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鹽、缺調味料,用狍子肚當鍋子煮出來的肉湯其實並不好吃,還有一股內臟的異味,但是在這寒冷的山林裡,能有一口熱湯喝,簡直就是一件能讓人幸福到哭的事情。
吃過了飯,已經燒焦的狍子肚沒有扔,再一次架到了火上,燒了滿滿的開口,依在厚厚的衣服堆裡,喝上幾口熱水,簡直就是一件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孫易摟緊了柳姐,外頭的火堆燒得正旺,給雪屋子裡帶來了不多的熱量。
柳姐縮了縮身子,整個人都縮進了孫易的懷裡,孫易也把她摟得更緊了。
兩人正迷糊着,隱隱地聽到了一聲槍響,孫易鑽出雪層外傾耳細聽,又傳來了一聲隱隱的槍響,還有狼特有的悠長嚎叫聲,很是淒厲。
孫易的臉上帶着淡笑,又鑽回了雪屋子裡頭,把柳姐再次摟進了懷裡頭,“好了,這回睡吧,今晚上不動窩了,這點熱氣可別跑掉了!”
“有槍聲,是不是他們追來了?”柳姐一臉擔憂地道,修長的眉頭微皺,因爲寒冷後吃過熱食而微紅的精緻面孔上顯出憂色,讓人從心底泛起愛憐之意。
孫易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小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放心吧,今天咱們可以睡個好覺了,那幫孫子應該是被狼羣纏住了,他們要是還能追上來,咱就認命了!”孫易十分輕鬆地道。
勞累到了極點的柳姐嗯了一聲,趴在孫易的懷裡,呼吸很快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兩人睡得香甜的時候,那一夥精銳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們一行十幾個人,趟着齊膝的大雪追了足足一天一夜仍然沒有看到人影,如果不是雪地上明顯的腳印,還真懷疑是不是追錯的方向。
五名精銳可都是北方部隊退役下來的精銳軍人,最擅長的就是北方叢林戰,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逃得過他們的追殺,何況還有十個幫手呢。
只是剛剛入夜,落在最後面的一個人就被三隻野狼圍攻,槍保險都沒來得及打開就被咬斷了喉嚨當場身亡。
救援回及時,打死了一匹野狼,剩下的全都遁入山林不見了影子。
等他們一轉頭的時候,被埋到雪堆裡的屍體就被刨了出來,啃得支離破碎。
爲首的喬哥臉陰得都能刮下霜來,那是一羣足有十幾匹野狼的狼羣,在現在這種環境下,已經算是大型狼羣了,一個人根本就不夠吃,它們還飢餓着,而且他們開槍打死了一隻,這個狼羣已經把他們記恨上了。
“所有人聚在一起,打開槍保險,小心狼羣偷襲!”喬哥沉聲喝道。
剩下的十四個人擠在一起,防止狼羣圍攻,只支起了一個帳蓬,每次進去四個人休息,休息一個小時就輪換。
暗夜裡,狼眼閃動着幽綠的光芒,潛伏在附近,伺機而動。
“特麼的,咱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槍,還怕幾條狼了嗎!”一個漢子把手上的八一槓一舉,衝着一片綠芒砰的就是一槍,一聲悽慘的狼嚎聲,跟着就是悠長的狼嘯聲。
“不許開槍!”喬哥怒聲喝道,上去一腳就把這個漢子踹了個跟頭,再看那些狼羣 看書:)^網‘電子書^,已經悄悄地隱沒在了叢林當中,似乎真的退去了一樣。
被踹了一腳的漢子哈哈大笑了幾聲,一臉的桀驁不馴,揚着下巴得意地道:“怎麼樣,狼羣還不是被老子一槍嚇跑了!”
“放屁!”喬哥黑着臉喝罵道,剛剛狼羣圍得緊,現在退得更遠,但是總有幾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狼羣的復仇心極重,而且耐力極好,它們在追捕獵物的時候可以一口氣追上一兩天,直到把獵物累得半死再一撲而上,現在,他們就得罪了這裡的狼羣,而且,人家還盯上他們了。
被狼羣盯上絕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輪流休息,自然休息不好,特別是到了凌晨時分,格外的寒冷,是一天最冷的時候,氣溫可以達到零下三十五六度,滴水成冰一點也不誇張。
一羣人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一名漢子抱着槍起身,旁邊的一名精銳睜開了眼睛問道:“你幹啥去!”
“瑪的,凍死老子了,撒個尿都要凍掉二弟!”漢子哆嗦着道。
精銳勸道:“現在天氣很冷,我們也正處於最冷的時候,所以儘可能保存熱量,大小便也是身體本身熱量的一種!”
