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子叔點點頭就朝外走去了,柿子急急跟上了他,問道:“零子叔,就這樣?”
“要不還哪樣?”
“他們老闆肯定就在裡面。”
“行了,要是臧大官人真的在A市,他拿到我名片,應該還是會來找我的。”
柿子疑惑着問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呢?”
零子笑着卻沒有說話。
也許是因爲等着臧老闆的回覆,太着急了。柿子甚至忘記了去接天絲。直到時間都快到了,他纔給天絲打了電話,說是不能去接她了。
那天,柿子就這麼坐在零子叔家的客廳裡,從十點半,一直等着。聽着零子叔家那大金鐘沒半個小時敲一下。一直等到了六點半。
柿子開始後悔了。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就在這沙發上坐着,什麼事情也沒有幹。而且就連中餐和晚餐都沒有吃上。
零子叔拿着兩個大碗,盛着飯菜端了出來,放在他面前一個,自己端着一個就大口吃了起來。
要說,身爲官三代的柿子,怎麼就沒有一點別人那些官二代的脾氣,那多半的小時候被零子叔磨掉了。
就像現在,要是別人家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這麼端着一個大碗,夾着飯菜就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吃着的。
零子叔就是這麼坐着,大口大口吃着飯菜,嘴裡還沒吞下去呢,就含糊不清地說道:“吃吧。這也值得你守一天啊?還是一個孩子樣,一點也不沉穩。”
柿子臉上訕訕地笑着:“我是真的想早點知道答案。他是幫還是不幫,其實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就算他不幫,也好讓我死心的另外找個辦法。”
零子點點頭:“那你就繼續等着吧。”
“那叔,你是真的很有信心會等到他吧。”
“只有他看到我名片,他會找過來的。”
柿子也端着碗吃了起來,還說道:“零子叔,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和我就是這麼捧着碗,坐在樓道那臺階上,等着鬼出來的。那時候,我還是覺得你真可笑。後來,雖然相信這些事情,自己也看到了,但是你卻沒有讓我好好學。”
“不是我不讓你好好學,你這個命。做個靈媒神棍還行,但是真要學這些的話,那有很大限制的。讓你學了,反而會讓你有更多危險。那時候,你奶奶也看得緊啊。”
“可是現在我才知道。要是那個時候,我跟着你好好學,也許這些事情,就不會那麼困難了。”
“行了,吃吧。今天就咱們爺倆,快點吃。”
柿子又吃了一口,卻沒什麼胃口。“叔,你是真的喜歡天絲。癸乙的意思就是讓我在菜鳥和天絲中選一個。我……我怕到時候我真的會選擇天絲。菜鳥不管怎麼樣,都已經回不來了。既然菜鳥已經註定是找個命了,我想要救天絲。可是,我也知道,我爲了一個妖精,讓自己兄弟,走都走得不安心,這……”說着,他也說不下去了,眼眶就紅了起來。
這些事情發展到現在他都沒有哭過。只是這一次,是在零子叔面前,他免不了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來。
零子伸過手來,拍拍他的肩膀:“我支持你的選擇。哭什麼啊,總有辦法解決的。多大的事啊。”
柿子馬上眨眨眼睛,沒有讓自己真的就掉下眼淚來。支持他這句話,柿子也聽小胖說過。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他有親人,有朋友跟着他一起努力呢。
這飯都還沒有吃完呢,零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就聽着零子叔說道:“喲,出現了。來我家吃飯。”
“零子師傅親自來找人了,我還能不出現啊。吃飯就算了,你家又是吃一鍋端的飯吧。你說說,大家都是風水師,你怎麼就越混越差勁了呢。”
“行啊,你請我吃飯吧。”
“好啊。來河邊畫舫,188包廂。”
“河邊畫舫,你不是學佛不吃魚的嗎?”
“來河邊也不一定是吃魚啊。要來快點,就我和我兩個徒弟在這裡。”
零子叔直接掛了電話,就放下了碗筷,說道:“走吧,大好機會來了。一會你別說話,我來跟他說。”
柿子聽到能約上臧老闆,連忙點着頭。
就零子叔開的那跑車,紅綠燈一換燈的時候,車子就能第一個衝出去,讓時間節約了不少。也就十幾分鍾他們就趕到了河邊畫舫。
找到188包廂的時候,裡面就連菜都沒有上全呢。桌旁坐着的臧老闆臉上不再沒有表情,而是一種玩世不恭的微笑:“喲,零子大師好久不見啊?”
