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無聲無息的屠殺

以有心攻無心,再加上近身搏鬥時卓米爾所擁有的壓倒性實力,四名理神教的神官在瞬息之間已全部成爲了他爪下的冤魂。看着死去神官們臉上所流露出的驚駭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卓米爾的心中涌起了難言的快感。自從富士山酒店中被陰天樂打傷後,他一直都躲在風間宇次的別墅中養傷,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他一直沒有向風間宇次提過要他供給血漿,雖然其中有過兩次機會偷喝了幾袋血漿,但是心中的那股疚氣始終沒有機會泄出來。若不是怕驚動了沉睡中的人們,卓米爾真的想仰天長嘯,以表達自己心中那無法以語言表達的快感。

卓米爾將四人死不瞑目的屍體扔到了傑姆邦身前的地上,畢恭畢敬地垂手站在了一旁。

“做的好!”傑姆邦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看來這一次卓米爾確實是用心體會自己的用意了,他並沒有採取一貫穿胸奪命的手法,而是擰斷了四人的脖頸,這樣就不會浪費這四人寶貴的血液。與那些隨處可見的普通人不同,修行者的血液對於血族來說,有着比常人血液更大的效力和鮮美的滋味。

“將他們的心臟取出來,這麼珍貴的禮物,我們是不能浪費的。”傑姆邦眯着眼睛,貪婪的光芒從中射在了死屍的身上,一臉痛惜地說道,“真是可惜啊,如此鮮美的血液不能享用了。”

卓米爾毫不遲疑地連出四爪,四個血淋淋依然散着熱氣的心臟被他取了出來。鮮血立即從傷口中狂涌了出來,傑姆邦閉上雙眼,雙拳緊握,一股渾厚的黑暗氣息從他的身上散出來,兩隻翼展達四米的黑色蝠翼撐破了他背後的西服,在半空中舒展開來,口中的犬齒也已經化做了伸出的獠牙。

卓米爾定晴看去,只見那黑色的蝠翼中隱隱約約地透出絲絲金光,心中不禁更加地佩服。果然是名不虛傳,家族中最年輕的長老確實有着足以令他自傲的驚人實力。

“我可是很久都沒有以戰鬥姿態出現了,想不到這一次竟然是在異國爲了一箇中國人。”傑姆邦自嘲地笑道。若非血族與其他種族有大規模的爭鬥,像他們這些家族中的長老級人物,很少會參與到其中的。那些小事情,自然會有低代的血族們去爲他們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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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姆邦雙手中指抵住自己的太陽穴,口中喃喃地念了一段咒文後,左手的拇指指尖在食指上輕輕地劃過,幾滴鮮血已被他甩入了地上的血泊之中,融入了其中。血泊立即如同沸水般地翻滾起來,轉眼之間,已化做了一團飄浮在半空中的暗紅色血霧。

傑姆邦英俊的臉孔上流露出一絲倦怠,顯然這個血魔法也消耗了他不少能量。“給我一個!”傑姆邦說道。

卓米爾不敢怠慢,連忙恭敬地遞給他一個血淋淋的不知是哪一位神官的心臟,傑姆邦三兩口就將它吞了進去,坐在半空中閉目調息。卓米爾不敢打擾他,站在一旁小心謹慎地打量着周圍。半刻鐘後,當傑姆邦重新睜開雙眼時,那疲倦之色已經一掃而空。

“果然是味美無比啊。”傑姆邦欣喜地說道,“東方修行者的血液比起那些上帝的走狗們更加地美味。我現在不但毫無倦意,而且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想來,那個中國人的心臟應當是更加的美味啊。”

傑姆邦輕輕地揮了揮手,停留在他面前的血霧彷彿有靈性一般飄上了半空中,然後一團團嬰兒拳頭大小的血霧不斷地從血霧團中分離開來,向住宅區飄散而去。

“唉呀,我應當將僕從們先譴走!”傑姆邦突然想起來,還有大量的蝙蝠被他到了住宅區的各處搜索並監視着小區中的一切,這血霧可是不會分辨敵我的。一陣難以理解的低聲輕嘯後,數百隻蝙蝠如喪家之犬般惶惶地從小區的各個角落裡飛向了天空。

卓米爾心中一動,恭恭敬敬地對傑姆邦說道:“長老,我可不可以隨它下去看看?”這種血魔法他從來未聽泰米若提到過,難免會有些好奇。

“嗯,去吧,儘快地回來!”傑姆邦倒也不攔阻他,“你也要小心一些,不可沾染上它,否則對你來說雖然並不致命,但去除起來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卓米爾選定了一團小血霧,遠遠地跟在了它的身後。只見它順着一戶人家未關的天窗鑽了進去,卓米爾小心翼翼地趴在天窗上向下望去,他可不敢冒冒失失地跳下去,萬一沾染上血霧,自己肯定是要吃傑姆邦長老的苦頭了。