“難道要老子尿褲子!”漢子哼了一聲,早就對五個精銳這麼輪流安排很不滿意了,趟着雪走到了一株大樹旁邊,解開了褲子嘩嘩放水,一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在黑暗中,雪地裡傳來一陣刷刷的輕響聲,漢子一驚,顧不上提褲子,伸手去抄槍,只是他現在被凍得手腳都不靈活,抄槍的速度悄悄一慢。
跟着,一個猙獰的狼頭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這隻狼一聲不吭,卻十分兇悍地上來就是一口,帶起一蓬鮮血。
漢子倒地慘叫聲,跟着,數匹野狼撲了上來,在他的身體上撕扯着,手、臉這些極少數**的地方頓時被撕下去大片大片的肉。
幾聲槍響,狼羣帶着鮮血又退進了黑暗當中。
一片刺眼的手電筒光芒照了過來,看着這漢子的慘樣,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漢子已經廢掉了,二弟和二蛋被齊根咬掉,鮮血噴泉一樣的向外冒,臉上更慘,一顆眼珠消失不見,另一顆掛在眼眶上,臉上的肌肉幾乎被撕扯怠盡,露出白森森的牙牀,雙手更是十指齊刷刷的消失,手上不多的肉也被扯得七零八落。
這個漢子仍然在翻滾慘叫着,喬哥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個漢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是現在往回送只怕也來不及了。
喬哥伸手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然後蹲了下去,沉聲道:“兄弟,我們幫不了你太多,只能讓你走個痛快!”
“救我,救我,我還有救的,有救的!”漢子一雙殘手揮舞着,在喬哥的雪地迷彩服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他的手指頭已經被咬掉,根本就抓不住東西。
喬哥嘆了口氣,要抓的人連影子都沒有看到,可是他們這邊,已經在狼羣中折了兩個人。
手槍頂到了漢子的腦袋上,身後那些人都面露不忍之色,畢竟是一起廝混的兄弟,可是誰都沒有上來阻攔,大家都清楚,他是救不活了,還不如來個痛快。
“砰!”
沉悶的槍聲中,漢子的半個腦袋炸碎,徹底地死了,弄了一些雪塊把人埋好,又退了回去。
隱約聽得黑暗中傳來狼羣的低吼聲,刨雪聲還有徹此的撕打聲,那些漢子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都是老江湖了,出生入死是家常便飯,被槍打死,被刀砍死的人見得多了,但是被狼吃掉變成狼糞這種事情,誰都無法接受。
“草,不就是一羣狼嗎,老子乾死他們!”一個滿臉大鬍子的漢子霍然起身,拎着步槍就向狼羣嘶吼的地方衝了過去,砰砰砰的又是一連串的槍響聲,可惜狼羣太機靈了,他一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竄進了黑暗中,只在原地留下一具腸開肚爛的屍體。
“去特麼的,老子不幹了!”大鬍子用力地把槍甩到地上,不過想了想這樣不妥,把槍又撿了起來,大步走回了營地,沉聲道:“我不幹了,現在就回去,誰跟我走!”
大鬍子的話頓時讓整個營地裡的人都變得沉默了起來,喬哥眼中帶着淡淡的殺意,卻沒有吭聲,他知道,現在所有人的神經都崩得緊緊的,一個不好,就是一場內部火拼。
大鬍子的話讓剩下的幾個漢子毫不猶豫地站到了他這一邊,而喬哥那裡,只剩下他們這五個身穿雪地迷彩的精銳,因爲雙方本就是兩方人馬,現在出現了分歧,能有這樣的結果也是預料當中。
“希望你們回去,能夠向潘老大交待!”
喬哥淡淡地說道,然後一揮手,帶着自己的手下收拾了東西,準備再度啓程。
大鬍子的面孔扭曲着,肌肉不停地顫動着,就算是拼着回去被潘老大責罰,也比餵了狼強。
兩夥人分道揚鑣,狼羣在原地嚎叫了幾聲,然在刷刷地在叢林中穿行着,最終還是綴上了喬哥那一夥五人,狼很機靈又聰明,人多力量大,自然要選擇力量稍弱的,人少的那一夥。
喬哥等人可不是大鬍子那種道上混的烏合之衆,而真正的部隊精況,把營盤護得嚴密,根本就不給狼羣任何機會,如此一來,反倒更加安全,戰鬥力也提升了。
天剛矇矇亮,孫易就起身把火給升了起來,昨天還剩下一些狍子肉,把那個胃袋再吊起來,再煮上滿滿的碎肉粥,火上再烤上一些狍子肉,味道不怎麼樣,勉強能混個飽。
柳姐的衣服已經被烤乾了,但是胸罩肯定是不能戴了,這東西太吸汗了。
換上烤得熱烘烘的衣服,再喝些熱湯,柳姐的小臉都變得紅撲撲的。
把東西打包好,用雪把火堆壓滅,回頭看看在冬日裡顯得迷濛的遠處林海,孫易伸手扶住了柳姐,“我們接着走吧!”
“天陰了,今天怕是要下雪了!”柳姐有些擔憂地道。
“下大雪纔好,可以掩住我們的痕跡!”孫易笑道,走了一段,活動開了,身體也熱了起來,孫易把柳姐背了起來,加快了速度,按着柳姐的速度,早晚要被追上。
柳姐也沒有掙扎,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弱,速度慢會拖後腿,只是她心疼這個如山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