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巨烈的天鑼再次鳴響,驚散了雲霞。
金狐凝視曦的臉,放棄了告訴他實情的念頭,這次的欺騙不是因爲仇恨了。經過剛剛的熱吻,她雖然仍舊恨他,卻莫名的在意起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了,所以失去了告訴他的勇氣,僥倖的盼望着,曦去天庭受些懲罰後,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畢竟他也是太陽神的兒子,那位了不起的太皇總不會爲了替天狼出氣而再失去一個兒子吧?
曦看不懂她複雜的眼神,微微凝眉:“蓮兒,以後不許再說你不屬於我!”
“嗯!”金狐痛快的點了下頭。不說最好啦,這可是他不讓說的。
她爲自己的心虛找了一個不是安慰的安慰,在曦轉身的時候,及時的牽起他因傷而冰涼的手:“我送送你!”
曦對她笑了,笑眼中卻藏着深不見底的憂鬱。
……
頭頂是高不可測的天海,曦的身影隨着天兵天將行向了那遙遠的地方。
雲婆奶奶也走了,帶走了天狼的心臟,說是看看還來不來得及讓天狼復原。如果天狼能起死回生,那麼曦所受的懲罰將會輕很多。雲婆走後,小珊偷偷的問金狐,她的心是不是被天狼偷走的,金狐沒回答,小珊神秘兮兮的附在她耳邊說:“其實曦知道了!”當時金狐大驚,不安的問小珊,曦知道了什麼,小珊繃着臉丟給她一張紙條,而後又開始躲着她了。
一晃兒就是三天。
清晨的陽光灑在殿後的花園中,金狐坐在一棵桃樹上,蕩悠着雙腿,捏着曦給她的紙條。乾淨的紙條上有兩行雋秀的墨跡,她數了一下,共有二十四個字,會寫的什麼呢?
她不識字,也不敢找小珊、小沐問,怕他們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如何才能知道曦寫了什麼呢?想來想去,她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於是飛快的跑回房內,在蓮兒的櫃子和抽屜裡東翻西找,把蓮兒的花釵、肚兜等細軟扔了一地。
“夫人,你在找什麼?”小珊詫異的看着一地狼藉。
“找筆墨呀,我想寫字!”金狐嘿嘿一笑,用手在空中筆劃着:“你知道哪裡有筆墨嗎?”
“曦的房間有,可是他不讓人去他的房間!”小珊繃着臉,放下一盆洗臉水就走了。
哎?這小丫頭長脾氣了,居然不怕蓮兒了!
金狐對她的背做了鬼臉,又被小沐看到了。他拖着大掃帚,遊魂似的經過門口,狠狠的瞪她。金狐順便拉長下巴,向他做了個更誇張的鬼臉,他當即加快了腳步,用掃帚劃拉着乾淨的地面走了。金狐聽到他們的腳步都遠了,便悄悄摸去了曦的房間。探出手來,試着一推,銀製的房門便輕輕的打開了。金狐捂着嘴笑,嘿嘿,這個東曦算是笨到家了,說不讓人進也不上鎖,那還不是一句空話,誰想進就進了!
在曦的閣室內,有一張白色的書案,上面擺放着筆墨紙硯。
金狐抱了紙筆等正要離開,偶然看到桌面上的一幅畫。輕輕挪開壓在畫上的書,一張美麗的芙蓉出水圖豁然呈現了出來。曦的繪畫工底真不一般,金狐暗暗稱絕,他畫的芙蓉花活靈活現,嬌美欲滴,花上的水好似正在向下流動,看得久了,便感覺那花朵有流不盡的淚水。
流淚做什麼?花要開心才美嘛!
她拿起筆,在花上面勾畫了一個笑臉。又在天空上畫了一個太陽,同樣是帶着笑臉的。
回到蓮兒的房中,金狐開始臨摹曦寫在紙條上的字,每個字寫在一張紙上,最終寫好了二十四張。卷吧卷吧抱起來,她樂顛顛的去找小珊了。
小珊還沒找到呢,她在花園的假山底下撞到一團紫光,便好奇的駐足來看。那瑰麗的光芒閃了閃,幻化出一個穿紫色仙袍的男子。他的發是銀白色的,如一掛銀瀑,垂直落在修美的背上。
“你是誰?”金狐問。
紫衣男子忽的轉過身來,削梨型的臉上掛着驚喜的笑容。
“蓮兒!”他以一個熊抱招呼了一臉驚豔的她。
嘩啦啦,金狐懷中的紙卷落下去,飛了一地。
紫衣男子殷勤的幫她撿起了飛落在地的紙張,問她這些字是誰寫的?
金狐剛想說是自己寫的,忽然想到,這個人一開口就叫了蓮兒,並且這麼親切的擁抱她,很可是蓮兒的熟識,那麼自然應該認識蓮兒的字體,於是改口說小珊寫的。偏偏這麼倒黴,小珊就在這時走了過來,瞪着兩隻兔子眼睛問:“我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