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山的大兒子,一個四十多歲,一臉油光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腿還有些抖,但是臉色堅毅,江大山一共有六個兒子,他只是年紀最大的一個,而江大山一向奉行的是有能力者上,所以他這個嫡子也未必能夠繼承盤江村成爲一任的土皇帝,說不定被哪個弟弟給奪了去。
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江大山的大兒子怎麼可能不趕緊往上衝,就算是膽子嚇破了也要衝上來,區區一次涉險,怎麼能跟繼承下來的土皇帝相比,拼命一搏,接下來就是說一不二的老大。
江大山剛一回去,幾個兒子立刻就圍了上來,個個臉上殺氣涌動,江大山擺手制止了他們的話語,“讓他們走吧,後面我自有安排!”
有了老村長髮話,孫易他們順利地上了車,開車向村外行去。
“怎麼就讓他們這麼走了!”幾個兒子都是七八個不憤,外人進村挾持了老村長,還全身而退,這傳出去老江家還怎麼混。
“都一邊去!”江大山冷着臉喝道,活了一輩子,還沒受到這種羞辱,如果不把這夥劫匪繩之以法,他覺都睡不安穩。
“咦?真是怪了,他們還真沒跟上來!”藍眉向身後掃了一眼,連一輛車都沒有跟上來。
“當然,江家太子在咱們手上呢!”孫易開着車笑道,後座上的梅老師神情有些萎靡。
本來開得挺穩的車子突然發出蹬的一聲怪響,頓時車身變得不穩了起來,孫易趕緊扶住了方向盤,把向公路外衝的車子硬生生地穩住,推門下車才發現,四個輪胎全部爆掉了。
這時大羣的民兵和有組織受過訓練的村民拎着各式各樣的武器衝了過來,孫易拎着短刀上前一步,發出一聲怒吼,兇悍的模樣一下子就將衆人震住了。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帶頭大哥模樣的人叫道:“上,上,都給我上,他沒有槍怕個毛!”
可惜他的話音未落,肩頭的對講機啪地一聲碎了,肩頭也被扯下去好大一塊肉,跟着又是一槍,腿上中了一槍,孫易沒帶槍,可是梁家輝還在外圍支援呢,獵槍的口徑雖小,但是在梁家輝的手上仍然發揮了最大的威力。
可惜這種小口徑獵槍威力也小,如果換成7.56毫米口徑的軍用狙擊槍,這一槍都能把那個幹部的腿打飛,而不是隻留下個小血洞。
眼見響了槍還傷了人,那些民兵立刻就向四周散去,稀里嘩啦地趴了一大片,誰都不敢先冒頭,生怕自己是那個被崩掉的出頭鳥。
這麼一耽誤,前方開亞肉輛大卡車,路障也被立了起來,從車上還在稀里嘩啦地往下跳人。
那些民兵和有組織的預備民兵也圍了上來,上千人圍上來,聽起來似乎不多,但是站在孫易這個角度上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似乎一眼看不到頭一樣。
孫易手上橫着刀,帶着藍眉和梅老師向外走,兇悍的孫易逼得那些民兵不停地後退着,梁家輝這時也不敢輕易開槍了,因爲已經有一組數十人的民兵去圍堵他去了。
“孫易,要不然的話我們報警吧!”梅老師拉着孫易的衣角道。
“報警管什麼用,最後出警的還是盤江村派出所,自家人能管自家事嗎!”
這時,江大山已經親臨現場進行指揮,乘坐的是一輛八十年代的老紅旗,氣派之極,他剛到附近的小山包上,上百名民兵就拿着有機玻璃防暴盾和電梯圍了上來,動作整齊劃一,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精銳的部隊一樣。
“都是廢物,這麼多人拿不下一個,都是幹什麼吃的!”江大山皺眉道,然後一手拿起望遠鏡,一手叉着腰,一副老電影中親臨前線的指戰員似的。
“爹,有人在暗中打黑槍!”
“打黑槍又怎麼了,不就是一個人嗎,當年的倭國鬼子飛機大炮都有,還不是讓咱們小米加步槍趕出了華夏,他們就算是有槍能有幾發子彈,咱們人多往上衝,死了評烈士發撫卹,受傷的村裡照顧他全家一輩子!”
老村長一發話,下面自然就活躍了起來,當然大傢伙可沒有那麼高的覺悟,只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上頭髮了指示精神,下頭一商量,除了老村長說的那些,又把懸賞調得高高的。
頓時,民兵們變得精神亢奮了起來,頂着方形的防暴盾,一步一呼喝,義無所顧地向孫易衝了過來。
梁家輝開了兩槍,放翻了兩個人,沒想到這次竟然沒有驚退這些人,反倒是變得更加興奮起來,只是受傷了,後半輩子都有着落了,這簡直就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孫易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種局面,扭頭向藍眉道:“保護好梅老師,我先去衝一陣子!”
