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頭領恭敬地將信收入袖中，跪下，“祝願寨主與大王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冥影寨的一羣小弟也拜了下來，“祝願寨主與大王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聲音迴盪在寨子上方，我覺得十分丟臉。
一石激起千層浪，寨子頓時沸騰了起來。
“哇，寨主，你是要嫁給黑山老妖嗎？那副寨主怎麼辦？”
“我還奇怪冥影寨怎麼會好心送寶貝來，原來是……嗚嗚，寨主不要拋下我們……”
“副寨主用完就被拋棄了，好可憐。”
“是啊！昨晚才見副寨主進寨主的房間呢。”
等等，好似在說我是對子懿作奸犯科，又殘忍將他拋棄的白眼狼，是誰對誰實施強佔行爲了，又是誰把誰當作替代品？
子懿仍一動不動地撫他的簫，對下面的情況置若罔聞。
之所以不將婚事公佈，是爲了讓計劃悄悄實行，以免打草驚蛇，不過……我念頭一轉，這樣不更好麼？假做真時真亦假，越真，假的程度就會更深。
我乾咳一聲，擡手讓他們起來，順便微微躬身，去扶小頭領的肩頭，在他身邊輕問，“唔，是大王讓你們表達祝賀的麼？”
小頭領崇拜地擡頭，又低下去，“正是，大王說了，越大聲誠意越足，所以，方纔小的們都用盡了全力在吼，有的還使上了法術。”
我看向被震落的琉璃瓦，悠悠點頭，“你們的大王可真是用心良苦。”
小頭領喜不自勝，“大王當然會面面俱到，不會委屈了寨主。”
大婚之前的兩個夜晚，倒是沒做什麼勞什子夢，子懿吃上了癮，第一次過後，每日都找我來要，這兩夜他眸中的隱憂甚了不少，癱軟在我身上時，有些頹喪地說了一句，“卉娘，我法力尚未完全恢復。”
我不知道他原先究竟有多厲害，只摸着他的頭問，“是麼，那怎麼樣才能恢復？”
他幽深地看着我，沉默不語，複雜得擅長讀心術的我也無法猜透。
後來我才知道，成仙之日，所有封存的力量纔會恢復，而一旦接受冊封，他必須得離開，畢竟一個神仙混在妖界不成體統。
爲了我這副皮囊，他不願走。
他寧願冒着被黑山老妖重創的危險，也要留在黑息寨，且還得保我全身而退，可見選擇的是怎樣一條艱險的路。
當時只看出了爲君在所不惜的意味，但我已經十分滿足。
他又說，“不許那老妖碰你。”
我戲謔，“唔，倘若他以性命威脅呢？”
他靜默了很久，“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人。”
意思是，即便我被玷污，他也不會嫌棄，咳咳，我怎麼能萌生出如此齷齪的想法，要反抗，以命相抗，死也不從。
我將我的想法說了，他眸中有些欣然，卻制止道，“不許犯傻，這一世，我要你完整地度過。”
我只知我生是一株屍香魔芋，什麼世與世的，他與蘭痕總冒出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摸不着頭腦，但，忽然一個激靈，倘若夢中是我的第一世的話，的確是不完整的，不知以後的夜晚又會做什麼夢。
第三天，婚約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