天窗下是一處寬敞的閣樓,裡面看起來應當是一個男孩子的房間。牆角處放着一個精美的滑板,牆上貼滿了性感女星的全身照。放在窗邊的寫字檯上放着一臺電腦,屏幕仍在開着,看起來像是在網絡遊戲掛機。對這些東西卓米爾雖然不感興趣,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牀大概放在了閣樓的角落裡,從天窗上,卓米爾並沒有看到牀的所在。就在他猶豫是否要跳下去的時候,他看到那團血霧已飄向了通向下層的樓梯處,只是看起來血霧似乎大了不少,由原本嬰兒拳頭大小變得足有成*人的頭顱大小。

卓米爾輕輕地拉開了天窗,跳了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張單人牀放在了閣樓的角落裡,上面還躺着一個身着背心褲頭的男孩子。

卓米爾快步地來到了牀前,眼前的一幕即便是他也不禁小小的吃了一驚。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仰臥在牀上,雙目緊閉,裸露在外的皮膚顯得出乎尋常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早已沒有了生命的氣息,卓米爾心中明白,他體內的所有血液都已經被抽出,只留下了**在此。

卓米爾轉身順着樓梯向下走去,在二層的臥室中,他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在寬大的雙人牀上,一對身着薄薄睡衣的中年男女相擁而眠,在他們身體上空約半尺處,已有所壯大的血霧懸停在半空中,一縷縷血絲不斷地從他們的身體上的毛孔中滲了出來,化成稀薄的霧氣融入到了血霧中。

以卓米爾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到,這一對中年男女的五官中亦不斷地滲出血滴,整個人彷彿裹在了一層薄薄的血層中。只是看起來兩人均面無痛色,反而顯得十分安詳,似乎做着香甜的美夢一般,兩人在無聲無息中步入了死亡。

從這一對男女身上滲出的血液越來越少,吸收了他們血液的血霧已經有嬰孩大小。血霧彷彿突然現了站在門口的卓米爾,立即向他飄了過來。卓米爾不禁吃了一驚,轉身上了閣樓,從天窗中跳了出去。趕不上他的血霧在空中微一遲疑,又向另一間臥室飄去。

“長老,這是什麼魔法?竟然能讓人類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死亡!”卓米爾站在傑姆邦的身後,看着懸在半空中,不斷有血霧從地面返回融入其中,體積已經壯大了近百倍的血霧問道。他實在是對這種種無聲無息殺人的技術感興趣之極,這可是收集人類血液的好辦法,即不會驚動人類,又不需要自己一個個地殺戮。

“嘿嘿,這說起來就話長了。”傑姆邦面帶得意之色地說道,“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了。這可是tremere一族相當得意的傑作,我也是偶然間得到tremere一族長老的青眯,這才傳授與我。不過,在現在這個時候,不宜多說,日後有機會再給你解釋吧。”

“簡而言之,這個魔法可以在較短的時間裡爲tremere一族準備下足夠的血液用以施法,而不用他們特意地攜帶。”傑姆邦說道,“不過它使用需要耗費施法者極多的力量,而且有反噬的危險,在tremere一族中也只有長老級的血族纔可以學習。”

“唉……”卓米爾不禁嘆了口氣,當初泰米若若是會這一招,在富士山大酒店中他們兩人也會落到一死一傷的悲慘下場。

空有足夠多的血液卻無法全部攜帶,如是化成這種可指揮的血霧,跟隨在身旁,縱然再多兩名聖騎士,他們也有足夠多的血液自保。

“事已至此,不必多想了。”人老成精的傑姆邦對卓米爾的心思自然是一清二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整個小區中的血液都收集全了,就到了我們討還血債的時候了。”

抱着雪櫻躲藏在小樓中的陰天樂,匆忙間簡簡單單地在樓外佈下了一個陣法,雖然十分的簡陋,也只能勉強地掩飾一下雪櫻的氣息,但用來拖延時間亦是足夠了。那股微弱地感覺似乎是妖族的氣息突然轉向離開了這裡,令他心中着實是欣喜不已。

這是一戶四口之家,一對中年夫婦帶着兩個**歲的孩子。陰天樂悄無聲息地令他們全部都進入了沉沉的睡眠中,縱然在他們耳邊敲鑼打鼓,也不可能醒來。

陰天樂將雪櫻放到了客廳中的沙上,叮囑她乖乖地坐在那裡後,即着手在小樓中佈置陣法,他要以此來確保雪櫻的安全,使自己能夠無後顧之憂地去迎戰卓米爾和那個不知底細的血族。這兩個傢伙一定要消滅掉,否則知道自己身份的他們一定會窮追不捨,最後必然會連累到田中麗奈他們。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更何況是被夜之貴族的血族所盯上,若是日後他們的援兵到來,自己將面對着更加難以收拾的局面。與其整日間提防着他們的無孔不入的偷襲,不如在這裡狠下心拼着寧肯受傷而也要解決掉他們!陰天樂主意已定,對應的手段自然就易於選擇了。

雪櫻坐在鬆軟的沙上,一頭霧水地看着陰天樂在室內將各種擺設推得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但是直覺卻告訴她,在這個時候,這個救她出來的中國人根本就沒有閒情逸致來做這些無用功,必然有着他的用意。

陰天樂一邊算計着方法、擺設着陣法,一邊留意着樓外的一舉一動。大量動物氣息的消失,以及那四名神官的氣息猝然斷絕,都在他的感應之下。陰天樂心中明白,卓米爾一定是有針對性地佈下了防止自己脫身的措施。若非自己的身份被風間宇次一口叫破,再加上當時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妖族身份,他大可以在土遁後選擇瞬移離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陰天樂心中苦笑道,原本他以爲這一次不過是針對着風間宇次和森里正宇的一次小行動,沒想到卻冤家路窄地遇上了伯格他們苦尋不着的卓米爾。準備不周的結果就是自己處處束手束腳,落到了一個逃竄的下場。“算了,就當用這兩個血族的頭顱血祭恆靈了!”

