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小胖對那門板的事情有多在乎。晚餐過後,小胖就嚷着要去看看那門板還在不在。從下午得到消息到剛纔他一直都是電話在聯繫着,萬一這電話還沒有處理好,人家就先把門板拆了,找個地方給隨便丟了呢?萬一直接就給丟出了那巷子的話,那就什麼都玩完了。
雖然柿子和晨哥並不那麼想去,但是熬不住小胖的一說再說,還故意誇大的事情的嚴重性。
開着柿子那黑色的車子過去了,這還是他們三個第一次晚上去那巷子呢。以前也是晚上去,不過去的都是鬼市,而不是現在現實中的這巷子。
車子剛停好,柿子就急急地說道:“開,開,開到下面那宵夜攤那邊去!”
“幹嘛啊?”開車的小胖不解的問道。
“你看那邊的那輛車子!”
這裡沒有路燈,只有車燈這麼掃過。只是這附近就連車子都少,車燈能照到的地方很少。柿子也是憑藉着他身爲鬼子的特殊的夜視能力看到了那停在巷子口的車子。
他不會忘記那輛車子的。當初他就是追着那車子,到了郊外的綠化帶。在那裡看到了晶晶和李家謀的見面,那應該是柿子第一次看到李家謀。
雖然那個距離很遠,柿子也不確定那就是李家謀,但是現在想起來,那應該就是李家謀沒有錯。
晨哥也說道:“什麼車子啊?”在他們看來那邊只有着一輛車子模糊的影子。能看出那是一輛車子已經很不錯了,怎麼可能看得到那上面的車牌號呢?而且晨哥是沒有看到過晶晶開車的。他應該也不會往那邊想。
“那是晶晶的車子,車子在巷子裡!”
“靠!”小胖就罵道,“她不會連夜來取走那什麼契約了吧。”
“她連契約都找不到。”
“說不定天絲大嘴巴地把那門板的事情告訴了晶晶,晶晶就趁黑過來取走了。”
柿子皺着眉,說道:“天絲不會說的!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快點開下去啊。她很敏感的,就上次我們離得那麼遠,她都能看到我們呢。”
車子最好是停在了那附近的宵夜攤上。車子裡的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小胖最先說道:“難道就這麼等着?等她拿到東西走人?”
晨哥說道,“我們現在去反而不合適吧。人家要是真的來取東西的,那本來就是人家的。我們就是想用那東西去討好她。要是現在過去,那感覺就不是討好她,是給她添麻煩了。”
“嗯,我也贊同。”柿子說着,“不過我覺得晶晶不可能這麼輕鬆就拿得到那契約的。要知道她找了好幾年都沒有找到的東西。沒有理由我們來看了兩次就讓我們猜到了還拿到了。”
“你對我有點信心成嗎?柿子!”小胖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好好,就算那契約是在那門板裡,現在這個時間也不對,晶晶就算去,她也不敢這麼大意就取走的。要不癸乙也會發現啊。”
幾個人這還扯着呢,一陣刺眼雪白的車燈晃過車外,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小胖就說道:“丫的,有輛跑車牛叉啊!”今晚小胖的心情估計不是很好,他已經開始出口就罵了。
柿子卻暗暗吐了口氣,壓低着聲音說道:“那是花年的車子。好在我們開的是我的車子過來的。他見過那輛越野車了。”
“就是那個美人啊?”小胖說着。同樣的話題,晨哥卻沒有一點興趣。一個男人長得再漂亮也跟他沒有半分錢關係的。他是連看的興趣都沒有。
小胖猶豫了一下,看向了晨哥說道:“我們三個人裡,晨哥出鏡率最低。晶晶都不一定知道晨哥是我們的人。那個什麼花年就更不認識晨哥了。晨哥,上!你的任務是保住門板,看看他們在幹什麼就行。要是他們打起來了,你就負責逃回來就好。我們的車子啓動着,你一上車我們就飛。我的開車技術,不會比他那輛跑車差哪裡的。”
柿子聽着這個計劃,點點頭說道:“可行。晶晶應該也不認識晨哥的。”晨哥這個人太低調了,就連話都不多說的。
晨哥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嗯,我去。不過,要是我今晚上出不來,你們不要冒險進去。通知零子叔,天亮了再進去。”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子,把自己隨身的裝備整理了一下。這是一個習慣性動作了,爲的就是在危險的時候,不求能做出什麼成績來,但是保命,不給任何人添麻煩,如果能救下身旁的人就更好了。景叔那次的事情,對晨哥的影響估計是一輩子的了。
