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收了電話,看着那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他的眼中盡是絕望。
他沒有想到世界竟然這麼小,這個自己要殺的人竟然還認識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命賤不值錢,可是寶貝女兒不一樣,她是全家人的希望,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女兒的周全。
中年人的眼中再一次升起一股兇悍的神色,握刀的手也抖了起來。
孫易點了支菸,還把煙盒向中年人遞了遞,他搖了搖頭,心中的殺意搖擺不定。
“算了,我也不問你是誰指揮的,估計你也不知道,你女兒和我的一個朋友也算是好友,咱也算緣份,現在有份工作介紹給你,林市到省城的物流運輸,公司應該有車的,你去林市,找這家叫蘭易的特產公司,在那裡會有人接待你!”
孫易說着,從桌子上拿過紙筆刷刷地寫下了地址和電話號,“去不去就隨你的便吧,還有,下回別傻乎乎的讓人當槍使,人這條命金貴着呢,只要心懷希望,總能看到光明的!”
孫易說着,推門走了出去,沒有再爲難這對被困苦折磨的中年夫妻,他猜都能猜得出來是誰要對自己下毒手,劉昊,或是那個黑子。
剛剛開車到街上,柳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冷玉已經安排好了公司的事情,所有的東西封存,接收的律師已經來了,簽完了字。
也不知道冷玉是從哪裡找來的下家,省城的工作算是交待完成了,只是這個結果讓孫易有一種一拳打到了空處的感覺,自己還設想了一堆報復手段讓敢下黑手的人爽快一下呢。
對省城,孫易沒什麼好感,在這裡除了打就是拼,而且城市越大人就越冷漠,全然沒有在林市和林河鎮那種如魚得水般的感覺。
該回家了,還是自己的窩舒服,孫易覺得胸無大志的自己還是比較適合蹲在溝谷村。
開車接了柳姐,驅車直奔林市,還沒市區,就險些被一個泥頭車給撞了,虧得孫易反應夠快,這輛民版猛士的性能也足夠好,一打方向盤衝上了馬路條石差點扎進路邊的商店裡頭。
那輛泥頭車根本就沒有剎車的意思,一溜煙地沒了影子,地上連條剎車印都沒有。
孫易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下來,一打方向盤,驅車直奔軍營,正好有一支軍車的車隊要前往外地訓練,有了孫易這層關係,順便把柳姐捎上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送柳姐上了軍車,孫易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馬上就回去,找了個停車場把車一停,路過一家安保商店的時候,順便買了兩根甩棍,好久沒用這東西,手都有些生了。
星恆公司內,潘文冷冷地看着對面的劉昊,劉昊低着腦袋,夾緊了雙腿,雙手死死地按在大腿上,讓自己不至於把腿抖得太厲害。
“小昊啊,當初我可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才扶你一把的,結果你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潘文淡淡地道。
“潘哥,對不起,只是……只是我沒想到豪聖的動作這麼快,才一天的功夫就找好了買家!”
潘文冷哼了一聲,卻又無可奈何,豪聖這塊大肥肉算是從嘴邊溜走了,接 看書”網。排行榜手的公司可不簡單,是一家國字頭的企業,正好要在省城開展業務,順手就從豪聖那裡把地皮和辦公樓都接手了。
潘文現在也不敢動手,更不敢從中做梗了,國企、央企這些企業幾乎就像是自成一國一樣,各種派系鬥爭比毫不比官場差,而且關係盤根錯結,要是矇頭撞進去,說不定撞到哪尊大神身上。
一肚子火氣的潘文只能把氣撒在可憐的劉昊身上,劉昊這種身份對於他來說屁都不是,若不是劉飛看中了他爹劉國輝的能力,提升了區長,潘文動動手指頭都能輾死他。
“這件事就略過不提了,希望你能再接再勵,總不能讓我的投資打了水漂!”潘文淡淡地道。
“是,潘哥儘管放心,我保證,一年之內,肯定讓你的投資全部收回並且贏利!”劉昊拍着胸脯道,也難怪他會有這種自信,本身就是二代,再加上有潘文提供的大量資金,招兵買馬,成爲華青幫第二隻是時間問題。
就算是達不到華青幫那種壟斷地下世界的能力,只要能分上一大口蛋糕,那收入就是一筆天文數字,黑色產業一向都是來錢快的暴力行業,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一層官的光環籠罩。
潘文點了點頭,也懶得再與劉昊費什麼口舌,路都趟開了,如果他還做不好事情的話,乾脆撒泡尿溺死他得了。
“交待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潘文站起來一邊向外走一邊道。
“潘哥你放心,看到我身後這人了沒有?”劉昊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大姆指向後一指,一個體態偏胖,臉上橫肉抖動的大漢向他點了點頭。
“從河南請來的,武術高手,絕對靠譜!”
