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的正中間,還擺着一個麻將臺,散亂的麻將胡亂地擺在臺子上,一旁的沙發上,一個大漢正打着哈欠似睡非睡,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腫眼泡圓下巴,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鼓足了氣的蛤蟆。
“亮哥,人來了!”蠍子男低聲道。
“嗯!”腫眼泡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一伸手,身後穿着旗袍的美女立刻送上一個水煙壺,侍候着他抽起了煙。
孫易也不急,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來,點了一支菸,見那個亮哥還是沒什麼動靜,索性就把腿搭到了麻將桌上。
“你就是易哥?還真是久仰大名啊!”亮哥抽了幾口水煙之後陰陽怪氣地道。
“湊合吧!”孫易淡淡地道,隨手把菸灰就撣到了地面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看得亮哥直皺眉頭。
“易哥你也是道上有名有姓的大哥,咱們就把話敞開了說吧,你的兄弟在我的場子裡頭打麻將輸了錢,這個帳你認不認吧?”
“跟誰賭的?”孫易問道。
亮哥下首的三個中年人十分謙遜地點了點頭,三個人看起來都很忠厚的樣子,但是目光閃閃,一臉的精明,一看就是久經賭場的老手了。
孫易向他們點了點頭,一副十分有禮貌的樣子,但是眼中閃過的一抹戾氣讓這三個賭場老手也有些心寒了。
孫易打了一個響指,曲小木拎過一個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打開,裡頭都是紅通通的鈔票。
亮哥只是掃了一眼,就冷笑了起來,“易哥,有句老話叫做賭場無父子,就算是父子也要明明白白地算帳,你這兄弟欠我們有零有整,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萬,易哥你也是一號人物,面子不能不給,零頭就抹了,就當是我們這個場子不抽成了,只收一千萬好了,你這箱子裡的錢,可有些不夠啊!”
亮哥說着拿起旁邊的杯子,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後笑眯眯地道:“沒有那麼多的現金也沒關係,我們這裡有pos機,接受銀行大額轉帳!”
孫易推了推桌子上的錢笑着道:“亮哥你可說錯了,我來可不是拿錢贖人的,而是來玩幾把的,不知道這三位大哥有沒有興趣再多贏點?”
孫易說着伸手摸了摸桌上的一張牌,喊了一聲三餅,啪地一聲翻開,果然是一張三餅。
這種盲摸牌的手段在那些賭場老手眼中只算入門的小兒科而已,他們三個自己也拿不了主意,看向了亮哥。
亮哥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哪裡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有了亮哥這一句話,那三個老手又一次坐到了麻將桌前,一邊碼着牌一邊定下了賭數的大小,打的就是三三五,不過是以萬爲單位,而且什麼都不忌,真要是打起來,一局下來,糊得大點,不輸個幾十萬都打不住。
孫易以前也打過麻將,不過都是一兩塊的小玩小鬧,平時他還真不怎麼賭,只是對規則都懂就是了。
“易哥,你真要下場子啊,這三個人肯定是一夥的,都不用出千,打夥牌就夠咱一受的!”曲小木低聲道。
孫易一邊 碼着牌一邊搖了搖頭,示意曲小木去一邊坐着去,賭桌上的規則要守的,否則的話麻煩大着呢。
孫易碼牌的時候看了一眼三個人的手法,手指十分靈活,在碼牌的時候,十分隨意間就挑出了一些牌。
孫易開始抓牌了,到手的麻將牌簡直零散得令人髮指,就沒有能配到一塊的牌,只打了不到五張牌,對面那個眼睛鏡男就笑眯眯地糊了,而且還是站門夾寶,這一把孫易就輸出去幾十萬。
碼牌的時候,亮哥鴨子似的嘎嘎怪笑了起來,“易哥啊,不行就算了吧,別把你手上的錢也賠出去!”
