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月異,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靈山的季節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溫暖如春。金狐猜想,外界現在應該是入冬了,或許,紫雲宮已經下雪了吧?也許不會。東曦暖得像太陽一樣,可以融化所有的冰雪。
當然了,對她,他可能只有寒冰,還有鎖妖箭。
如果他知道她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如果他知道她已經會像人類一樣書寫出雋麗的字跡,他還會嘲笑她,還會射她一箭嗎?
會。
淚眼朦朧,映着明燭,執着顫抖的筆尖,她在一片潔白上寫下了幾行小字:
心事幾何?
情幾何?
恨幾何?
身外如春,
心似冬。
“亂寫什麼呢?”準提一把揪起案上的紙,幾下撒爛了,向碳爐一擡手,那團紙便飛到爐中化爲了灰燼。他並不解氣,狠狠瞪着她:“不要浪費我的紙!”
“怎樣?”她氣乎乎的站起來,一抹淚痕,隨手抓了幾張紙,一股腦兒的揉揉,騰騰騰跑到爐子邊,投進去燒了。
準提氣得吹鬍子瞪眼,最後說爲了懲罰她不尊重長者,從現在開始,要她默憶出那本被燒燬的天書,每天寫一頁,寫不滿一頁不許吃飯、不許喝水。
於是金狐新一輪的苦難開始了。
冥思苦想……冥思苦想……
抱着試試看的心理默憶,她意外的發現,只要集中全部精力,一心一意的想着那本書,真的可以回憶起一些文字,只是模模糊糊的。
第一天,她想起了書皮上的四個字:奇門遁甲。
第二天,她想起了第一頁上的一句話:六甲秘祝,祝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似乎這是一本和排兵列陣有關的書?
她想繼續回憶下去,可是一陣劇烈的頭痛,便沉沉的趴在了書案上,隱隱的,感覺到一雙粗乾的手摘下了她緊握的筆,繼而身上被人披了件東西,準提輕輕的唸叨傳入了耳中:
“一切皆機緣,萬般實與空。天書本無象,天地有萬象。能悟出多少,能寫出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