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準確地來說,並不是血族與陰天樂雙方生了衝突喬那丹與負責監視他的那兩名青城弟子間生了激烈的衝突。這些天以來,喬那丹一直是心神十分不安,繁榮權杖在手的他,對於島上的那個喪屍的變化自然是瞭如指掌。他可以感應到,那個喪屍的力量已經變得更加強大。顯然在喬那丹離島的這一段時間裡,它仍然在不斷地捕食人類。而它變得越強,喬那丹的心中就越的不安。它這樣做的結果,只會將它自己更多地暴露在林彬他們的面前。而且,這樣繼續下去,很可能最終還會連累到喬那丹他自己。
林彬前一段時間大批地焚燒屍體,喬那丹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在他看來,林彬的這一行動無疑已經說明了,他已經知道島上存在亡靈了。無論他是通過這一方式尋找那具喪屍,還是說爲了避免亡靈隊伍的擴大化,這一行爲都已經明確無誤地表明瞭林彬的態度。而這具sh不但沒有因此收斂自己的行爲,潛伏一些時日,反而繼續捕食人類,這樣肯定會激怒妖族的。之前林彬他們肯定並未將其放在眼裡,加上各國代表團還都在這裡,牽制了妖族的大部分精力,如今條約已經達成,各國代表團將陸續回國,騰出手來的妖族們可不會允許它還在這島上惹是生非,不用林彬親自前去,就是蜀仲他們任何一個,一旦認真地開始調查此事,其結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這一點的喬那丹更是心急如焚,在自己的船艙內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走個不停。他倒不是沒有想過放棄這具sh,但是心裡卻着實捨不得。這流傳於美洲地區的巫毒教、或者說伏都教的巫術與歐洲千百年傳承下來的亡靈法術雖然有着同樣的起源,但是如今卻已經變成了兩個各有特點各有系統的亡靈術法。對於它,喬那丹在很久以前就有所關注,並收集了與其相關地大量資料。經過多年的再三揣摩鑽研,倒也有些成就。
只是這伏都教巫術的傳承。由於沒有一個真正有約束力的組織,分佈在各國各地的伏都教大多也是各自爲政,所以沒有能像歐洲的亡靈巫師那樣,幾乎是完整無缺地流傳下來。而是各國各地的伏都教巫師都有着自己比較擅長的一些巫術,這樣整理收集起來十分地吃力。而一具完整地活生生的sh,喬那丹卻可以從其上獲取更多的關於馬紹爾羣島這一帶的伏都教巫術地知識。這也是他爲什麼這樣看重這具sh的另一個主要原因。正是因爲有這兩個原因,搞得喬那丹如今是明知山有虎,卻不得不偏向虎山行。
可是他心中再着急。再看重那具sh,可是身處茫茫大海上的他,在諸方人士銳利的目光監視下,別說他喬那丹了。就是玄真子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郵船,也絕非一件易事,更不要說喬那丹了。而他的行蹤一旦暴露,所帶來的後果卻又絕非他獨力所能承擔得了的。
好不容易等到郵輪重新靠岸,喬那丹登上甲板,眺望着一片廢墟的馬朱羅市,心中卻在暗暗地確定着sh所在的方位。這一次,喬那丹躲到了郵輪的尾部,最低地一層甲板上,這裡由於靠近水下的螺旋槳。不但有不小的噪音,而且空間有些壓抑,更不是什麼觀風景的好地方,所以除了那些船員們會巡視這裡以外,一般的乘客是不會到這裡來的。可是沒過多久,喬那丹心有所感的轉頭回視,正看到在距離他也就三十一二米外。那兩名天天出現在面前青城弟子們正在憑欄遠眺。
這兩名青城弟子正是受陰天樂所命前來監視喬那丹,其實陰天樂也並沒有指望真地能從喬那丹那裡得到什麼,只不過是覺得喬那丹這些天來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尤其是想起那一夜與喬那丹在海灘上的相遇,就更覺得其中有蹊蹺。抱着敵人的盟友就是敵人的想法。抱着就是搶不到手也要讓你不得順利得到手地思想,陰天樂自然不能讓喬那丹順利地達成目地,所以纔派了兩名青城的弟子時刻跟着喬那丹,只要他一離開血族的艙區,不管去哪裡,兩人就遠遠地跟在其後。
這其中惡心對方的成份遠遠大於監視的意義。這兩名青城弟子是既不喬裝打扮,也不躲避喬那丹的目光,而且這些天以來,一直就是兩人在負責這一工作,只要喬那丹離開了血族所艙區,他們兩分鐘