“有槍厲害?”潘文淡淡地道。
“劉哥,看您說的,動槍那不是給您找麻煩嘛,再說了,咱要抓活了,肯定讓潘哥你出上一口惡氣!”劉昊帶着獻媚的笑意道。
“嗯,我等你好消息!”潘文淡淡地道,劉昊趕緊上前幫着開門,剛剛推開辦公室的大門,就聽得一陣陣的慘叫聲,然後一堆紋龍刺虎的漢子連滾帶爬的向這邊跑。
定睛一看,在那些漢子的身後,一條挺拔的身影,嘴裡叼着煙,雙手各持着一根甩棍,跑得慢的被追上,甩棍毫不留情地砸下去,擊打在身體上發出令人全身發寒的啪啪聲,幾下子將人放翻,接着追了上來。
“孫易!”潘文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然後目光瞄向劉昊,“你還在等什麼,請來的高手該出手了吧!”
“是!”劉昊全身一抖,趕緊向身後那個漢子道,“羅成發,該你出手了!”
漢子臉上的橫肉一抖,猙笑着道,“好,你的錢不會白花,要死的還是活的?”
“當然是活的,打斷兩條腿就行了!”劉昊恨恨地道,又是這個人,一次次地壞自己的好事,他的恨意不比潘文輕多少。
羅成發目光在屋子裡一掃,一伸手,就把牆上用來裝飾用的矛尖狀的金剛杵給拽了下來,雖然是裝飾口,可也是精鋼所鑄,足有二十多斤重,但是在羅成發的手上,如同一根小草棍似的。
“好,等着,馬上就好!”羅成發應了一聲,手上的金剛杵一抖,橫裡砸了出去,把擠過來的那些漢子全部向兩側砸翻,直接就跟孫易撞到了一塊。
金剛杵向前一遞,直向孫易的胸口處刺去,孫易手上的兩根甩棍風車一樣的甩動着,發出一陣陣破空的尖嘯聲,噹噹幾棍砸在金剛杵上,這個山寨版的甩棍立刻就有些變形了。
羅成發也縮手後退,手上的金剛杵橫在胸前,冷冷地與孫易對視着,表面看起來鎮定之極,但是心裡頭卻翻起了濤天巨浪。
這小子好大的力氣,幾棍子砸過來,讓他的手都有些抖了,稍稍一緩,跟着足下一趟,掄起金剛杵再一次衝了上去。
孫易的臉色也變得冰冷了起來,剛剛幾棍交擊,明顯就探出這個一臉橫肉,體態微胖的大漢不一般了,如同一塊頑石,震得他手腕都有些發麻了。
左手上甩棍一架,金剛杵與甩棍接觸,發出噹的一聲脆響,金剛杵正加沉重,壓着甩棍就砸了進來,虧得用甩棍橫住,只壓到了肩頭處。
右手上的甩棍一掃,向羅成發的肋側砸了過去,甩棍打在他的身上如擊敗革,發出噗的一聲悶響,似乎沒有起作用。
羅成發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他可是正宗的武術世家嫡系傳人,練的就是劈掛掌和鐵布衫,都是硬功夫。
只要崩足了氣,哪怕是一根鐵棍砸在身上,都不疼不癢,全身的筋骨都是從小打熬出來的,但是捱了孫易這一棍子,登時火辣辣的疼得厲害,甚至那股疼痛勁如同針一樣直刺進內臟。
羅成發的手一撈,扣住了打在身上的甩棍上,金剛杵再次一揚,又一次當頭砸了過去。
孫易緊崩着面孔,甩棍一橫,迎着金剛杵砸了過去,再次交擊在一起,這次的響聲還帶着一陣爆響,兩人的力道都用得十足。
質量略差的甩棍斷成了三截崩飛了出去,在牆上崩了一下又橫飛了出去,後頭一個倒黴的刺虎漢子慘叫了一聲,崩飛的那一截甩棍直接就刺穿了他的大腿,遭受了無妄之災。
羅成發手上的金剛杵也握不穩了,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現在兩人手上唯一的武器就是各握半邊的甩棍。
兩個人幾乎同時較力,想要把武器搶到自己的手上來,崩的一聲,甩棍居中斷開,兩人握着手上的半截殘棍蹬蹬連退了數步。
然後又幾乎同時把手上已經沒什麼殺傷力的斷棍向對方砸了過去,而且都是奔着腦袋去了。
兩人同時側頭躲過了甩棍,羅成發的身後又是一聲慘叫,又一個倒黴蛋中箭,這就是對方人多勢衆的壞處。
羅成發冷哼了一聲,雙臂一伸,身上的骨節發出啪啪的爆響聲,雙腿微微一弓,兩步踏前,雙臂掄了起來,像是鞭一樣如同風車一樣的向孫易兜頭砸了過來。
孫易的腿剛剛擡起來,羅成發一掌拍到了他的膝蓋處,直接將擡起來的腿拍了下去,手臂剛一橫,又一掌把手臂也拍了下去,跟着甩起了手臂啪地一聲就砸到了孫易的胸口處,把孫易砸得悶哼了一聲,蹬蹬地連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