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現這一異狀的是一名陰陽師,吃驚之餘的他連忙通知了安倍佐證。可是未待吃了一驚的安倍佐證有進一步的反映,天松子已經大喊道:“快閃開,結界要破!”
天松子的語音未落,那些道士們已經紛紛吐血倒地,天松子身體晃了兩晃,緩緩地坐倒在地。而東京傳染病研究院的上空,突然地閃現出青、白、黑三個光團,一股令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極其壓抑的迫力從半空中散開來,緊隨其後的就是令人窒息的狂風從半空中席捲而下,將那些功力較低修行者吹得歪歪倒倒,甚至於在泥地中滿地翻滾。
格菲索眼尖,在狂風肆虐中仍然看到那青、白、黑三個光團一聚即散,其中那團青色的光團彷彿脫弦之箭一般,向着東京的市中心方向而去。而那個白色的光團則是重重地摔落地面,激起了漫天的泥土。那股黑色的光團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緊追着青色光團而去。
“呸呸呸……”未等滿心驚疑的安倍佐證等人前去查看,泥坑中已經傳來了趵勒的聲音。“該死,他竟然搞得我如此狼狽!”聲音未落,趵勒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半空中,原本整齊的頭也變得有些散亂,一身白衫上也多了不少泥點,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敵人相當棘手,你們快些跟過來!”趵勒顧不上多語,已縱身向黑色光團逝去的方向追去,留下了一羣還未搞清楚情況的人們大眼瞪小眼。
“安倍大人,趕緊通知貴組織,派人手守護天松子道長他們,其他人趕緊隨我們去!”德魯主教大聲地叫道,“他們去的方向正是東京的人口密集區,我們要儘快張開結界,否則會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的!”說罷,他帶着格菲索聖騎士亦飛身趕去。
日本東京臭名招著的靖國神社是在明治維新後誕生的。明治2年(1869年)爲了紀念在明治維新運動中死難的烈士,在東京九段建立了“招魂社”,因爲在日本獨有的宗教“神道教”教義中,相信人死後靈魂依然存在,而神社就是這些死人靈魂的住所。
明治12年,“招魂社”正式被改名爲“靖國神社”,從此靖國神社成爲日本爲國家犧牲殉難者,即所謂“護國英靈”的靈魂聚集地,每年接受以天皇爲的政府官員的祭拜。在另一方面,靖國神社也成爲日本老百姓尊崇敬仰的聖地。那時日本人從軍出征時,總要說:“讓我們到靖國神社再見吧。”此後日本歷次戰爭的戰死者,都要在靖國神社中放一個牌位,接受後世的祭拜。
但1945年日本戰敗後,靖國神社在日本的地位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以美軍爲的盟軍進駐日本後,認爲日本軍國主義的根源在於日本的宗教“神道教”。盟軍最高司令部在1945年12月15日,布了禁止政教合一的命令,禁止日本政府與神道的各種聯繫,把神道作爲一種獨立的民間宗教處理。
但是日本人仍然對靖國神社是情有獨鍾,每年都有大量的百姓和政府官員打着各種各樣的旗號前來參拜。2ooo年後,甚至於展成爲了相親自前來參拜,因此造成日本當時與亞洲各國,特別是中國的外交關係大幅後退的嚴重後果。
現在靖國神社共祭有從明治維新開始爲國殉職戰死的246萬1584人的牌位,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遭到審判的14名a級戰犯,一千多b、c級戰犯的牌位。可以說,那裡正是日本近代軍國主義崛起的一個真實寫照。
靖國神社坐落在日本東京九段北,佔地1o萬多平方米,在它的大門兩側各豎有一座石塔,塔身上的浮雕是爲日本侵華戰爭樹碑立傳的內容。旁邊的陳列館裡有當年侵華日軍所留下的武器、戰利品、遺物、遺書和照片。
走進靖國神社的正門,先看到的是1o米高的“靖國神社”社碑,再往裡面看,是第一鳥居”牌樓,路中央矗立着“大村益次郎”的青銅雕像,大村益次郎是日本軍事家,也是靖國神社的創始人。
走過雕像後方的“第二鳥居”,就是神社的主要活動區,可以看到靖國神社中最大的建築“拜殿”。拜殿最引人注目的,是從屋檐兩邊垂下的巨幅布幔,和大門上日本皇室專用的金黃色菊花徽章。