晨哥下了車子,朝着那巷子步行走去。車子上的兩個人都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晨哥沒有點引魂燈,在這樣的路上,如果點上引魂燈很有可能就會走進另一個世界了。他只能走得很慢,讓眼睛很努力地去辨認身旁的景物。
在走進巷子的時候,眼睛也稍稍適應了這樣的黑暗,看東西雖然不說能看得清楚,但是有着天上濛濛的月光的映襯,還能基本看清楚輪廓的。
走進了巷子中,就看到了那輛跑車停在了一旁。再往裡,巷子就很窄了,裡面並不適合開車。車子開進去,壓根就沒法轉頭。所以那個花年也把車子停在這裡了。
他憑着之前的記憶朝着那家官財店走去。前面的幾次,他都沒有跟着柿子他們過來過,所以那店的特別他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隱隱的聽到了前面有人在說話,他趕緊停下了腳步。只是距離太遠了,他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想着要靠近吧,又想起晶晶和那個花年都不是人,說不定已經發現他在這裡了呢?在靠近就會有危險了。
怎麼辦?站在這裡什麼也聽不到。走過去,又會被發現。
晨哥緊張地看看身上有什麼可利用的。突然想到了酒。殯儀館的道士愛喝酒這個幾乎是從來沒有改變過的特點。因爲有些時候,他們需要跟死人一起過夜,喝酒一個的提升火氣,陽氣。一個是喝得膽大,還有一個是喝迷糊了好睡覺,什麼也不管了。
晨哥身上就有酒,不過他現在不在殯儀館裡也不喝。就是上次在圍毆李家謀的時候,那酒是裝備,開過瓶,用了一點。
這個巷子也不是完全就沒有人住的。那路邊還有着一些人家房間裡映出來的燈光。這時間也不是很晚,要是有一個喝醉酒的人,要從這裡經過回自己的家,不是很正常嗎?
晨哥思考着,做出了決定。他把酒喝了一口,讓自己的嘴裡有着酒味,再把剩下的酒都往身上的大棉衣灑去。隨按心疼這件幸福給他買的大棉衣,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
做好了準備,他開始搖搖晃晃地朝裡走去。
近了更近了,他能聽出那是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男人說道:“你確定?”
“不,感覺不到。但是他們這幾天都在這裡找着。”
“如果真那幾個人找到了,你打算怎麼辦?藉機脫離癸乙?”
“花年!你不需要知道這些。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出決定的。而且,還是等找到再說吧。我發現我蠢啊。他們在這裡找,我就過來看看了。這房子,我都不知道找了多少遍了。而且那是我自己的契約,我自己一點感應都沒有,他們怎麼可能會找得到呢?”
“晶晶,”花年的聲音帶着傷感,“跟我走吧。就算癸乙拿着你的契約,我有辦法讓他永遠找不到你。他並不是最強大的。還有臧大官人啊。”
晶晶微微一笑,很明顯就是不贊同他的說法。
“誰在那邊?”花年朝着晨哥看去。
晨哥搖晃着身子,就靠在一旁的牆角下坐下了。之後又掙扎着身子站起來,打個酒嗝,再面向着牆角,解着褲子拉鍊。只是那不聽話的手,拉了幾次都沒有拉下拉鍊,還在那努力着。
花年說道:“一個喝醉的人。噁心!”
晨哥對於喝醉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他很瞭解,所以他的這些動作根本就不是花年和晶晶能看出什麼端詳來的。
花年拉過晶晶的手,一邊朝外走着,一邊說道:“走,今晚就跟我走,別算什麼‘晶緣’,別管什麼契約。大不了,我一把火,把這房子全都燒了。”
“花年。”晶晶本來想拒絕的,但是正好經過那喝醉的男人身旁,她可不願意多停留,快步跟着他走了出去。
晶晶一邊說着:“‘晶緣’也不是就只爲那些事情存在的。花年,你不懂。”
“我不懂什麼?離開了‘晶緣’我再給你找一家佛珠水晶店,離開癸乙。”
“這是個現實的社會。你打算用什麼錢給我開店?你去給那些老女人賣身嗎?”
花年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步,但是沒有放開晶晶的手。沉默了一會之後,他把晶晶的手拽得更緊了:“別小看我。我不只有這張漂亮的臉。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把這張臉給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