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着搶來的邁騰車又一次回到了省城,天已經黑了,遠遠地看着燈火輝煌的金鉑ktv,孫易的目光都變得陰冷了起來。
這個時候絕不是硬闖的最佳時機,在省城,路開不但擁有着道上的力量,甚至還可以調用警方力量,而自己在省城的底子就要薄得很了,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力量,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躺在車裡頭,抽了幾支煙,把車開到暗處,車座一放躺了下來,暗暗地念叨着兄弟再熬一夜,明天我就救你們出去。
強迫自己睡覺,一定要保持飽滿了精神,這時,從ktv的地下停車場開出了一輛越野車,孫易的身子一崩,哪怕是在夜間,藉着車後座一名漢子點菸時的火光一閃,分明看到了他手上的血跡。
孫易趕緊啓動了車子遠遠地跟了上去,對方上了公路,然後在一條小路一拐,向大河邊上開去,巧了,這正是孫易審問那個光頭漢子的地方。
孫易沒有驚動對方,遠遠地就停了車,然後沿着對方的車轍一路狂奔,幸好今天的月亮不錯,否則的話伸手不見五指,別說跑,走都困難。
順手用刀子砍了幾根筆直的樹枝,削成了一米多長的投槍,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越野車的燈光了。
四個大漢從車後備廂裡頭拽出兩個麻袋來,麻袋上盡是斑斑的血跡,其中一個麻袋被解開,伊萬雄壯的身體也滾落了出來。
蠍子男啪地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罵道:“直接向袋子裡頭裝上石頭扔河裡就行了,哪來這麼廢事!”
“蠍子哥,直接扔河裡的話,屍體腐爛鼓脹的時候一樣會浮上來的,所以最好是在身上纏幾道鐵絲,這樣屍體鼓脹的時候,就會被鐵絲勒破泄掉氣體,可以讓屍體一直浮不上來!”
“看不出來,你小子毀屍滅跡的還是把好手呢!”蠍子男笑罵道。
“那當然,咱就是幹這個的!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直接扔到火葬廠燒成灰,說不定被誰家當祖宗給請回家呢,一點痕跡都不留!”那個漢子笑着道,然後取出了一盤細鐵絲向伊萬的身上纏繞了起來。
伊萬似乎死了,一動也不動,軟趴趴地任由對方向身上纏着鐵絲。
孫易的眼睛都紅了,這個麻袋是伊萬,那另一個麻袋裡肯定就是曲小木了,自己的兩個兄弟都死在了路開的手上,這個仇可結得大了。
孫易像一隻獵豹似的突然竄了出去,還隔着幾十米的時候,三根投槍幾乎是首尾相連地飛射了出去。
那個正在纏着鐵絲的漢子只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在他的胸前,一栽削尖的木頭探了出來,伸手摸摸,上頭的血還是熱的。
蠍子身邊的人更是直接被投槍帶得飛了起來,灑下一蓬蓬的鮮血。
蠍子大驚,伸手拔槍指向前方,但是一條影子已經飛快地撲了上來,跟着肩頭一疼,大半個投槍都進了他的肩頭,身體一輕整個人都被挑得飛了起來。
蠍子在空中旋轉了一週,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肩頭的重傷,摔得頭昏眼花,跟着肩頭那根棍子吱地一聲深地刺入到了地下,把他釘死在地面上。
孫易一出手就殺了三個,釘住了一個,看着孫易那張陰冷的面孔,蠍子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個傢伙是怎麼活下來的?
孫易用手指指點了他幾下,回手一抽,把另一個漢子透體而入的投槍拔了出來,這支投槍是孫易隨手用一根兩指粗的柳枝做成的,柳樹的木料比較疏鬆,刺穿了一個人體之後,槍鋒幾乎被打平了。
孫易隨手把投槍的槍尖削成一個斜坡狀的尖鋒,然後短槍重重地一刺,刺穿了蠍子的另一邊肩頭,徹底地把他釘死在地上。
蠍子發出一聲聲的哀嗷,孫易卻充耳不聞,打開了另一個麻袋,果然是曲小木,滿身的傷痕鮮血,臉上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痕,如果不是兩人相處的時間比較長,還有他手上更加明顯的槍繭,只怕孫易都認不出來他了。
曲小木已經沒了氣息,但是心口處還有一點溫度,還沒死透。
孫易拿出了一包藥粉,在塑料袋裡用河水融了,在夜裡的月光下,融後的藥粉甚至透着一種詭異的黑色。
“你可別讓我失望,一定要把人救回來啊!”孫易喃喃地自語着,把小塑料包裝的下方撕開一個小小的口子,藥水點點滴滴地落下。
把小口子放到曲小木的嘴裡,曲小木已經沒有了吞嚥的能力,但是細微的藥水仍然順着他的咽喉滑了下去。
把塑料袋放在曲小木的嘴裡含着,孫易拽過了旁邊的伊萬,只看了一眼就搖了搖頭,伊萬已經死透了,脖子都被扭斷了,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一個死人啊。
曲小木的身體熱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流出鮮血來,孫易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救回來了。
用藥粉止血,整個人已經沒有辦法包紮了,孫易把所有的繃帶都用上了,把曲小木纏得像一個木乃伊似的抱進了車裡頭,躺在後座上。
孫易學了一招毀屍滅跡的辦法,細鐵絲纏到了三具屍體上,再掛上石頭扔進了河水的深處,只向下遊飄動了一下就沉到了河水下。
孫易又走到了蠍子的身邊,蠍子的兩個肩頭都被釘入了投槍,動彈不得,但是失血過多,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顯得他腦袋上紋的蠍子更加青黑了。
孫易伸手拔出了投槍,蠍子男慘哼了兩聲,陰狠狠地看着孫易,“你跑不掉的,你死定了!”
