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金狐抱着一卷紙陷入了尷尬,沒想到紫衣男子幫她解圍,對小珊說:“我們在說笑,沒你的事,去泡兩杯茶來!”小珊卻沒理會他,徑直走到金狐面前,低下頭,輕輕抽泣了起來。金狐以爲她哭是因爲紫衣男子,轉頭看看,他也是一臉詫然,顯然小珊的表現是反常的。“怎麼了你?”她擡起小珊的臉。
小珊兩眼紅紅的,下巴上掛着淚,默默注視着她,臉上有死了爹孃一樣的悲傷。
涼風嗷嗷衝過來,掠過金狐的髮絲,她莫名的打了個冷戰。懷中的紙卷隨着風瑟瑟的抖動,她盯着白花花的紙卷,問:“是神君出事了麼?”
“嗚——”小珊用長長的哀哭回答了她。
“東曦怎麼了?”紫衣男子一步上前,拉起小珊的胳膊:“別光顧着哭,說清楚些!”
小珊又哭了好久,才抽泣着說出了詳情。
昨日,在審仙堂上,天狼的兩個仙僕陳述了東曦殺害天狼的經過。原來那天,曦去找天狼質問他是否取了蓮兒的心,天狼言之鑿鑿的否定了,因爲蓮兒出事的時候,天狼正陪他的父皇太陽神下棋。東曦於是準備離開,忽然天狼取笑了他:“叫蓮的女人都是蕩婦,你老婆也不例外。不是別人偷她的心,是她樂得把心送給男人們偷吧?”東曦頓時惱了,和天狼大戰起來,並且殺死了他。
三皇經過商議決定:讓東曦講出去找天狼的原因,如果他是因爲誤會而去找天狼質問的,則可以體諒天狼羞辱他在先,消去他一千年的法力做爲懲戒。
東曦沒有接受三皇有意賜予他的生機,一口否定了狼僕的話,而且說他早就想殺天狼,不屑與天狼那樣卑鄙的人共列仙班。
最終他被判爲斬刑,明日押赴戮仙門行刑,從此打入輪迴聽天由命。
“也就是說曦的來生可能是一隻貓、一隻狗或是什麼,不再是神仙了是麼?”金狐聽出來了。
小珊點點頭。紫衣男子接着解釋:“是這個意思!確切的說曦已經死了,他的魂靈可以往入重生,但重生後的魂靈已不再是東曦!”
“可是,”金狐發覺紫衣好像懂很多,直接問他:“東曦不是神嗎?他不是有元神嗎?輪迴以後,他的元神呢?”
“一旦輪迴,神形具滅!”紫衣神色凝重,對東曦的將死明顯很難過。
金狐的心情更難受,不知道怎麼的,懷中的紙都飛了,本來想用這些紙向小珊逐個字的套問出曦的留言,現在也沒這份心情了。緩緩的,她取出藏在腰間的紙條,遞給紫衣男子:“你能幫我讀出來嗎?”
紫衣男子接過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沉默了良久,金狐便催促他:“讀出來!”紫衣一怔,讀出了曦寫給蓮兒的辭:
綠水何甘舞月?心捧白蓮無暇。
原來花中有花,覆水終究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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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辭的意思金狐不明白,只覺得有很淒涼的意境,淒涼得彷彿寫辭的人馬上就要死了。
風拂在臉上像誰的巴掌煽過來,金狐下意識的低下頭,發現紫衣飄擺的袍袂上暗繡着許多紫色的花,忽然心中一顫:
原來花中有花,紫色的花麼?
正如她所懷疑的,稍後她便從小珊對他的稱呼中知道了,這個穿着紫色仙袍的男人名叫紫英,是紫皇的兒子。小珊求他救救東曦,在東曦入輪迴道前截住他的魂魄。他沒有答應,說他無能爲力。
在他們的爭論聲中,金狐悄悄的離開了,孤獨的坐在山崖旁,吹着絲絲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