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悅恨恨地回到了自己暫居的院落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院中涼亭裡喝茶的馬武官。
“心悅,你不是去找那楊曼兒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馬武官略帶幾分詫異地道,此時距方心悅離開時不過才短短地十幾分鍾,他怎麼就又回來了,而且看起來臉色似乎有些不好。這個方心悅師侄,可是祖師和宗主的寵兒,他雖然是做師叔的,對他也不能過於怠慢。否則方心悅要是在祖師和宗主面前告自己一狀,自己也難免要被穿小鞋的。
方心悅微施了一禮,一屁股就坐到了馬武官的對面。馬武官倒也不以爲忤,只是等待着他的下文。“師叔,別提了,那楊曼根本連見都沒見我1嘿嘿,吃了好大一碗閉門羹。”方心悅沒好氣地道,“這楊家越來越不像樣了,前些日子,那楊曼好歹還得出面陪陪,現在倒好,直截了當地就拒絕了,連見一面都不成。你師侄這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虧!”
馬武官沉吟了片刻,帶着不解道:“心悅,你和師叔透個底,你到底是看上這楊家小姐的哪一點了,讓師叔也心裡也有個數。師叔現在對你們倆這事是一頭霧水,根本就搞不懂你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就是有心助你一臂之力,這也不知道到底應當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出手合適啊?要是能說的,你就和師叔說說。要是不能說呢,你也和師叔說說這楊曼對於你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如果說你就是打算玩玩,師叔插手其中就太沒意思了,不但是以大欺小,也敗了你的興不是?如果說,你小子是非她不娶,那麼師叔就說什麼也得幫你,別說你馬師叔了,就是你左師叔他們不也得全力以赴
關心悅思忖了片刻,自覺得如今告訴馬武官他們此事也無妨,反而可以讓他們更加努力地幫助自己。於是就將這其中地緣由簡明扼要地和馬武官說了說。
“祖師的這一手簡直是太高明瞭!”馬武官簡直是佩服地五體投地。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了爲什麼關心悅竟然如此地重視楊曼這個沒落世家的平常女子。原來對方心悅而言。這個楊曼簡直就是一個人形的天材地寶啊。得到了她,不但修爲可以大幅度地快增長,還可以修煉宗門內收藏的古功法,這樣的好事情,換成誰也絕對不會輕易地放棄的。而藉助着方心悅向宗門出的求助,宗主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大批的一心宗子弟派駐隴西,一方面可以幫助方心悅震懾青城和楊家,奪得美人歸。另一方面也可以不爲人關注地提前爲崆峒山的開啓做好前期地準備工作,可謂是一箭雙鵰。
“可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恐怕沒有什麼大地變化,這楊曼嫁入蕭家已是難以改變了。”方心悅故意地做出了一副憂心忡忡地模樣,長噱短嘆道。
馬武官還能不明白他的那點小心思,他可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手的人,只不過故做矜持罷了。對於修行中人,一個可以快增長實力的“天材地寶”,一套上等的修行功法。其誘惑力之大,絕非尋常人所能明瞭的。別看近些年來,修行界裡看似風平浪靜似的,那是因爲有妖族在海外虎視眈眈的。若是在以前,哪一年沒有修行者們爲了那些出土地藥材、法器之類的東西大打出手,甚至於鬧到兩個門派間的爭鬥也毫不奇怪。
可是到底要如何對待楊家,這一時半會裡,馬武官也沒有什麼好主意。x畢竟如今在楊家的背後。已經隱隱約約地出現了陰天樂的黑手。楊家固然在他們的面前是不值得一提。但是對於這個陰天樂,馬武官他可是頗爲忌憚。當初在貝加爾湖上的一戰。馬武官可是親眼從頭看到了尾,陰天樂無論是強大的近戰能力,還是那可怖的護身妖火,還有那隨手即來地雷系符咒,都令他是歎爲觀止。不過這些與陰天樂步步爲營地將軛音引入圈套的心計相比起來,又全都算不得什麼了。所以,牽扯到了陰天樂的事情,沒有至少至少七分的把握,他絕對不想沾手。
