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縣長,大駕光臨黑土屯,您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這裡也好有個準備。”李景琛陪笑道,“這實在是太倉促了,連個歡迎的儀式都沒有。”
凌風的口氣裡帶着幾分不耐煩地道:“李同志,我這裡有急事,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唉,我問你,黑土屯剛纔有沒有什麼外地人前來?”
越胖子立時眼前一亮,連忙搶着道:“有啊有啊,我們現在就圍着一個呢。聽說還有一個,只是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凌風一聽不由得大急,一把揪住了越胖子的衣服,惶急地說道:“你們還把人家給圍起來了,什麼人?因爲什麼要圍起來?”
越胖子不由得有些蒙,面前的這可是一縣之長啊,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土皇帝啊,什麼時候有過這樣慌張的模樣。“他他他……沒有身份證明的小年青,最多不過二十歲出頭,而且他在我們檢查的時候,搶奪警械,毆打警務人員,所以我們才把他圍了起來。”
“小年青?沒有身份證明?搶奪警械?還毆打警務人員?”凌風喃喃地道,手卻鬆了開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周縣長,凌縣長這是怎麼了?”李景華在一旁壓低了聲音問周常寬道。往常這位凌縣長可不是這個模樣,在外人面前,可是一向是指揮若定,官威十足的。
周常寬也是不停地向左右打量,彷彿在尋找着什麼,同時以同樣低的聲音答道:“縣裡剛纔接了電話,從國務院來的……”
“從國務院來的!”李景華聞言也不禁大吃了一驚,要知道這個縣與國務院之間,這政治級別可是差着十萬八千里呢。正常的消息傳達,也不會直接傳達到縣裡,而是要通過省裡和市裡層層下達。這樣直截了當地傳達,簡直太罕見了。
“出什麼大事了?怎麼會是國務院直接命令下來的?”李景華詫異地問道。
“誰說不是呢?這種事情可是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地。”周常寬嘆了口氣道。“而且更麻煩地是。這邊國務院地電話剛掛。接着就是省裡和市裡地電話。還是一二把手地。”李景華不由得更是吃驚了。這縣裡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怎麼會驚動這麼多地大人物。
“周縣長。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驚動國務院和省裡地?”李景琛在一旁頓足道。
“好像是有什麼大人物來咱們這裡視察來了。卻沒有通知地方。也沒有帶警衛。所以國務院和省裡打招呼讓我們好好接待一下。”周常寬壓低了聲音。對兩人道。“你們兩個可不能亂傳。知道這事就行了。
最近幾天。你們最好在家安生幾天。別惹事生非。這些大人物地脾氣大。要是看着什麼不順眼地事情。向上面多說幾句。到時候可就麻煩了。知道不?”
李景琛兄弟如雞搗碎米般連連點頭。兩人又不是傻子。這其中地厲害關係自然是明白。其實他們兩人又哪裡知道。周常寬地這番話也是有真有假。縣政府接到國務院、省裡和市裡一二把手地電話是真。但是後面地卻是他自己猜測地。凌風在接到電話後。並沒有和其他人細說。只是召集了這些頭頭腦腦們。立即坐車趕往黑土屯。
“既然是沒有身份證明。又搶奪警械、毆打警務人員。爲什麼不立即把他抓起來呢?留在這裡做什麼?”凌風面帶不滿地道。這要是讓京城裡下來地大人物看到了。豈不是給自己地臉上塗黑嗎?這歲月裡。當個縣長容易嗎?又得哄着上面地。又得拉攏着修行者。還得小心治下地百姓不要鬧事。還得小心着日本人和妖族會不會打個突然襲擊。這裡畢竟距離海邊不遠。前幾年那一次突如其來地長白山天池洪水。若不是恰好有修行者在此。出手相助。後果簡直就是不可想像。
越胖子立時心中大喜,恭敬地道:“凌縣長,不是我們不想抓他。婁隊長他拒絕執行我的命令,不管這事。而我手下的人,已經被他打倒了一半了,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凌風立時大怒,在自己的治下生這種事件,還在這個特殊地時期,他怎麼能夠容忍。“婁太忠呢?叫他過來,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事情,他一個老警官了,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
