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樂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涼涼地道:“正如男人看到上圍三十六,下位三十六的女人一樣會理智盡失是同一個道理嗎?”
趙振宇語塞,訕訕道:“我沒你這麼膚淺。”
毛樂言卻像是一副瞭解般的神情道:“明白,改日帶你去逛青樓,一解你多年的飢渴。”
趙振宇作勢要揍她,她笑着躲開,一邊走一邊道:“不用不好意思,我們都是成年人,加上我是學醫的,男人的生理構造我知道。”
趙振宇撥撥額前的頭髮,哼了一聲道:“這府內就有三個青春靚麗的女孩,我何必捨近求遠呢?”他說的自然是小舒粉兒和小蘭了。
毛樂言蹙眉看着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我還真是忘記男人的本性如狼,放着着三個少女在這裡,豈不是很容易被你這個糟老頭子荼毒?不行,我還是得找幾個彪形大漢來伺候你。”
趙振宇瞪視着她,“糟老頭子有我這麼丰神俊逸嗎?”
毛樂言一針見血地道:“你跟小舒她們這些十幾歲的小姑娘站在一起,無疑就是糟老頭子。”
一句話戳得趙振宇臉色灰白,他兀自嘴硬地道:“男人是越老越有味道。”
“老人味嗎?”毛樂言淡淡地白了他一眼,警告道:“你不要打她們的主意,我日後還要爲她們尋個好人家,這裡的人可不像現代的人那樣開放,你若是本着想談一場戀愛的態度,建議你打消念頭,因爲這裡親吻就意味着要結婚。”
“古代人真是隨便,吻一個就要結婚。”趙振宇豈會不知道,只是卻這樣諷刺道。
毛樂言忽然想起自己的語病,吻一個就要結婚?似乎慶王和皇帝都吻過她,那她是否要一女雙夫?一場想到這裡,忽然想迷醉地戀愛,她用嫵媚的眼神看着趙振宇,學着電視裡的女豬腳的口吻道:“振宇哥,我們戀愛吧。”
趙振宇渾身打了個冷戰,驚恐地看着她,退後兩步,擺手搖頭道:“別,你還是找你的王爺去,我好不容易擺脫了現代的女人,怎麼也得找個古代溫柔嫺淑的女子做妻子的。”
毛樂言一腳踩在趙振宇的腳面上,狠狠地道:“有你好受的!”說罷,扭身離去。
孩子回去王府之後,一直都在哭鬧,幾乎沒有安靜的時候。太妃本不想讓寧妃去帶孩子的,但是見孩子實在是鬧得要緊,只好讓寧妃帶,只可惜寧妃一把孩子抱在手上,孩子便如同抽筋一般,渾身顫抖,吐奶,哭得臉色都漲紫了。太妃見狀,急忙上前抱走,孩子方安靜了一下,只是過了一會,依舊在啼哭。
慶王和太妃沒有辦法,已經多次命人去請毛樂言,但是下人回來稟報的結果是毛樂言出了遠門,怕是幾日不回來了。又請了宮中的御醫診斷,御醫都說孩子身體無恙,至於苦惱,並無對應之法。
太妃心如刀割,道:“孩子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他哭鬧定時覺得哪裡不舒服的,怎麼會無恙呢?御醫你查清楚沒有?”
御醫汗顏地道:“卑職實在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孩子脈搏正常,氣色很好,而且哭聲洪亮有力,分明是個強壯的孩子。”
慶王也是急得團團轉,看着哭鬧的孩子卻是無計可施的。
此時,管家小跑進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急忙稟報道:“太妃,王爺,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爲小王爺消災解難來的。”
太妃已經急得沒有辦法,聽聞有一線曙光,道:“快請!”
慶王蹙眉道:“母妃,怕是招搖撞騙的!”
太妃聽着孩子的哭聲,嘆息道:“如今只能疾病亂投醫了。騙又能騙得了多少?只求孩子快點好起來,這樣哭着,我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過了一會,管家領着一名看似山野方外的老道進來,他長衫翻飛,立於風中,竟讓人有神仙下凡的錯覺。
“老道見過太妃,見過王爺!”他拱手道。
太妃讓玉姑姑抱着孩子,上前福福身子,“見過道長,道長來得正好,快瞧瞧我的孫兒。”
老道面露慈愛之色,微微一笑,伸手從玉姑姑手上抱過孩兒,說來也怪,本來哭鬧不止的孩兒到了老道的手上,竟然停止了哭泣,一雙帶着晶瑩淚水的眸子閃動着黑曜石般的光輝,靜靜地看着老道。
老道柔聲道:“再哭,可就把你丟回去了。”
孩子眨眨眼睛,竟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如同一朵雪蓮花,開在了太妃的心間,太妃幾乎要下跪叩拜起老道來,她歡喜地道:“不哭了,不哭了,道長真乃神人也!”
