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推開了他:“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和天絲現在又不是爲了掌控她纔在一起的。你們沒有試過那種感覺。死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把自己的命,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而女人的身後,還有着一個控制她的惡鬼。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如果天絲選擇的是我,我絕對會對她好一輩子。因爲我不可能再遇到一個比她更愛我的女人了。”
安靜,幾秒鐘之後,爆出了小胖的笑聲。
柿子白了他一眼:“去死吧,你是一輩子也體會不到這種感情的!”
一大早,柿子把天絲送到了學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晶緣”的門前。反正時間還早,車子開得進巷子裡。
也沒有碰上花年,不知道他怎麼還沒有來。
在達到a大大門的時候,柿子還四周看了看,有沒有花年的埋伏。
天絲就笑道:“不用這樣的,就算他來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啊。”
“小心點好。下午我也會進到學校裡去接你的。”柿子說着。
天絲在柿子的臉頰上落上一個吻,脫口而出:“我們週日滾牀單吧。”
柿子愣了一下,對着她主動的邀請竟然有些猶豫了。因爲週日他是作爲純陰子去那巷子裡拆門板的日子啊。如果那天安排了滾牀單,身上的陰陽氣息會混亂。“換一天行嗎?週日我有事。”雖然一個女生邀請男人,這麼說很不禮貌,但是柿子還是很爲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天絲就笑了起來:“開個玩笑罷了,你那麼認真。就算真要滾牀單,也絕對不會是週日。週日我要在‘晶緣’裡幫忙啊。拜拜。”
天絲下了車子,柿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了。他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重點之一是滾牀單。重點之二是週日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忘記了,週末兩天,天絲都是不可能出門的。
柿子回到了那巷子。他把車子停在了巷子外的停車場,走了進來,然後就蹲在那巷子角落裡,跟着那算命老頭瞎扯着。“大爺,來來,小板凳給我坐啊。”
那算命老頭也認識了柿子,看到他就擺擺手:“走吧走吧,你的命我算不了。”第一次想給他算命,就被他辯什麼陰陽說得他啞口無言。第二次給他算命,說他陰氣纏身,他竟然嚇唬他是什麼鬼兒子。第三次給他算命,說他快要死了,他現在還活生生在這裡調侃老頭呢。
柿子直接扯過他的小板凳,說道:“不算命,我們就聊聊天。”
“我跟你沒什麼聊的。”
柿子皺皺眉,嘖嘖嘴:“大爺,我什麼時候虧待你了。”說着就遞上了紅包。
那老頭的小眼睛這下就亮了起來。要知道這小子的命他是一次沒算準過,但是每次得到的紅包可不少呢。
“聊什麼啊?”老頭收了紅包。
“就說說今天臧老闆會不會來店裡。”
“你是來等‘當下’那個臧老闆的啊。”
“對啊。你老人家天天在這巷子裡蹲角落的,總能看出點門道來吧。給我分析一下,他會不會來。”
小老頭就在那掐指算着。柿子看着他點着手指頭,就說道:“小六壬啊。這個我也會。不就是轉圈圈嘛。今天是農曆……十二月,初幾了?”
“是速喜,能見到。”
“我算是空亡啊。”
“怎麼會呢,你再算一遍我看。……錯了,時辰錯了……”
兩人就這麼在角落裡研究着磨着時間。從早上的太陽初生,再到中午的驕陽烈日,最後到了下午的太陽偏西。就連午飯,都是柿子叫打電話叫了附近一家知味亭給送的外賣。
只是送這個外賣還真鬧出了笑話來。電話裡柿子說道:“送兩份飯過來。隨便什麼菜,一份一百塊的。地址在xx巷子,‘當下’店鋪的斜對面的轉角角落裡。我們就在角落蹲着呢。”
“啊?叫花子也叫外賣?”那頭接電話的美女,把電話掛斷了。
柿子再次打了過來:“麻煩美女你先查一下我的手機號,我在你們連鎖店裡拿着貴賓卡的。”
美女總算記錄了,然後確認道:“你確定不是叫花子嗎?”