孫易沒有說話,一聲不吭地向他身上纏着細鐵絲,直到一塊深重的石頭掛到了身上,蠍子男纔有些變色了,這種沉默的殺機讓他心生恐懼。
孫易拖着他向河水裡頭走去,蠍子男拼命地掙扎着,但是身上被鐵絲捆得緊緊的,又哪裡掙得動。
“殺了我,你也別好過,別,別殺我,除非你想死!住手,住手……咕嚕嚕!”
孫易對蠍子男的話充耳不聞,一直拽着他到了河水的深處,冷默地將他沉入了河水裡頭。
孫易反身回來,從車裡找了一個洗車用的桶,打了些河水胡亂地衝了一下地上的鮮血,被稀釋後的血水很快就沉到了卵石的縫隙當中,當那輛越野車被孫易推進了河水裡以後,再不留一點痕跡。
伊萬的屍體也被孫易抱到了車上,開着車向外走,可是走了一段距離,氣得孫易重重地在方向盤上砸了一拳頭,把方向盤都砸裂了。
曲小木發出了一聲聲的輕哼,他的哼聲總算是讓暴怒的孫易恢復了一些冷靜,如果曲小木一直都沒有動靜的話,孫易肯定會返回省城,直接就殺進金鉑裡對幹掉路開。
恢復了一些冷靜的孫易在林間停了下車,找了一處林間空地,又蒐集了一些乾柴再抽出一些汽油來。
那些乾柴被架了起來,伊萬就躺在乾柴上,又看了一眼這個可愛可氣又可恨的大鬍子,孫易點燃了火堆。
大火升騰而起,漸漸地吞噬了木柴上的伊萬,火焰下,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也撲面而來。
孫易抱着一截枯木,手上的刀子不停地切削着,削成了一個圓桶,伊萬的骨灰被裝了進去,不管怎麼樣也是生死兄弟一場,他死了,自己總要送他回家。
正在裝着骨灰,一輛吉普車就在附近停了下來,是一些穿着草綠衣服的護林員跳下了車,孫易升起的火驚動了他們。
爲首的是一箇中年大漢,快步跑了過來,看着地面上還冒着熱氣的殘火,指着孫易沉聲喝道:“不要命啦,在山林裡點這麼大的火堆?把證件給我拿出來!”
孫易微低着頭,一聲不吭,用自制的木頭鏟子接着剷起骨灰裝進木桶裡,不時地還會把一些殘骨敲碎方便裝。
“尼瑪的,我們科長跟你說話呢,聾了啊!”身後的一個小夥子上前伸手就向孫易的肩頭抓來,這些護林員可都是很牛了,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一場震驚全國的森林大火敲響了所有人的警鐘,特別是近些人雷擊山火不斷地發生,林區護林防火也變得極爲嚴格,相應地這些護林員的權限也變大了起來,直逼城市裡最牛逼的城*管。
小夥子的手剛剛搭到孫易的肩頭,短刀就已經刺穿了他的手掌,刀鋒十分精準地貼着孫易肩頭的皮膚停了下來。
還不等小夥子反應過來,短刀就已經帶着鮮血拔了出來,向後頭一掃,嘶啦一聲腹部的衣服被切開,一條橫貫整個腹部,皮肉翻卷的傷口出現在他的肚皮上。
“滾一邊去!我辦完事自然會走!”孫易冷冷地道。
孫易出手如此狠辣,讓這幾個護林員都驚呆了,遠遠地打着手電筒不停地照着孫易,誰也不敢上前來,已經偷偷地報了警,如果他們知道孫易剛剛把四個人幹掉並且沉了大河,只怕早就撒丫子逃命去了。
孫易穩穩當當地在幾個人的注視下裝好了骨灰並且封好,然後抱了起來向車子走去,爲首的中年人想說些什麼,但是暗夜下,孫易那雙殺機騰騰的目光讓他裹足不前,十分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眼看着孫易開車走了,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記下了車牌,等警察來了以後再進行通知。
本文由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