老道微笑道:“這孩子與母親八字相沖,想平安養大,必須另覓母親撫養,成年之前與親母不能相認。”
寧妃剛好走到門口,聽到老道的話,頓時勃然大怒,衝進來一把搶過孩兒,厲聲道:“你是哪裡來的卑賤山人?竟然敢在王府胡言亂語?孩子不能認親母,真是荒謬至極,你休得再胡言亂語,否則把你亂棍打出去。”
她話剛說完,孩子便在她手裡嚎啕大哭起來,剛喝下去不久的奶從脣角溢出,然後身子抽搐,臉色漸漸變紫,嚇得太妃急忙上前搶回孩子,怒道:“哪裡有你這樣的母親?你原先卻是是不要他,如今強求有何用?”
老道微微一笑,撫着長鬚道:“許多人都道孩子未出生便什麼都不知道,你曾經想過不要他,他也會記恨於你,如今他不要你,也是情理中事,你若是想孩子好好長大,就讓孩子另覓母親吧。”
寧妃鐵青着一張臉,正要開口,慶王卻道:“道長,不知道該給孩子找個什麼樣的母親方能保他平安呢?”
老道掐指一算,“此人需得屬木,子丑年八月生是最好!”
太妃愣了一下,轉頭看着玉姑姑,玉姑姑愣愣地道:“王妃和林妃都是屬木,只是只有林妃纔是子丑年八月生的。”
寧妃陡然發出一聲尖叫,死死地盯着玉姑姑:“你胡說,你這個老賤婢,你想把我的兒子給林妃?休想!”
太妃冷下臉來,“你越發沒規矩了,竟對玉兒也敢大呼小叫,還用這麼難聽的的字眼,你馬上給我滾下去,磨一下你的性子,修你的口德,也好爲孩子積福。你若是一直這樣,休怪我不給你見孩子。”
寧妃欲抗爭,只是瞧着太妃凌厲的神色,到底不敢忤逆,可要她把自己懷胎十月所生的孩子給林妃,她是死也不甘願,思前想後,竟沒有法子可施,只得看着慶王,哀哀地問道:“顯,你忍心如此對我麼?”
慶王硬硬心腸,咬牙道:“莫非你不想孩兒好麼?”
“你也說他是我的孩兒,怎麼能忍心我們母子分離?讓他認林妃做母親,至我這個親母於何地?”寧妃扯着他的衣袖道。
慶王攤手,“如今孩子與你八字不合,你強硬抱起他,他便抽搐難受,你忍心看他這樣嗎?除了這點,其餘的本王都能答應你,唯獨事關孩子的安危,本王斷不能依你。”
寧妃眸光升起一絲希望,含淚看着他,“你方纔說其餘的能答應我,包括西王妃之位嗎?”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齊刷刷地看着她,太妃搖搖頭,不欲再跟她說話。
慶王神情嚴肅地看着她,“你是說你願意用西王妃之位交換孩子?”
寧妃苦笑:“不是我要交換,而是你們硬要奪取我的孩子,我只能拿回一點補償。”或許在寧妃心中對這個孩子是有過期待的,但是最後孩子不是在她體內誕生,如今也不要她,她至少也要抓緊一點東西,讓自己安心。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慶王沉默了一會,擡頭道:“好,本王依你,明日即刻入宮請旨,封你爲西王妃。”雖然說是王府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她渴望皇室的認可,所以他如她所願,入宮請旨公告天下,他給了她想要的,那麼必定也要讓她失去一些東西。
老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寧妃雖然贏得了西王妃的位子,可在王府人心盡失,太妃和慶王也只是看在她父親的份上容忍着她,讓她跟她的尊榮一同白頭。
劉澤中不知道從何處得知這件事情,一直纏着毛樂言問魔胎誕生的過程。毛樂言卻閉口不談,事關孩子的身世,旁人不必知道。尤其劉澤中這樣心思不正的人,他知道了之後也不知道會動什麼歪心思。
隨着孩子的出生,毛樂言與慶王之間的距離似乎是越來越遠了,慶王也沒有再說起喜歡毛樂言的事情,回到王府,他總要去看過孩子,然後去空寂的靈香苑坐上一陣子,他也沒有讓毛樂言搬回來住,太妃因着之前對毛樂言態度不好的事情十分愧疚,親自去找過毛樂言兩次,只是也開不了口讓毛樂言搬回來。
日子忽然變得平靜起來,只是平靜中帶着一絲壓抑,彷彿醞釀着一些什麼東西似的,讓人無端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