“沒事,賠得起,大不了這個人我不要了!”孫易淡淡地道。
“啊?易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現在可是窮光蛋了!”伊萬擡頭,滿臉大鬍子下是可憐巴巴的表情。
孫易微微一笑,沒理會他,吃點苦頭也好。
一連打了五把,孫易每把都在輸,二百萬在最後一局的時候已經輸得只剩下不到兩萬塊了。
“你的錢不夠了!”對面那個眼鏡男笑着道。
“沒事,不是還可以銀行轉帳嘛!”孫易淡淡地道,二百萬輸出去,臉不紅不白的,似乎輸的只是二百塊一樣,就憑這份底氣和淡定,都讓亮哥坐直了身體,眉頭微皺,暗地裡使了幾個眼色,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顯然孫易的兇名頗勢,生怕孫易最後輸急了會掀桌子耍橫。
在碼牌的時候,那三個人就皺起了眉頭,賭場老手不喜歡用自動麻將機,只喜歡自己碼牌,在碼牌的時候能做多少手腳全看個人手法高低,算不得出老千,最考驗一個人的功底。
但是這次在碼牌的時候,明顯感到彆扭的,瞄準了一張牌,剛剛摸過去的時候,牌已經被孫易摸走了,甚至還送來了一張其它的牌。
真正的麻將高手,甚至可以把所有的麻將牌位置都記得牢牢的,吃、碰、槓都要講究時機的,但是現在孫易在碼牌的時候就把他們的節奏給打亂了,至少有一半的牌找不到了位置。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臉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孫易的手法不見得多高明,就是快,一個快字壓住了所有的技巧。
打了骰子,上家出了一張北風,孫易伸手摸了一張牌,嘿了一聲,槓。
再摸一張,又槓,再摸,還是槓,孫易他們打的是北方麻將,一九都算槓,孫易這一槓起來就沒完,一口氣槓了六次,槓得那三個牌桌高手臉都白了。
再摸一張牌,孫易把牌一推,糊了,站立飄,這可算是糊大牌了。
三個高手都是面無人色,這一把牌,只有上家出了一張牌而已,孫易槓了一溜之後直接就糊了,這難度不亞於天糊啊。
“嘿嘿,手氣真好,給錢給錢,一下子就回本了,怪不得都喜歡賭呢,贏起錢來還真爽!”孫易做了一個給錢的手勢,然後推了長城,接着碼牌。
孫易這一把就贏了超過二百萬,一下子就回本了,亮哥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一圈打下來,孫易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甚至連對方出牌的機會都極少,最多每人只出了兩張牌孫易就糊了,大部分糊得都不小,只是偶爾一兩次是小屁糊,可一直都在進錢。
打了不到一個小時,孫易就贏了一千八百萬,這還不算他那二百萬的本錢,亮哥這回可有些坐不住了,而那三個賭場高手更是滿頭大汗,連牌都抓不穩了。
他們的心一亂,手法上更加拼不過了,三個人打着配合都打得一踏糊塗。
“姓孫的,你特麼出千!”亮哥一拍桌子怒吼一聲站了起來,門也轟隆一聲,七八個漢子拎着長短槍衝了進來。
孫易不緊不慢地摸了一張牌,槓了一次,伸手再摸牌,打出了一張東風,“亮哥,你開這個場子就要玩得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千了?拿出證據來,只要你能拿出證據,我姓孫的把兩隻手都給你留下!”
亮哥爲之一滯,望向了那三個高手,三個高手面無人色,嘴脣發白,都是賭場老手了,他們心裡清楚得很,孫易的手法全在碼牌上,甚至連打牌時最常用的替牌換牌都沒有。
他們三個人任何一個,都有打兩張摸兩張的能力,但是在孫易的面前除了前三把之後,連用都不敢用,因爲他的目光實在是太犀利了,真要是被逮到,絕對會剁手啊,伊萬那個傻蛋就是敗在他們的手法之下。
而這種碼牌的手法只是硬功夫,根本就算不上出千,更談不上抓不抓現形的問題了。
“亮哥,這個場子是你的,我贏得越多,你抽紅抽得就越多嘛,你也獲利啊,急什麼嘛,這三位大哥還沒說下場呢!”孫易笑着道。
亮哥很想一槍崩了孫易,抽個尼瑪的紅啊,那些錢全是老子出錢墊付的。
孫易的話一出,三個人的眼睛同時一亮,趕緊搖頭道:“不打了不打了,錢都輸光了!”
“沒關係,錢輸光了可以輸點別的,壓上一隻手,我算你們五百萬,嘖嘖嘖,好值錢的手啊!”孫易不緊不慢地糊了一牌,對方三人已經沒錢了,而孫易的目光也盯到了他們的手上。
三個人都嚇得滿頭大汗,扭頭看着亮哥。
亮哥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沉,腫眼泡中閃動着淡淡的兇光,他現在有人有槍,但是孫易他們的表現又太過於淡然,讓他一時不敢下手。
孫易站了起來,把二百萬裝到了箱子裡頭,想了想向伊萬問道:“你特麼輸了多少本錢?”
“三百萬,輸了三百萬!”伊萬趕緊扯着脖子叫了起來。
於是孫易又多裝了三百萬的現金,剩下的籌碼又推了出去,“就這樣吧,亮哥你認爲怎麼樣?或者再接着賭下去?”
亮哥一跺腳,怒聲道:“好,咱們接着賭,瑪的,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那就請吧,不知亮哥這回請誰出手?”孫易笑着道。
“還是你們!”亮哥沉聲道。
那三個高手的臉都抽抽到一起了,壓根就不是對手啊,還對賭啊,再賭下去可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