孫易說着快步向對方的民兵方陣衝了過去,越跑越快,到了陣前,整個人衝了起來,炮彈一樣的撞向一米多高的防暴盾。
咚的一聲巨響,盾牌晃動,幾個人都被孫易撞得飛了起來,跟個整個人也落到了無邊的人海當中。
看到這裡,江大山放下了望遠鏡,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對身邊的人道:“這小子只有匹夫之勇,竟然衝進了千人戰陣當中,再厲害的人也難免要落贓物嘍!”
大家準備着要收拾東西回去了,一切都沒有了懸念,但是這時卻有人驚呼了起來。
衆人望去,只見孫易奪過一根橡膠棍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把這個民兵方陣打得七零八落,無人是一合之敵。
每一次輪起橡膠棍,都有一個人被打得橫飛起來,不是骨斷就是筋折,這還是孫易手下留情,否則的話照着腦袋打,一棍子下去腦袋都會碎掉。
若是放到幾百年前,孫易放到戰場上就是一個無敵悍將,還是萬人敵的那一種。
就連江大山都有些敬佩了起來,但是這種人對是自己的敵人,讓他變得更加不爽了,上頭不爽,下頭的日子也不好過。
隨着一陣陣的呼喝聲,民兵方陣一變,這回上來的都是身高體壯之輩,手上挺着更高的防暴盾,呼喝着向前衝,頂着盾牌向孫易壓了過來。
孫易一腳側踢,將幾個連人帶盾一起踢得飛了起來,但是身後更多的盾牌頂了上來,盾牌擠壓上來,將孫易擠在中間,上百人一齊施力,竟然把孫易給擠在了當中,跟着各種棍棒當頭打了下來,一時不察,孫易捱了好幾下子。
孫易出手的時候手下留情,可是這些傢伙完全就是下死手,每一下子都是衝着腦袋砸過來的,孫易左擋右支,肩頭後背捱了不少棍,甚至是腦袋上都捱了一下子,火辣辣的疼。
孫易的怒火終於燒了起來,一股蠻勁自涌現了出來,大喝了一聲,身體重重地向兩側頂去,終於頂出一條細縫,然後擠了進去拔腿就跑。
“在那在那,別讓他跑了!”
隨着呼喝聲,上千人開始對孫易圍追堵截,不時還有磚頭瓦塊從天而落,一直把孫易逼到了山包下的關帝廟處。
孫易一直被擠進了廟裡頭,一擡頭,正看到那個兩米多高的青銅關帝爺雕像,還有他手上那柄足有兩米長的青銅大關刀,看樣子經常被人打掃收拾,銅像鋥亮,就連那柄沉重的大刀都沒有一丁點的鏽蝕。
孫易一伸手,握着足有鴨蛋般粗的刀柄將刀拽了下來,放在手上一抖,青銅製成的大刀厚重有力,果然是有錢的盤江村,就連這青銅大刀都沒有一丁點的摻假。
這麼大的一把大關刀,足有將近二百斤重,拎在孫易的手上輕若無物,將刀重重在地面上一頓,扭頭向那尊雕像道:“關帝爺,借您大刀一用,想必不會介意!”
外頭,江大山看到孫易被逼進了關帝廟裡頭,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着上千人將關帝廟圍得死死的,他這回肯定是沒地方可跑了,插翅難飛。
但是剛剛衝到門口的幾名民兵眼中露出了驚駭的神色,只見一柄碩大的青銅大刀當頭劈了下來,下意識地舉起了盾牌。
有機玻璃製成的盾牌發出不堪負重的哀鳴聲頓時碎裂,那名民兵也慘哼了一聲不停地吐着血。
幾近金黃色的青銅大關刀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地從廟裡狂捲了出來,讓人以爲是廟裡的關帝雕塑活過來了一樣,驚得那些民兵頭髮都要豎立起來了。
孫易大喝了一聲,長刀一橫,頂着十餘人就向前衝去,狠狠地向前一震,將十幾個震翻在地,手上的大刀掄起橫掃了出去,咣咣的巨響聲中,盾牌一面面的破裂,人也被砸得飛出五六米遠去。
有盾牌的人,大刀蠻不講理地直接砍過去,直接就將盾牌砸碎,人也被震得飛了起來。
碰到沒有盾牌的,大刀直接就橫拍出去,如同一面大門板一樣拍到人身上,把人拍得同樣飛起來,孫易所過之處,如同埋了炸藥一樣,到處都是亂飛的人影。
打得興起的孫易有些收不住手了,大刀一刀砍出去,一條手臂脫離了主人的身體,帶起一蓬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