可是方心悅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自己要是一計無有,豈不是有些丟臉。“心悅,依師叔看,目前最好的辦法還是壓服那個楊東昆,雖然說楊家與蕭家已經訂親,但是兩人畢竟還未成親。自古以來,訂親後又悔婚的人,多得不可枚舉。再說了,楊家悔婚,也無礙於你方家和一心宗的臉面。用強的手段,不到迫不得已,還是不要用地爲好。”
方心悅苦笑道:“師叔你放心,用藥也罷,用強也罷,這種低劣地手段只能圖一時之樂。沒有楊曼的配合,雙修功法何從談起。若是因此而令她懷恨在心,萬一在雙修時做些手腳,倒黴地不還是你師侄我嗎?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做他又有何用?”馬武官聞言倒是心中放心了不少,他只怕方心悅年少氣盛,抱着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的心理,屆時再做出什麼過於出格的事情來。如今的隴西,修行者雲集,自己這些人又是衆目的焦點,行事還是多留意分寸的爲好。
其實他又哪裡知道,方心悅此時對楊曼已是頗有恨意,楊曼一次次地拒絕,已經令方心悅怒火中燒,若不是考慮到她對自己修行的重要性,恐怕早就不這麼客氣了。方心悅心中早已想好,若是楊曼乖乖地成爲自己的女人還則罷了,若是她執意要嫁與蕭峰,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給她個狠狠地教訓,讓她明白,不是什麼人她都可以得罪地起的。他已經暗中傳書回家,要方家爲他再暗中派出一批人手來,以備不測。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趕到。到了那個時候,他明面上有一心宗,暗地裡有自家的好手,不信找不到奪取楊曼芳心的機會。
“壓服楊東昆,又談何容易!”方心悅長嘆了一口氣道,“如今人家有了陰天樂和青城派爲之撐腰,哪裡還把咱們一心宗放在眼裡,這幾天來,師叔你被那楊東昆老傢伙敷衍地還不夠嗎?那老傢伙現在翅膀硬了,根本就不把咱們一心宗放在心上!”
馬武官雖然明知道方心悅這是在激將,心中仍然忍不住是怒氣上涌。自從一心宗重現修行界,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所遭受到的挫折除了龍三角海域精英子弟損失慘重之外,其他的還真沒多少實質性的損失,但是所取得的成就卻是世人矚目的。所以一心宗上下,無不以深爲宗門之人而感到自豪和驕傲。尤其是在祖師仙人蓬萊海外一舉擊敗四名古妖族後,這種情緒可以說是達到了頂峰。這幾天,爲了方心悅,對楊東昆他可以說是放低了姿態,更是陪盡了笑臉,一個小小的接近於沒落的小世家家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的提議,自然也是令他感到心中極度地不爽。
不過馬武官他終究是久經風雨之人,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不露聲色地道:“那是因爲與陰天樂和玄真子他們相比,你馬師叔的這張老臉不夠份量,心悅,你可以通知你家長輩,或者乾脆請出宗主來向楊家提親,我倒要看看,他楊東昆到底有多大的膽量,敢拒絕他們的請求,掃他們的面子!”
方心悅不禁暗暗苦笑,若是能夠請動師父,他豈不是早就想辦法了。自己雖然是他嫡系的弟子,又極受其寵愛,但是爲了他屈尊前來隴西,與楊家這種敗落世家的家主稱兄道弟,師父他可是丟不起那份臉。能派幾個師叔前來,保證了已方的強勢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自己事先對於自己的魅力自視過高,以爲像楊曼這樣的小家碧玉,在自己的面前,還不是三兩下就乖乖地成爲胯下之臣,所以也沒有事先做好準備,想要請動師父,無異於白日做夢。
至於自家的長輩,倒是應當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只是楊家會不會因此而屈服,他卻沒有什麼把握。畢竟與陰天樂和青城相比起來,方家雖然家大勢大,卻也強不過人家去。而且更麻煩的是,自己雖然還未娶妻,但是家族中卻早已爲他訂親,楊曼即便再重要,家族中也絕不可能讓自己娶其爲正妻的,那可是關係到與方家交好數百年的另一世家的臉面,要是因此而退親,世代交好、聯姻更是不斷的兩家恐怕就要反目成仇了。這樣的結果,家族中的長輩們是絕對不會答應讓其生的。
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令方心悅他也不禁爲之撓頭不已。就在此時,只見一名一心宗弟子快步地走了過來,沉聲道:“師叔,方師兄,那陰天樂已經上門拜見楊家家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