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華腦子裡“嗡”的一下,這句話的殺傷力實在是震得他天旋地轉兩眼直冒金星!他趙青華居然要將天心宗從長白山上驅逐出去!損失了這一處靈山寶地固然十分地惋惜,這無異於當着整個修行界打天心宗的臉!他完全可以想像到,當自家宗主聽到這一消息後,會是如何的暴怒。而自己這個罪魁禍,其下場自然也就不言而諭了。
後山禁閉百年恐怕都是小懲!恐怕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你們不能這樣!”唐恩華厲聲叫道。此時的他,方纔的翩翩風度已然是蕩然無存。
“我們爲什麼不能這樣?”趙青華毫不客氣地針鋒相對道,“這長白山是歸我陰師叔所有,那麼他就有權利驅逐那些違背了他意願的修行者!”
“你們這樣做,違背了修行界當年所達成的協議!你們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逶!就不怕受到修行界的同道們譴責嗎?”唐恩華的眼睛都紅了,這可是關係到他自己前途的大事!容不得有半點的馬虎大意!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則不成方圓!既然有膽量去做下這種事,那麼就應當有因此而承擔罪責的心理準備!我還告訴你了,這一次,你們天心宗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趙青華斬釘截鐵地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偏偏還無人敢在其中打個圓場。這神仙打架,哪裡有凡夫俗子們插口的餘地。衆人如今是留,呆在這裡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難受的;走,在趙青華和唐恩華沒話之前,誰又敢走?一羣人呆若木雞般地將兩人圍在中間。
“是誰說,我們天心宗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耳畔邊突然傳來了一把陰森森的聲音,似遠似近,令人難以把握其來源,“好大的口氣啊,也不怕閃着舌頭!”
在場地人們一個個都大吃了一驚,唐恩華和趙青華兩人更是心中驚駭,以兩人的警覺,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這裡。委實是令兩人有些汗顏。
不過隨着話人的出現,兩人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唐恩華此時才反應了過來,這是天心宗地同門!
“錢師伯!”看到半空中地五人中地老者。唐恩華不由得驚喜交加地大叫道。他萬萬沒有想到。應當遠在黑省鎮守地錢康長老居然會來長白山。還在他最危急地時刻出現在了這裡。這位錢康長老。在天心宗裡是有名地護短。就同玄真子一般。看不得本宗弟子在其他宗派面前受辱。凡是讓他遇到地。就是無理他也要攪三分。所以在天心宗裡。雖然脾氣火爆。但是卻受到弟子們地喜愛。威信甚高。
但是對於天心宗高層來說。他卻是一個比較令人頭痛地存在。錢康地護短和玄真子地無理也要攪三分是截然不同。玄真子是無理也要攪出三分道理來。哪怕是歪理。至少也是有藉口有理由。這位錢康長老卻是依仗着一身出類拔萃地實力。沒理也更生生地打出道理來。所以凡是他插手過地事情。不僅僅當事方是滿腹地怨言。就連知曉此事地其他宗派。也會對天心宗地作風感到不滿。不得已之下。只好乘着妖族入侵俄羅斯之際。將其安排到了黑省去鎮守。遠離中國地腹地。免得再多生事端。所以唐恩華乍一看到。也是頗感意外。不過此時地他已經顧不得去想這其中地緣由了。而是將其視爲了大救星。
趙青華面帶詫異之色地看着天空中地五人。爲地除了唐恩華口中地錢師伯之外。還有另一箇中年道人。在他們地身後。站着兩男一女三人。男地俊傑。女地秀美。此時。錢康已是滿面地怒色。而其餘人等看着趙青華地目光裡卻是充滿了憐憫地意味。令趙青華心中是好生地不爽。
令趙青華感到詫異地是。說話陰森森地。令人渾身都不舒坦地錢康。從外表來看。倒是一個儒雅地中年人。身着白色長袍。背後負着一口寶劍。腰間扎着玉帶。完全是一副古人地打扮。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好奇怪地。錢康修行已有近四百年。論起出生年月來。正是在明朝。況且修行界中人由於年齡相差懸殊。最久遠地。據趙青華所知地。還有出生在元朝地。而那些隱居起來地老“怪物”們。恐怕除了他們自己。已經無人得知他們地確切年齡了。