拜殿後方的院落,供奉着戰死士兵的牌位,供奉着歷次戰爭中多達246萬多戰死日本軍人的牌位。如果說能夠從空中俯看,靖國神社就像是一把頭朝西,柄朝東,刀刃指向北方的“菜刀”,一把透着邪氣的菜刀。
而被德奎利亞爾打飛的陰天樂不偏不倚地恰好落在了靖國神社上空,從正門一路生撞了進去。有着妖火護身的他自然是無堅不摧。先是將“靖國神社”社碑的右上端撞出一個人形的窟窿來,接着將青銅鑄就的“第一鳥居”牌樓也被撞掉了一根支柱,至於那個“大村益次郎”的青銅雕像,更是不幸地被熔去了半截身子。
即便如此,陰天樂仍然沒有定住身形,就那樣翻翻滾滾地一直撞入了靖國神社中最大的建築“拜殿”,將殿中的一切撞得七零八散的,這才勉勉強強地穩住了身形。他只覺胸口悶,就連妖力的運轉也有幾分停滯,心中不禁對德奎利亞爾的力量大爲讚歎。不愧爲當年神魔大戰中的風雲人物,實力果然是凡脫俗,這還僅僅不過是他的二成力量,就如此乾淨利落地將自己從結界中生生地給擊飛了出來。
雖然託他手下留情,陰天樂並沒有因此而受傷,但是兩者間那巨大的實力差距還是令陰天樂着實地沮喪了一把。不過德奎利亞爾並沒有給陰天樂足夠的時間去反思,一團黑光已衝破了“拜殿”的屋頂,闖了進來。
這就是你所選取的地點嗎?”德奎利亞爾微皺着眉頭站在了大殿的中間,向四下裡打量了一番,接着說道,“這裡陰氣過重,大量的冤魂在這裡聚集,人類大量集中的都市中怎麼會有這種地方?是哪個混帳傢伙想出來的?這麼重的陰氣必然會影響到活人的正常生活,到時不生事才奇怪了。”靖國神社中供着二百萬以上的戰死軍人的牌位,自然在德奎利亞爾眼中是陰氣森森了。
陰天樂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這個不要問我,日本人的思維一向與衆不同,做爲中國人的我是琢磨不透當年他們是怎麼想的。不過對於這裡,毀掉它我是半點愧疚心都不會有的。前輩果然是好身手,晚輩我自愧不如。不過這場戲我們還是要唱到底的。”
德奎利亞爾哈哈一笑道:“小妖狐,你也很不錯了。你的天賦之高是我平生少見,竟然這麼快就掌握了在戰鬥中保持人形的方法,我還以爲你怎麼也得練習一些時日呢。”這番話倒是他的肺腑之言,絲毫不帶恭維的意思。而且以他當年的身份、實力,也用不上拍什麼人的馬屁。
陰天樂也微微一笑道:“謝謝前輩的誇獎!”此時,大殿外已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聽起來至少有十幾人正在慌慌張張地向大殿跑來。顯然是靖國神社中的工作人員現了神社內的異常情況,趕過來查看。
“天照大神啊!你們是什麼人?如此的大膽,竟然敢在神社這神聖而不可侵犯的聖地裡動武!”殿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裡祭拜着近兩百年來所有爲了日本生存而捐軀的英魂們,你們的行爲已經褻瀆了他們,神靈將會降下無邊災……”
未等這位年老地彷彿一具穿着華麗衣服的木乃伊般的老人說完話,陰天樂和德奎利亞爾已不約而同地催動氣勢,向對方猛地攻了過去。大殿內的一切,包括大殿自身,都在這龐大的氣壓下出了呻吟般的輕響。
“轟!”隨着一青一黑兩道光柱沖天而起,整座“拜殿”已因此而徹底地解體,無數的磚瓦木樑被無形的氣壓推動着,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那個多嘴的老人,則不幸地同時受到兩人的“親切”眷顧,如同一個人球般,被推向了高空,不知落到哪裡去了。做爲妖、魔兩族中人的德奎利亞爾和陰天樂自然是不會把所謂的天照大神放在心上,至不濟就是得罪了東方仙界某位人物,倒是他的言語大大地得罪了兩人,希望他口中的大神會拯救他於危難之間吧。
當趵勒趕到時,佔地十多萬平米的靖國神社已經變得如同龍捲風過境般一片狼籍,到處可見殘破的建築,已不復當年輝煌的模樣。無論是牌樓還是“大村益次郎”的青銅雕像,就連大門口的那兩座石塔,都變得是殘缺不全,到處佈滿了傷痕,就像被炮火猛轟後一般慘不忍睹。不過,兩人的打鬥還是有着點分寸的,戰鬥正式波及的地方,也就限於靖國神社內,並沒有影響到神社外。
不過即便如此,神社的周邊,亦有大量的建築因此而受損。大量被驚醒的日本市民驚惶失措地跑到了街上,驚駭莫名地看着神社內那一青一黑的兩個光團。每當兩個光團生親密接觸時,就會爆出令人難以想像的巨大暴風,將神社內的殘磚剩瓦捲了出來,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衆人的頭上,砸得他們是抱頭鼠竄。