“行了,少滑了你。柿子,坐下。”
臧老闆身旁那兩徒弟就是在店裡見過的穿着淡藍色襯衫的小帥哥。只是人家現在不穿襯衫了,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呢。
零子看看那兩個徒弟說道:“你徒弟?好像你根本沒有教人傢什麼啊?”
“教了也不能讓你看出來啊。都像你徒弟這樣,命都差點丟了才叫好嗎?”說着他瞟了柿子一眼,“幹嘛收個鬼子啊?這多不好教啊?”
臧老闆的話剛說完,柿子就一下從椅子上衝了出去,站在那包廂的窗子前喊道:“對面有人跳水了!”
他驚慌地看着在場的人,大家都都奇怪地看着他。還是臧老闆的大徒弟說道:“那個女人在幾年前就跳水死了。她現在只是一直在重複着死前的事情罷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臧老闆說道:“他知道,只是他是鬼子,在他眼裡,看到的世界和我們看到的是不一樣的。我們看着那邊的鬼,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一閃而過的影子。他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就跟真人一樣。很好的靈媒童子呢。”
柿子被他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剛纔是真的看得很清楚,一時間沒有多想就喊了起來。
零子叔,倒了茶,碰碰臧老闆的杯子,說道:“其實我找你是因爲我乾兒子遇到點事。這次是真要你幫忙了?”
“你零子大師在,還用我幫忙嗎?我也就會看看風水算算八字罷了。”臧老闆還是很給零子叔面子地端起了茶杯。
零子叔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說道;“他有一個朋友,被人用一種黑色的珠子困住了魂。想讓你幫忙超度一下。”
臧老闆沉默了,看向了已經坐回來的柿子。他伸過手來,拉過柿子戴着佛珠的手,看着那佛珠,也看到了佛珠上的紅線。“有人給他栓了魂?”
“嗯,我爸。”
臧老闆放開了他的手:“顧好自己就行了。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別多管閒事的。”
零子叔問道:“那你就是不幫了。”
“我說零子,如果是你這個乾兒子出事,我幫了。現在是你乾兒子的朋友。我跟你沒這麼好的交情吧。”
零子白了他一眼:“是他,我也不會讓他出事吧。幫不幫一句話,還是不想要點什麼交換呢?畢竟你是生意人。”
臧老闆淡淡地說道:“吃飯吧,熱乎乎的火鍋,比你家那大鍋飯好吃多了。”
這就是不幫的意思了。柿子張張嘴,剛要說話,零子叔就伸手攔住他說道:“那你給我們介紹一些那些‘晶緣’的老闆吧。”
“癸乙?別去惹他,真的,零子,癸乙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零子就低低笑了起來:“當初的岑家村,也有人跟我說,別進去,那是鬼村。裡面的事情,不是我能惹得起的。然後呢?我們把岑家村整個封了。給點資料吧。”
柿子聽出來了,零子叔這是知道臧老闆不肯幫忙,那麼就要求其次,讓他給點資料來。只是聊聊天,應該不收費吧。
“那好,以後你怎麼死的,你別怪我。”臧老闆給他們介紹癸乙也不過幾句話,但是卻讓他們都很意外。因爲癸乙作爲一個道士,竟然是自殺死的。要知道學這個的人都知道一些厲害關係,是不可能自殺的。
用臧老闆的話,癸乙自殺死了之後,因爲陽壽未盡,他可以長期在鬼市裡發展,他就在鬼市裡開了“晶緣”。“晶緣”裡賣出的那些困着魂的珠子,到底是什麼目的,臧老闆也不知道。
他說道:“你想想,一個人,爲了能去鬼市開個店,就自殺了。他做這件事的目的,值得他用命去完成,那麼他又怎麼會讓你們輕易破壞他的計劃呢?”
柿子看着手腕上的佛珠說道:“現在我已經卷進來了。不破壞了他的計劃,我就要死。所以我肯定會拼一拼的。”
臧老闆笑着說道:“嗯,等你滅了癸乙吧。”他的表情沒有嘲笑,沒有輕蔑,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話。似乎他也希望柿子他們能滅了癸乙,但是他自己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一頓飯吃得有些壓抑,畢竟臧老闆沒有答應他們幫忙的事情。
等零子和柿子上了車子準備回去的時候,柿子說道:“零子叔,臧老闆還是跟你說挺多話的。之前我們跟他說話,他都不怎麼回答。”
“嗯。”
“那個,我們之前有個計劃,就是因爲找不到他的人,一直沒有執行。你回來了,你一定能辦到的。”
“什麼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