“靠!我現在就蹲這角落裡!十分鐘內送過來,要不我投訴你總經理那!”當初,他剛去當民警的時候,還是仗着他官三代的那點本,跟張伯伯提了,讓知味亭成了a市警察的工作餐地點。就這麼一點貢獻,他在知味亭吃飯,那都是經理接待的。
柿子看看腕錶,四點了,還要四十分鐘,他就要去接天絲。難道真的在這裡白白浪費一天了嗎?上次跟臧老闆吃飯的時候,臧老闆和零子叔談話,他和那兩個小徒弟也聊了會。他知道臧老闆是在有私家訂製的時候,有時候會過來。
私家訂製現在都由他的大徒弟在操作着,但是表示沒有正式出師,做好的方案會交給師父檢查之後纔會動手製作的。
昨天大徒弟就說了,有一份私家訂製,跟客戶聊晚了,那麼今天有沒有可能讓師父過來看看,檢查作業呢?
柿子就是衝着這個由頭,在這裡蹲着整整一天的時間了。四點二十!還有二十分鐘,要是再不來,他也只能先離開了。柿子心中想着。
不過這一次那算命的老頭算對了。臧老闆在四點二十三分的時候,緩緩朝着“當下”走了過來。柿子壓抑着心中狂跳激動的情緒,要知道他在這裡蹲了一天了啊。
等着臧老闆跨進店門的時候,柿子就跟了進去,跟在他身後說道:“臧老闆,我看到花年了。”
臧老闆回頭朝着他冷冷地說道:“然後呢?”
柿子的目光看着那廣告上的少年,說道:“花年依舊很美,二十五年了,看上去也就剛二十歲的模樣,依舊嬌媚得雌雄難辨,讓人移不開眼。”
“你調查得很清楚啊。”臧老闆聽到他說二十五年的時候,就已經心裡有底了。
柿子朝着臧老闆微微一笑道:“對於臧老闆來說,這些事情不過是彈指間,但是對於我來說,花年跟‘晶緣’有牽扯,而‘晶緣’想要我的命,臧老闆應該是能牽扯住‘晶緣’的人。”
臧老闆終於露出了難得的微笑,拍拍他的肩膀:“很聰明的年輕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好的風水先生,卻還是有這麼多的惡鬼嗎?”
柿子疑惑地看着他。
“風水先生,普通人,惡鬼,三角穩定。你想來個三角穩定,相互制約,但是曲岑仕,你算錯了一樣。那就是我不會進入這些事情中的。至於花年……”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那廣告上的少年,“很美吧,不過他有他的人生。”
“師父,”那大徒弟走了過來,低聲說道,“要不要關門放狗啊?”說完還朝着柿子笑了起來。
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臧老闆已經走到裡間去了。那大徒弟才說道:“我今天早上都看到你蹲在對面了,就爲了這件事啊。”
柿子指指那花年的圖,說道:“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又怎麼樣?師父有師父的做法。而且我覺得師父的判斷是正確的。”
“你覺得他眼睜睜看着我去送死是正確的?”
“你不是還沒死嗎?不過柿子啊,要是下次見到這個……花年?記得拍照,或者叫上我。那麼美的人啊,我也想多看幾眼啊。”
柿子沒好氣地說道:“他不是人。你師父……”柿子不敢說出,連他師父是不是人都不確定的話來。因爲以零子叔對臧老闆的肯定來看,臧老闆在玄學上,應該是有一定造詣的。不能得罪風水先生啊。
臧老闆進入裡間之後,低聲自語着:“花年,竟然甦醒了。”
在柿子還糾結在花年問題上的時候,小胖也糾結在那門板的問題上。因爲那官財店的老闆太可惡了。昨天白天說好了一個價,說是那門板由他們幫忙換了,但是時間由他們定。
下午就改了,給了他那門板實際價值的十倍,來做交換,讓他留下那門板。
可是今天中午,那老闆又犯賤地打電話來,說是那xx巷子的城管說了,他那門板是整個巷子唯一一家的老門板。要求他兩天內換上現在流行的金屬門,要不影響市容。
“他媽的市容啊!”小胖在掛了手機之後,就罵了起來。“晨哥,就那巷子,整個都七十年以上的歷史了。那地皮都到期了吧。怎麼沒人去拆遷呢?現在還來說什麼市容?那地方平時怎麼就沒人管了,我們不就買了一塊門板嗎?就扯出市容來了?”
晨哥也沒轍,這種事情,他平時在殯儀館裡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沒有人會說殯儀館的車子影響市容,殯儀館的房子影響市容。所以小胖跟他說這些,他壓根就沒回話。
聽着小胖罵了幾分鐘之後,發揮了一點他在a市裡的人際關係圈。給xx的兒子打電話,再給xx的女兒打電話,再給xx的兒子打電話。這個xx都是某領導。他的人際關係整個就是一個官二代富二代的網。
等到柿子打電話叫他們出去吃晚飯的時候,那門板已經保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