大量的日本警察已經從四面八方集中到了靖國神社外,卻和那些日本市民一樣,根本就近不了靖國神社,那不時從空中落下的磚石將他們砸得是鬼哭狼嚎,狼狽不堪。而在更遠處,趵勒已經看到了日本自衛隊的蹤影,他們的反應倒是真的不慢。
“趵勒,看來陰先生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啊!”隨後趕到的德魯主教看着場內的情景不禁動容道。陰天樂的實力他可是相當地清楚,可是現在竟然顯然是在那個黑色光團的壓制下苦苦掙扎,這怎麼能不令他大驚失色。
“主教大人,你留在這裡,等安倍佐證他們趕來後,要他們儘快佈下結界,疏散人羣,格菲索聖騎士,我們去助他一臂之力,如何?”趵勒向已經是躍躍欲試的格菲索出了邀請。
格菲索狂喜,他可是手癢了半天了。他反手從背上抽出雙手劍,與此同時,一副純白色造型極其古雅的亮銀鎧已穿在了他的身上。一聲長嘯後,格菲索雙手舉劍就那樣從半空中直截了當地撲了下去。化做一道白光重重地擊在了黑色光團上。
“鐺!”天地間響起了一聲巨響,那巨大的聲波令那些靖國神社外疑神疑鬼的日本人們一個個痛苦之極地掩住了雙耳,有些人甚至於翻身倒地,雙耳間流出了血跡——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破了他們的耳膜。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格菲索聖騎士,被雙手劍上所傳來的一股巨力幾乎是以毫不遜色於他撲擊德奎利亞爾的度反震上半空,若不是趵勒在一旁順手拉了他一把,恐怕他會反彈得更高。定住了身形的格菲索臉色蒼白,雙手的虎口已被震破,流出了幾絲鮮血。
“這個傢伙很棘手,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強勁的敵手!”格菲索揮了揮微微麻的雙手,驚詫地說道,“怪不得陰先生打得如此吃力,果然是個難啃的硬骨頭!”話雖如此說,格菲索卻沒有絲毫畏縮,反而從胸中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這樣難得的對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
德魯主教皺了皺眉,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就要爲兩人施加祝福。趵勒連忙阻止了他這一行爲道:“主教大人,你就呆在這裡,不可出手,此人來去如電,若是讓他現了你的存在,我們三人無人能護得住你。”
此時場內的德奎利亞爾卻比格菲索輕鬆的多,方纔格菲索聖騎士那力若萬鈞的一劍,不過是令他雙腿下陷了寸許,根本就沒造成任何傷害。倒是原本徹底被他壓制的陰天樂乘此良機連連搶攻,扳回了不少劣勢。
“嘿,小妖狐,這裡也全毀了,咱們的戲唱得也差不多了吧?”德奎利亞爾隨手揮舞着手中的刺劍,將陰天樂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一擋了出去。雖然他已經沒有了顛峰時期那龐大的力量,但是多年的戰鬥經驗和豐富的知識卻是絲毫不遜色於恆靈的,甚至於還要出一頭。面對連恆靈的知識、經驗、實力還未完全消化吸收的陰天樂,自然是遊刃有餘。
“不急,等那些陰陽師們趕過來再行動也不遲,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打得如此痛快了,就陪我再玩會。”難得有一個好對手,又不會真下重手傷到自己,陰天樂纔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喂招機會呢。所有練成沒練成的招數,一一在德奎利亞爾身上試驗了一番,而德奎利亞爾的隨口點評,亦令他大感收益不淺。
不過德奎利亞爾亦是對陰天樂的天賦感到暗暗心驚,他那乎尋常的領悟力和花樣百出的戰鬥技巧,怎麼看也不像一個修行不過百年的小妖族,反而更像一個經歷千載悠久歲月的成年妖族壓制着力量與自己過招一般。無論德奎利亞爾使出如何精妙的招數,在最後一刻,陰天樂總是能找到與之應對的招法將之輕而易舉地破去。陰天樂應對之巧妙,令眼界極高的德奎利亞爾亦不禁歎爲觀止,那層出不窮的精妙解法令他也受益頗多,若不是身在險地,他也真的想就這樣一直比試下去。