越胖子又壓低了聲音和凌風道:“縣長,那個人在背後裡和黑土屯村裡的人議論李家兄弟
說話很難聽,簡直是不堪入耳。依我看,就應當把好好地審問一下,我懷疑他是間諜,或者說來這裡別有用心。”
凌風馬上上了心,別看他剛纔對於李家兄弟有些不耐煩,那是因爲事有輕重緩急。但是他也明白,這李家兄弟也是得罪不得。所以後來周常寬和李家兄弟嘀咕,他看在眼裡,也並沒有制止,剛好借周常寬的嘴,向李家兄弟解釋一下,緩和一下。
這李家兄弟也不是一般人,他們的背後可是個修行者。想在這裡幹長久了,再取得些成績,是絕對不能得罪修行者地。而偏偏這裡的修行者門派衆多,人員混雜,加上長白山幾千年來一直存在於人間,這突然間隱匿無蹤了,難免會有人感到好奇,所以前幾年裡時常會有人前往深山,企圖進入。而且,在這裡地各宗派弟子,大多都是剛入宗門不久,或者說是一些低代子弟,有時也會下山來,惹事生非的。沒有關係,在這裡還真是坐不穩。
李景琛和李景華口中所說地大人,其實是天心宗門下的一個二代弟子,名叫唐恩華,被派來長白山在此修行。並且受宗門地指派,在這邊負責監督這些弟子的修行,並處理一些雜務。在長白山上,也算是一個知名人物。一次很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李景琛兄弟的妹妹,別看李景琛兄弟兩人長相普普通通,他們的妹子可是着實的漂亮,而且更令唐恩華動心的是,她的體質正好可以用來做爲一個鼎爐。天心宗雖然是傳承了數千年的名門正派,但是派中也有部分的功法是需要有鼎爐的配合才能真正大成。只是這事說出去不光彩,所以一般都是秘而不宣。
就這樣,李景琛兄弟的妹子就成爲了唐恩華的女人,愛屋及烏之下,而李家父子三人在唐恩華的過問下,通過一系列化的暗地裡操作,只服刑了短短的幾年,就又重獲自由。而且因爲唐恩華的緣故,他們和縣裡的這些領導私下裡也是稱兄呼弟的,輕易這些官員們也不敢駁他們的面子。
凌風回頭看了看隨行的警察局長,沉聲道:“你先去把那個鬧事的年青人抓起來,現在正是敏感時期,讓他這樣鬧下去,要是被人看到了,成什麼體統。對我們縣裡的聲譽也不好。等接待完了上面的人,回頭再來審他。”在他看來,這個年方二十的年青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上面下來的人,這樣的年紀,就是體制中人,也只可能是個最低級的科員,跑腿的。而且上面又怎麼會派這樣的人前來縣裡。更不會驚動了這麼多大人物來向自己這個小小的縣長打招呼了。
“唉?對了,他姓什麼?”凌風忽然扭頭問越胖子道。
“姓……趙,叫什麼趙青華!”越胖子剛纔看過趙青華的身份證,倒還有些印象。
“趙青華!你再說一遍,他叫什麼?”凌風一把揪住了越胖子的胳膊,顫聲道。
“趙青華啊。”越胖子不明所以然地答道。
“該死的,你爲什麼不早說!”凌風一甩手,滿臉惶恐地直追警察局長的腳步而去,其餘人等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是既然縣長走了,他們自然是隨後跟上了。
此時他們又哪裡知道,凌風的心裡已經是亂成了一團。其實那三個電話並不是一回事,第一個電話倒的確是國務院的,但是那不過是個科長,例行公事般地詢問了一下長白山靈山最近的狀況,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生。第二個電話倒是省裡的,省警察廳裡的一個副廳長,也是他的姐夫提醒他,方纔廳長給他們市裡打電話了,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對他們的工作很不滿意,讓他小心謹慎一些。第三個電話是市裡一把手的,語焉不詳地說上面有人下來視察工作,其中一人叫趙青華,現在正在黑土屯,讓他立即去接待一下,萬萬不可得罪了對方。
凌風一聽,自然是不敢怠慢,能夠讓市裡一把手說出不可得罪對方這樣的話來,說明對方的地位不低,至少肯定是在他凌風之上的。所以他帶着縣裡的主要領導,立即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千萬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凌風心中暗自祈禱道。這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差錯,自己的這頂烏紗帽恐怕就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