當小區中人類的氣息一個個地消逝時,陰天樂心中不禁大感迷惑和震驚,血族竟然在富士山血案後,所有的日本修行者對他們深惡痛絕時,依然敢如此放肆地屠戮,實在是膽大包天了。可是如此衆多而遍佈整個住宅區的氣息幾乎是在同時消逝,這個下手的血族度實在是過於驚人了!陰天樂亦感自愧不如。

陰天樂將最後的一件物品擺好,整個陣法只差他以符咒的推動了,陰天樂來到了小雪女的面前,鄭重其事地對她說道:“你就呆在這個沙上,無論生什麼事,也絕不要離開沙,這些擺設你也絕不可以動,明白了嗎?”

雪櫻點了點頭道:“你是要出去打那個壞人嗎?”清秀的小臉上佈滿了緊張之色,顯然是在爲陰天樂擔心。

陰天樂笑了笑道:“你乖乖地呆在這裡,我一會兒就會回來帶你走,放心吧。”這個小雪女真的是很招人喜愛,森里正宇這個畜生,竟然能下得去那樣的狠手。

“那你一定要小心,雪櫻會乖乖地在這裡等你的!”雪櫻乖巧地說道。

聽到她的話,陰天樂不由心中一動連忙問道,“雪姬是你的什麼人?”

“咦?你認識姐姐嗎?”雪櫻一臉喜色地叫道,“你能將我送回姐姐的身邊嗎?姐姐現在肯定很擔心我。”

“還真是湊巧啊,只是看着順眼而救下的小雪女竟然是雪姬的妹妹。”陰天樂心中想道。

“嗯,我們曾經見過面。”陰天樂拍了拍雪櫻的腦袋,笑道,“等我把那個壞人打跑了,再找機會通知你姐姐,你一定要乖乖地呆在這裡!一定不能離開沙!”沙是陰天樂佈下迷陣的陣眼,當陣法啓動後,只有在那裡,所看到纔是屋內真實的一切,若是離開那裡,必然會迷失在幻境中。

對雪櫻再三叮囑後,陰天樂這才啓動了陣法,走出了客廳。有了這個陣法的保護,陰天樂相信縱然卓米爾現了雪櫻的存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闖了進去。沒有了雪櫻這個後顧之憂,陰天樂就可以放手大幹他一場。

此時,走廊上紅影一閃,一團充斥着腥臭氣息的暗紅色血霧撲面而來,陰天樂不敢大意,側身閃入了一旁的小臥室裡,那團血霧亦隨之飄了進來。陰天樂右手食指輕彈,一朵青綠色的火花似緩實快地飄了過去,射入到血霧中,血霧立時化爲了無有。高溫的炙燒正是它天生的剋星,更何況是妖火呢。

陰天樂看了看牀上依然在沉睡中的孩子,心中若有所悟。他轉身來到了小樓的主臥室,只見牀上的那對中年夫婦面無血色地仰臥着,呼吸已然停止。

傑姆邦和卓米爾兩人站在半空中,欣喜地看着半空中的血霧團越來越大,這些血液不但可以給他們提供施展血魔法所需要的原料,更是他們恢復傷勢的良藥。只要有足夠多的血液,血族的恢復能力是相當驚人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異樣的感覺忽然掃過了他們的身體。

“結界!”卓米爾失聲驚呼道。

傑姆邦心中亦是吃驚不小,這個結界的範圍足以將整個住宅區都包含在內,佈下它的人實力可以說是相當高明的了。

“是那個中國人!”卓米爾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立時想到富士山酒店上空的那一幕,也是這種氣息。

“這樣也好,倒省得我布血結界了!”傑姆邦不露聲色地道,“他倒是識趣!”依照傑姆邦原本的打算,也是要佈下血族所特有的血結界,以免因爲劇烈的戰鬥而將人類的修行者引來。既然陰天樂主動設置,他倒是省下了不少血液。

只見一個人如同流星般從地面上飛起,筆直地向卓米爾兩人衝來,一直到距離兩人不足三十米處才停了下來,正是卓米爾恨之入骨的陰天樂。

陰天樂打量了幾眼站在卓米爾身旁,蝠翼輕揮的傑姆邦,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比卓米爾更加棘手的傢伙。他轉頭又看了看懸在半空中直徑足有數十米的血霧團,沉聲道:“造下如此的血孽,日本的修行者不會放過你們血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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