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是義父告訴我的。他說:爲仇恨殺人,殺的是自己。
我不明白義父爲了什麼殺人?可是這十年的相處,我知道這村子裡的人都不壞。他們不該死,所以我要救他們。趁着義父和瘟神鬥招鬥法,我悄悄溜到了光罩邊,伸手觸摸光罩。突然一股勁力把我的手彈了回來。我又用銀針戳了戳光罩,依然被它彈了回來。
失望中,我走到慄海的面前,隔着光障對他笑了笑:“海子,姐要是救不了你,就去地府找你!你別急着投胎!”
慄海本來低頭避着我,聽到我的話更是嗖的轉過了身去。我看到他用袖子抹了下眼睛,心裡酸酸的。偏在這時他開口說:“姐,你不用來找我!你要是真疼我,你現在就走!我註定要去地府找個漂亮小妞拜堂的,你追着我算怎麼回事?我可不想娶一個被男人看遍了全身上下的女人!”
“海子……”我啞然,喉嚨裡很難受。突然一隻大手落在我的肩頭,我猛回頭,義父便攬着我的肩把我抱離了光罩。
“義父!”我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仰着臉求他:“別殺他們!”
義父看着我,眼中閃過溶溶愛意。
我心裡一陣柔軟,乖巧的伏在他胸膛,“義父,求你了!”偏偏這時,我身後響起了瘟神可惡的聲音:“求他不如求我!”
可惡!我直感有盆糞水當頭淋了下來,不由得心中怏怏,沒回頭,冷冷回道“你算什麼東西!”
瘟神哈哈幾聲怪笑,陰陽怪氣的說:“喲呵,膽子不小,敢問本仙是什麼東西!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聽着,我們三千大千世界衍生萬物,喻如帝網,互相牽掣,以德行和能量分處各界。其中以仙爲上,我便是主宰人界疾病的神仙!看看這世上,哪一個人不懼怕本仙的名字?”
他的語氣張狂之極,似把這帶給人間無盡災難的差事當成榮耀,我惱恨不已,轉回身冷漠而不屑的瞥着他,“多謝大仙賜教了!不過,瘟神在我心中,實在是算不上一個神,而是趁虛而入的病魔!我在世間受苦無數,連死都不怕,怎麼會怕你一個病瘟?”
瘟神被我氣得臉騰就紅了,顯得更加猙獰。他眼神中的憤怒漸漸化爲了一點寒星,隨即嘴角一斜,露出尖尖的前齒,不冷不熱的說:“對啊,你自然不必怕我!我的瘟疫對付不了你……”說着他臉上的紅色已經退去,灰暗的外表看似平靜了,微眯的長眼中卻藏着更深的陰霾。
我知他必不是想誇讚我,卻想不出他能以什麼方式來報復我?
瘟神頓了一下,看着義父說:“魔君,你雖然沒有成功,不過也是好事,這不倫不類的東西便可以逃避瘟疫了,啊?”他挑了挑眉,臉上極是挑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