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峻的小夥一動也不動,如同雕塑一下,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讓路國春有些絕望,碰到這些認死理的傢伙,誰都沒有辦法。
到了路國春這個級別,個人能力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他察顏觀色的本事,小夥子的眼角微微一瞄的時候,他順着小夥子的目光望去,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在門口的上方,還裝有一個小小的監控探頭。
路國春這回明白了,從小夥的輕微動作也可以看出一點什麼來,心中微微一喜,到了桌子前,低頭在稿紙上寫了起來,然後遠遠地一舉。
紙上寫着,放我一馬,一千萬!
小夥的臉上露出一絲不着痕跡的冷笑,雙手放在膝蓋處一動也不動。
“真特麼貪!”路國春咬着牙暗道,然後又舉起了另一張紙,上頭寫着兩千萬。
這回小夥乾脆就眯起了眼睛,看都不再看他了,這讓路國春有些絕望了,跟着一咬牙,再一次重寫了起來,他就不信有人可以擋得住金錢,當初自己只是一個小科長的時候,不一樣被十幾萬就砸翻了嗎,這個年青小夥能有多大的定力,兩千萬不行就五千萬!
路國春不僅家裡頭藏着衆多的現金,在國外的銀行戶頭上也存有很多外匯,至於什麼官員財產申報之類的,那只是給一般的老百姓看的,有能力有實力的官員,誰不是手握好幾個身份證,而且還個個都合法。
當路國春寫到五千萬的時候,小夥的眼角微微一跳,然後霍地站了起來,大步向他走來,嚇了路國春一大跳。
小夥只是走到桌子前,避開了攝像頭,然後在紙上寫下了一串帳號,再重新坐了回去,路國春有些傻了,就這麼簡單?只給自己帳號,自己用什麼轉帳啊。
可是無論他怎麼用詢問的目光相詢,對方都是一聲不吭,過了個把小時,門被輕輕推開了,另一個嚴峻的小夥走了進來,兩人對視着點了點頭,然後換班離開了,自己纔剛剛買通了那個呀。
路國春只好故技重施,只是這個傢伙明顯更貪一些,出到六千萬才微微點頭,這麼一來,他藏在國外的資產已經十去其六了,只是能保回一條命,留得自由也值了,至於兒子和老婆,暫時先不用管了,華夏官場上的打擊從來都是隻針對個人,一般很少對子女下手,這是潛規則,無論你的能力多強,都要遵守這個潛規則,誰知道自己有沒有一天也犯到別人的手上呢,這就是做人留一線,日後秦城好相見。
沒有電腦轉帳,不過路國春卻得到了一個智能手機,他也不敢玩花樣,因爲那個小夥目光陰冷地在看着他,直到轉帳成功了,他才微微地點頭,悄悄地收回了手機。
路國春被戴上了頭套,再一次推上了奧迪車也不知開向哪裡,這讓他心裡微微有些驚慌,有心想問卻又不敢問。
這種國際大城市的交通狀況可想而知,很快就趕上了堵車,車子一頓慢慢地滑行了起來。
這時,路國春的耳邊傳來了輕輕的聲音,“跳車、跑!”
路國春的身體一震,原來生路在這裡啊,立刻一把拽下了頭套,打開車門鎖,推開車門就跳了下去,而後頭的小夥更是一腳踹了過來,將肥胖如球的路國春踹得飛了起來,腰都發出腰響聲,貼着地滑了七八米才停下來。
若是換成從前,捱了這麼一下子,不在醫院的特護病房住上個把月都不好意思出院,官越大這身子就越是金貴。
可是現在路國春已經落魄了,馬上就要成爲階下囚了,哪裡還有時間考慮自己這一身肥肉貴不貴的問題,手一撐,以他自己都驚訝的靈活速度跳起來就跑,幸好沒戴手銬,這也是給官員留下的最後顏面。
路國春跑得氣都要斷掉了,不知有多少年沒有做過這麼激烈的運動了,就算是在牀上,也多是那些女人採取主動,自己只要享受就好了。
路國春直奔他的另一個小窩,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在那裡,護照,還有境外銀行帳戶裡的錢,至於藏在別墅裡的現金就不要了,這個時候保命最要緊啊。
路國春帶着早就準備好退路的東西踏上了前往米國的航班,在這個時候,他那個別墅也被人大大方方地進去,一輛小貨車直接停在別墅前,聲稱是幫助路局長搬些東西。
如此海量的現金甚至裝了滿滿一輛小貨車,然後又悄悄地離開,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聲息。
只是受傷最重的就數凌少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才一夜之間,自己的父親就身陷囹圄,自己也從一個大少瞬間自雲間跌落,昨天來看望自己的還車水馬龍,可是今天,病房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甚至連與自己調笑的小護士也變了臉色,一切公事公辦,連摸都不讓摸不下。
還不等他再氣憤下去的時候,院方通知,病房緊張,他需要搬到普通的四人間裡去,而且醫藥費也該結算了。
凌少氣得大罵院方是白眼狼,大罵所有人都是落井下石之輩,也幸好他的錢還沒有被封,刷了卡直接就出了院,要鑲這滿口的牙還需要再休養許久。
當他看到一個小姑娘領着那個打過自己的傻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本能地想招人弄往翻他們,可是一扭頭,自己失勢了,如今只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那些街頭的小混混,也只琢磨着他兜裡的錢,而不是像從前那樣盡心盡力地幫他辦事。
傻大柱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而且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讓凌少的臉面丟盡了,可是現在的他,還有臉面可言嗎?