出現在喬那丹地視野中,絲毫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而返回血族的艙區,他們也找地休息去了。這樣幾次三番下來,搞得喬那丹是怒火中燒,卻又拿他們有些無可奈何。畢竟那是在公衆區,任何人都有權利呆在那裡。更何況,青城弟子們有着大把大把的理由來監視他,他就是向林彬投訴,也不可能得到什麼滿意的結果。喬那丹雖然說對這結果是心知肚明,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從馬朱羅市所傳來的感應日漸明顯,他的心裡也越地煩躁,這時青城弟子們仍然惹眼地出現在他的周圍,胸中的怒氣立時難以壓抑,如同火山爆般地衝出了禁錮。
喬那丹左手中的繁榮權杖重重地甲板上一擊,出了“轟”然的聲響,那兩名青城弟子詫異地轉頭看着一席黑袍的喬那丹快步地向兩人接近。由於那黑袍十分地寬大,而且帶有帽兜,喬那丹全身上下除了握住繁榮權杖的枯如雞爪的左手外,全部都籠罩在了袍下,只有那如同鬼火一般的雙眸,在帽兜下不帶半點的生氣。如果說是平常的普通人,僅僅是與他雙目相對,恐怕都要連做幾夜的噩夢。
兩人立時警惕地站直了身子,戒備地看着快接近的喬那丹,袖中的雙手已經扣住了符咒與兵器。對於這名亡靈巫師,兩人倒也不敢小看,畢竟在接受此任務時,無論是陰天樂和還是玄真子,都一再地提醒他們兩人面對喬那丹時,不可有絲毫的馬虎大意。亡靈巫師有着太多太多暗箭傷人的手段,可以說是防不勝防。尤其是他們傷人的手段與中國修行界那些擅長驅使亡靈的修行者大爲不同,如同以此爲標準去應對喬那丹,肯定會吃苦頭的。
喬那丹怒氣衝衝地走到距離兩人不足十米處站定了腳步,用他那嘶啞、難聽地聲音質問道:“你們們兩個整日裡鬼鬼樂樂地跟在我身後,當我喬那丹是瞎子嗎?給我滾回去!再讓我看到你們,我就殺了你!”
那兩名青城弟子只覺得頭腦微微一昏,眼前的喬那丹那並不算十分高大的身軀上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散出了極其危險的氣息,那感覺簡直就如同自己赤身**地被一頭強大的妖獸盯上了一般,雖然身處甲板上,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耳邊的風聲海浪聲全部都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鬼哭狼嚎般的怪叫聲,可謂是聲聲刺耳。兩人全身的汗毛在那一剎那間就全部立了起來,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彈指間就遍佈了全身,兩人險些就要轉身如飛般地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喬那丹看着兩人忽青忽白的臉色,心中不住地冷笑。在得到了繁榮權杖後,喬那丹的實力可以說是上了一個大大的臺階,僅僅只是一個恐懼術,在繁榮權杖的輔助下,也有着驚人的殺傷力。特別這一次他是挾怒出手,亦沒有有意地控制其中的力度,這威力更是可觀。喬那丹相信以這兩名青城弟子的實力,想要在促不及防的狀態下抵擋自己的攻勢,恐怕還嫩了些。
只要這兩人驚慌失措地逃回去,不管陰天樂和那個玄真子事後再如何應對,中國修行界的這個面子算是被他落了,也出了他胸中的這一口悶氣。至於之後陰天樂他們要如何報復、會不會興師問罪,喬那丹此時已無暇去多想了。熊熊燃燒的怒火,已經令喬那丹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的他,只覺得如果說不能將這口氣泄出來,他就無法獲得心靈上的平靜。
“啪啪啪啪……”隨着一連串的輕響,掛在兩人身上的幾塊玉,接二連三地出了清脆的爆響,然後在地上形成了數堆小小的玉粉。那正是玄真子和陰天樂事先交給他們的護身用具,青城的弟子們聞聲立時清醒了過來,眼神也恢復了清明,這才意識到方纔已經着了喬那丹的道,險些給自己的門派抹黑丟臉。
兩人也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身爲青城弟子的他們何時又受過如此的侮辱。站在左邊的青城弟子怒罵道:“你這傢伙,竟然敢暗箭傷人!你也是堂堂一方領,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有本事咱們正大光明地來,少做這種下流齷齪之事!”
另一名青城弟子則是更加地乾脆,甩手就丟出了一張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