錢康臉色陰沉沉地立於半空之中。他這一次來長白山。
尾隨在陰天樂他們之後而來地。陰天樂在黑省冬雪道德宗地弟子扣了下來。在道德宗裡引起了喧然大波。這可是道德宗百年都未見得會遇到地恥辱!可是陰天樂地實力又擺在那裡。那可是能夠從下界仙人手下脫身地強人。更何況道德宗如今更是不佔着理。這既沒理又有些得罪不起。就令道德宗上上下下地徹底爲了難了。是打也打不得。講理也沒沒理可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當然了。道德宗畢竟是傳承數千年地宗派。這宗中自然也有高手對陰天樂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吝地。但是都被宗門高層徹且地壓制住了。
但是這件事終究得解決,越是拖泥帶水的,對於道德宗的名譽損傷就越大。無奈之下,只好先派出一位資深長老寧東遠,前往黑省與陰天樂交涉。誰知道當他匆匆忙忙地趕到黑省時,才得知陰天樂他們已經離開,帶着那十幾名道德宗弟子前往長白山了。於是一行人又急急忙忙地趕往長白山。而這位天心宗的錢康長老,則是在黑省偶遇到,他與寧東行交好,於是自告奮勇地跟了過來。
寧東遠考慮到有個其他宗派的修行者在一旁佐證,這樣即便交涉過程中有什麼誤會,也好打個圓場。而且陰天樂若是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也算是有個證人。
加上他也不好拒絕老友的好意,所以就五人同行。
誰知道一路來到這長白山下黑土屯外,就聽到有人說要將天心宗驅逐出長白靈山,錢康立時就勃然大怒。五人站在半空中,俯視着地面上的衆人,凌風這些凡夫俗子們自然是一眼帶過,根本沒放在眼裡。
“錢老弟,慎怒!那是青城的趙青華,陰天樂應當就在這附近。”看清了與唐恩華對峙之人後,寧東遠心中就是一震。既然是前來交涉,自然是不可能對對方一無所知了。
“趙青華?”錢康聞言心中也是微微地一沉。像他們這樣的人,怎麼會知道受到玄真子和陰天樂雙重教導的趙青華,這個修行界最年輕的後起之秀。他脾氣雖然暴躁、護短,但卻不是那種完全不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之輩。
隨着他們的到來,場上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起來。場內的普通人,此時腦子裡已然完全地呆滯了,雖然說早就知道這裡是長白靈山,雖然說早也聽說甚至於是見到過神仙,但是像今天這樣,修行者接二連三出現的情況,對於在場的這些人們而言,卻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五人從空中落了下來,唐恩華連忙上前給幾人見禮。趙青華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眼旁觀,卻是不一言。
“唐恩華,此事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趙青華要將我們天心宗從長白靈山上驅逐出去?”錢康迫不急待地問道。此事事關重大,錢康自然不敢有半點輕視。
長白靈山上宗派衆多,分到每家宗派頭上的地域其實相當有限,但是這裡畢竟是靈氣濃厚的所在!如今的人界中,靈氣濃厚的所在已然成爲了十分稀有的所在。況且目前各宗各派又在大力的招收新血,原本的宗門所在之處,一時間有些人滿爲患。所以很多宗派,都將新入宗的弟子們集中到這裡,進行入門的奠基。更重要的是,這也是一種榮耀——爲國守邊。如果說天心宗要是被強行驅逐了出去,對於天心宗在修行界的聲譽來說,無疑是個極大的損傷。
唐恩華面帶羞愧之色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當然了,這其中收李家兄弟的妹子做“鼎爐”一事自然是運用了春秋筆法,略去不提。聽得寧東遠和錢康兩人臉色微變,心中卻是叫苦不迭。此事上,天心宗至少並不佔理,趙青華所說的也許是有些過份,但是有些東西,就是屬於懶得追究,就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如果說打算說道說道的話,也有其道理。顯然趙青華就是揪着天心宗在此事上做得不地道之處,藉此揮。
錢康也不禁有些撓頭,他雖然護短,雖然有心要庇護唐恩華,但是他也明白,在這個時候,去招惹陰天樂無疑是很不明智的。原本陰天樂此時此刻就在火頭上,其實力又十分地強大,同樣也是護短的人,這要是爭執起來,恐怕就是火星撞地球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