柳雙雙微微一俯着身子,居高臨下一臉傲然地向他道:“你那個父親的膽子也太小了,被輕輕地一嚇,就拿着米國護照跑了,連老婆孩子都顧不上了,現在人家可是米國公民呢!我聽說被米國的一位州長接見,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了!凌大少,不知道以後你如何自處啊?”
凌少也不是傻子,呆呆地看着柳雙雙那張嬌豔如花的面龐,還有那雙晶亮的雙眸,只覺得一股冷氣自尾椎升起,直竄向後腦。
“你……你……”
柳雙雙淡淡地一笑,轉身便走,凌少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被這個小姑娘坑了,而且還坑慘了,堂堂正廳級大領導,竟然被這個小姑娘玩弄於股掌之間,這太可怕了。
柳雙雙只請了兩個幫手,這兩個幫手都是退役的軍人,還是精銳的那種,演這種冷峻風格最合適不過了,人手是她通過早已經洗手退出江湖,過着自己幸福小日子的梁家輝推薦認識的,都是十分厚道的年青人。
柳雙雙承諾,他們能敲到多少錢都歸他們,幹這一票就是數千萬的收入,把兩人都快要樂壞了,軍人,越是精銳,退役之後就越是難以適合社會,再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工作,而有了這筆錢,就可以讓他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而再無後顧之憂。
至於路國春別墅裡的那些上億現金,自然都進了柳雙雙的腰包,看着柳雙雙幾天就收入上億,趙恆還真有些眼紅呢,但是想想她背後的男人,再紅的眼睛也要小心地擋上免得被發現了。
當然,這並不是柳雙雙一個人的功勞,在尼莎所設置的安全網絡當中,她與白雲和尼莎商量了一整天,推算了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包括事情敗漏如何彌補等等,都做出了最詳細的計劃。
柳雙雙居於前臺,借用趙恆的勢力先趟出一條路來,而白雲在京城借安琪的便利識得那些衙內公子,充當一個掮客趟開政治圈,尼莎則居於幕後充做技術支援,當然,她還要跟拉貝德這位頂級黑客多多學習。
孫易盤坐在厚厚的純羊毛地毯上,馬庫斯和安德烈居於側前方,在孫易的正前方則是亞歷山大這個古板陰狠的血族伯爵。
馬庫斯這位騎士在面對兩名血族伯爵的時候毫無懼色,甚至還可以做到談笑風生。
孫易搖着頭道:“確實,你們把核武器的位置告訴了我,我也弄出來,只是,你們不覺得走漏消息這種事情也該負責的嗎?你們坑我一把沒坑死,現在,該我要價了!”
亞歷山大重重地向前踏出一步,孫易一擡頭,眼瞳中的紅芒一閃,臉上顯出幾絲殺氣來,取核彈時被攻擊差點喪了命,四大金剛四損其二,曲小木更是被迫退出軍隊回了老家,現在他心頭的火大着呢,如果這個亞歷山大敢向自己出手的話,正好借他散散火,不把他撕成十七八塊絕不住手。
哪怕是亞歷山大這種統領血戰士,主戰派的古板血族,被孫易散發着紅芒的眼瞳那麼一盯,也是身體一緊,身體有些發僵。
“好,我承認,是我,是我把消息散出去的!”亞歷山大怒聲道:“有本事你就衝我來!”
孫易突然笑了一下道:“我要那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