸子,不要臉地看向我,眼眸含笑,滿眼都是曖昧。
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抖,不知道這人怎麼跟上一次變得那麼多,完全油膩了不少。
“什麼命中註定,說吧。”我一副質問犯人的口吻。尉遲蓮卻說這些事情都是杜家安排的,就算我要興師問罪,也得去杜家。
他眯着眸子:“有人想要杜雨微的性命,斷了與我的冥婚,這不正合她的意嗎?”
尉遲蓮說杜雨微一早便不想與他冥婚,都是被逼迫的。他尉遲蓮何至於走到這一步,爲了冥婚,居然逼迫一個女人。
我怔在那兒。
尉遲蓮忽而嗤笑一聲,眼眸精亮,盯着我看:“倒不如我們湊一對。”
“你不怕?”我挑眉,嘴角含着一絲笑意,沉硯忽而從玉鐲子裡出來,活活地嚇了尉遲蓮一跳,他猛地後退,指着沉硯,一副怕極了的表情。
一代梟雄,在沉硯的面前卻成了一個膽小鬼。差點跳到牆上去。
我皺眉,沉硯清冷的聲音壓得很低:“是不是前一次的教訓還太輕,閣下居然敢肖想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尉遲蓮微微後退,眼底生了恐懼,特別明顯,不知道之前沉硯是不是辣手摧花了。
我憋着笑意:“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
“不過是給了一個小小的教訓。”
“你這個變態!”尉遲蓮完全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指着沉硯罵道,我皺眉,後來才知道沉硯偷摸着前進孤風嶺,趁着尉遲蓮休眠的時候,把他整個扒光,背上刻着幾個大字。給掛在孤風嶺寨子門上,還給弄了個定身咒。
沉硯倒是狠了,寫的是“我再也不敢肖想別人的媳婦兒。”
我憋着笑,實在有些憋得難受,差點兒笑得肚子疼,尉遲蓮的神色變了。特別尷尬地看向我,他往後退了幾步。
“是你自己離開,還是我送你一程。”
沉硯眯着眸子,手輕輕攥着,尉遲蓮立馬後退,從窗外離開。我與沉硯對視一眼:“對付這樣的老流氓,就要用極端的手段。”
“那你也沒必要這樣,人好歹也是梟雄,亂世中掙扎過的錚錚鐵骨,你這樣……”
未免太讓人掉面子了,沉硯說他纔不管。偏生是尉遲蓮先惹了他。
“我要他往後再也不敢進你的門,甚至提起祁小川三個字,他就得面露懼意。”沉硯輕笑出聲,忽而低頭,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他回了玉鐲子裡,門外有敲門聲,外婆低聲道:“也不用聊得過了時間,川兒開門。”
“外婆,人早就走了,他堂堂尉遲公子可看不上我。”我在這裡狠狠地黑了尉遲蓮一把。
外婆怔了一下:“看不上你是什麼意思,你可是陰命女。”
“外婆,他是尉遲家裡的人。我們祁家哪裡敢跟他相提並論是吧,要說這過去的人,階級觀念就是太重。”我嘆了口氣,故作悲傷。
外婆擰眉,說尉遲蓮到底是那個時代的,難免會有一些那樣的觀念。
我嘟囔着嘴巴。說什麼都不想嫁給這樣的人,外婆輕聲道:“也沒說一定是尉遲蓮,只是你這件事情,我都提到日程上來。”
外婆語重心長,說要是不及早處理了,她怕我會遭遇不測。
我媽在旁邊,特別委屈:“我瞧着尉遲公子也不錯,雖說早前佔山爲王,可也彬彬有禮,不該是那樣的人。”
“媽,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個厲鬼,我往後可怎麼辦?”我委屈地抓着我媽的手臂,“這可是冥婚,到時候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苦了的也是我。”
我媽點頭,說這倒也是:“彭家老爺子上次不送來一批麼,媽,你跟着看看,幫川兒挑挑。”
聽到這樣的話,我的頭都有些大了。
外婆說別提彭家那老頭了,說起來也是一肚子火。
“那彭輕輕說什麼宴會之後生了病,還胡說八道,怪是川兒給害得。”
我皺眉:“什麼病?”
“相思病唄,也就那嬌滴滴的姑娘能,說是看上川兒一朋友,偏偏你不給她介紹。”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