隨着趵勒和格菲索也加入到了戰鬥中來,德奎利亞爾逐漸增強了手上的力量,一柄深淵魔劍揮舞出點點黑色火焰,將三人迫得無法近身。就連格菲索,在經歷過最初那恐怖的一劍後,也儘可能地不再與德奎利亞爾正面對決。
德魯主教雙眉緊鎖地站在半空中,憂心如焚地看着地上青、白、銀、黑四色光團糾纏在一起,四人的戰鬥***正在不斷地向外擴張,已經將靖國神社周邊地區包容了進去。一棟棟高樓在四散的勁氣中分崩離析,從天而降的磚石和電器的殘骸也不再是“輕輕”地砸破人頭,而是變成了無堅不摧的利器,無論是柔軟的人身,還是重型坦克的裝甲,均留下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累累傷痕。停在街道兩旁的一輛輛警車、汽車被砸得破碎不堪,甚至於起火爆炸,整條大街上全是倉皇逃命的日本人,甚至於很多人就連衣服都沒有穿齊整,就那樣穿着內衣就跑了出來,最後就連組織疏散的自衛隊軍人和警察也加入到逃命的大隊中去了。
此時,安倍佐證終於帶着上百名陰陽師趕了過來。當他看清了眼前所在的地方時,安倍佐證原本白析的臉皮立時變得鐵青,靖國神社雖然從年代上來講,在日本並算不上太悠久,但是它的影響力卻是任何人都絕不能忽視的。可以說它正是近幾年來勢力不斷擴大的日本右傾勢力的心中聖地,在這裡,每天都有大量的日本人前來參拜,到了特定的日子,前來參拜的日本人更是人山人海般。可是現在靖國神社已經被徹底地夷爲了平地,所有的建築物都化爲了烏有。至於靖國神社後院所供奉的那些牌位,更是蕩然無存了。
“這裡是靖國神社,你們怎麼能在這裡動手!這是褻瀆亡靈的不敬行爲!”安倍佐證不禁脫口而出道,“你們這樣做要我如何向日本民衆們交待啊?”
德魯主教聞言心中大爲嗔怒,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我知道,格菲索也知道,相信陰先生他們也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將這裡做爲戰場,是他的選擇,如果說安倍大人對此感到不滿的話,請您去指責他!我們是別無選擇!”德魯主教一指着場內的德奎利亞爾道。
對於這個爲近代數次侵略戰爭中陣亡的日本軍人招魂,作爲日本軍國主義像徵的地方,德魯主教他可是向來從無好感,自然毀了它也不會有什麼心痛。但是安倍佐證的無端指責卻是令他心中大爲惱怒,自己這些人爲了日本拼死拼活地與妖魔戰鬥,這些陰陽師們反而待在後面坐享其成,如今還來指三道四,又怎麼能不令他怒火衝心。
彷彿是聽到了德魯主教所說,德奎利亞爾一聲長嘯,身上的黑色火焰又壯大了幾分,已經徹底地將他全身都籠罩在了其中。安倍佐證這纔看清場內的形勢,竟然是陰天樂三人聯手壓制德奎利亞爾一人,而且局面似乎還並不佔優,心中不禁大駭。陰天樂三人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單打獨鬥都可以戰勝自己,特別是陰天樂,那可是能在血族羣中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的強者,如今竟然在德奎利亞爾劍下被死死地壓制住。
“安倍大人,現在不是驚駭的時候,趕快疏散人羣佈下結界吧,他們三人一邊戰鬥,一邊還要控制着對周邊地區的影響,這種戰鬥方式維持不了多久的!”德魯主教見安倍佐證呆立當場,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
“啊,是是是……”醒過神來的安倍佐證先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這才指揮着陰陽師們迅地佈下了結界,並將周邊的人羣迅地全部疏散掉。這一次他吸取了天松子他們方纔的教訓,除了少數的十餘人留做警戒外,其餘的近百名陰陽師全部加入到創造結界的過程中,這樣可以儘可能地將結界內傳來的巨大壓力由所有人分擔,避免結界再一次崩潰。不過即便如此,這近百名陰陽師們很快仍然是一個個身體顫個不停,臉色極其難看,咬着牙強撐着,顯然結界中的戰鬥越來越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