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寫上序號、項目、數量、單價……這下面寫1、2、3……不是這樣的一二三，你看好……”秦川拿過毛筆在一旁的紙上寫上阿拉伯的數字，“要這樣寫，這樣才簡單。”
“這……這是什麼文字？”
“這叫阿拉伯數字。”秦川丟下手中的筆，“這種訂帳法叫丁字訂帳法，到時候支出收入一眼分明，以後咱們海川堂記帳都要用這種方法。”
景兒照着她教的辦法將之前周伯寫好的帳重新抄了一遍，果然，看上去一眼分明，立刻就能看出多少收入，多少支出，每日小結，進虧盈餘都是清楚明白。
景兒只是眼睛瞪得老大，她家原本也是做過生意的，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數字和這樣的記帳法。
“小姐，你這……是從何處學來？”
“這個……”秦川一笑，“好像是偶然從哪本書上看到，忘了。”
眼看着天色漸遠，秦川只怕府中有人發現，便令景兒先一步回去，自己留下來與周伯對了帳，又將這個記帳方式仔細交給周伯。
周伯畢竟年歲大了，不似景兒靈巧，教他比景兒要難些。
眼看着周伯已經熟悉掌握這種記帳方法，秦川這才直起身子。
“今天就到這裡，若是人手不夠，就多添幾個活計。您有時間就四處看看，有合適的店面，便再租一個下來，我另有安排。”
“是，公子。”
秦川告辭周伯，走下樓來，從後門離開。
穿過熱鬧集市，來到秦府後山，她信步行向藏放衣服之處，候在林子裡的烏鴉小黑見到她，立刻就主動迎過來，落上她的肩頭。
秦川剛剛準備擡手摸摸它的頸毛，就聽不遠處的樹林中，有夜鳥驚起。
心中一驚，秦川立刻就放開身形，衝入林中。
身處不遠處，一道人影如鬼魅掠出，跟着她衝進樹林。
月光從樹葉間的縫隙投下來，映出那人修長的身影。
一身墨色長袍，與黑髮、臉上的墨色面具幾乎混在一處，唯有露在面具外的半張臉在月光下如玉一般，瑩潤有光，正是幽冥公子即墨流年。
環視一眼四周，沒有發現秦川身影，即墨流年面具的墨眸微微眯起。
奇怪，剛剛明明看她撲入林中，她的速度不可能比他快，怎麼會……不見人影了呢？！
不遠處，突然有夜鳥驚飛。
即墨流年身形一晃，已經飛掠過去。
眼看着他的身影漸遠，屏着呼吸藏在樹叢後的秦川才小心翼翼地鑽出來。
“幽冥公子，他竟然跟蹤我？！這個該死的，難道猜到是我？！”
從隱蔽處拿過男裝，秦川迅速帶着小黑離開樹林。
另外尋了一處地方換上男裝，才悄悄地摸回秦府。
片刻之後，一道身影重新掠回。
落在她之前藏身之處，彎下身去，掂起一片被撞掉的新鮮灌木葉片。
“竟然中了你的調虎離山之計？”即墨流年輕輕把玩着手中的葉片，行出樹林，站在峰頂着，注視着不遠處秦府的燈火，“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無憂公子？果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