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長得有那麼善良嗎?我把你治好了誰知道你會不會一去不返?”李寶珠甚至開始吃起了點心,“少一文錢也別想我給你治病。”
方錦豐快哭了:“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拿到銀子不給我治療?”
“我是個有信譽的人!”李寶珠瞪他一眼,“本大夫會因爲你這種人毀了名聲?給錢治病,天經地義,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給別人治病都是什麼價!你若是不捨得就請回吧!”
開玩笑,李寶珠幫李順妃接生,得到的獎賞可是一個縣主名頭和百兩黃金千兩白銀。
收他方錦豐一千兩銀子很貴嗎?
方錦豐氣的狠狠一蹬腳:“好,你等着,我現在就讓人回去取銀子!”
爬到女人身上卻不能吃的感覺簡直太憋屈太可怕了!
方錦豐說什麼也不能再讓這件事發生!
“對了,我說不定很快就會離開京城,你若是來晚了,可不關我的事。”李寶珠轉身就走,“銀子到了讓人通知我。”
離開前院後,白瓔紅着臉捂嘴直笑,“姑娘真能治那個病?”
李寶珠笑道:“別人的不好說,但姓方那小子的病,除了我,恐怕這世間無人能治。”
如果硬要找別人的話,也只有明月了吧。
只不過就算許諾萬兩黃金,恐怕明月也不屑於去管這種無聊的齷齪事。
“姑娘還真會賺銀子,這一千兩可是咱們公主的一個莊子的一年產出呢。”青梅忽然有些羨慕的說道。
“是嗎,你們公主有幾個莊子?”
青梅想了想,道:“四五個莊子吧,還有些別的鋪子店面。”
大明朝一個堂堂的公主一年只有不到萬兩銀子的進項?李寶珠有些不相信,就憑公主府這個排場,這麼多傭人,恐怕這些錢根本剩不下什麼。
況且公主的房產地產只能算是陪嫁,將來公主去世後,這些莊子店鋪都要收歸皇家,不可能留給駙馬和公主的子女們。
細論起來,尚一個公主只不過是面上風光,實際得不到多大的好處。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尚了公主的駙馬是不能入閣拜相的,一輩子頂多當個無權的閒散小官。
難怪永寧長公主拼命的要給豆豆爭取封賞和好處。
這麼一想起來,對於昨天永寧長公主硬把她推入甘露宮的事情,李寶珠倒也沒那麼介懷了。反正最後得好處的是豆豆,況且李寶珠心裡是真心疼愛豆豆。
爲豆豆做點犧牲好像也沒什麼,況且她不但沒有損失什麼,還得了天大的好處。
據說朝廷對她的封賞會過幾日由欽差送到揚州縣,原本李寶珠心急如焚要回家去,可昨日已經答應了今晚和子瑜逛廟會去。
子瑜的傷心難過教李寶珠心痛不已,無論如何,今晚她也不能食言。
所以這個白天她忽然閒了下來,什麼事都沒了。
百無聊賴的李寶珠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反着轉一圈,如此反覆三四次,直看得青梅和白瓔頭都暈了。
“姑娘,要麼我叫人陪您到街上轉轉去?”
李寶珠眼睛一亮,剛要答應時,先前那個通報的婆子又來了,“姑娘,方家的公子又來了,說已經取了銀子過來。”
有了銀子好辦事!
李寶珠這次不再遊山玩水了,風風火火的來到前院,頓時被桌上白花花的銀子晃花了眼。
方錦豐垂頭喪氣站在那裡,道:“你數數吧,一個五十兩,二十個,一文不少。”
“不用數了!”李寶珠大方的一揮手,把二十個銀元寶用布一包拎在手裡,另一隻手舉起在路上隨手撿的小樹枝,刷刷刷幾下,在方錦豐後腰戳了戳。
“喂!你幫我治病啊!”方錦豐見李寶珠擡腳就要走,又急了,“你不是說你是有信譽的大夫,不會坑錢嗎!”
“已經好了啊,我剛纔不是用棍子戳你了?”李寶珠疑惑的看着他,“哦,至於效果會不會有影響……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這種方法,你回去試試再說吧。”
“……”方錦豐一臉呆滯的目送着李寶珠離開。
之前時間緊急,李寶珠才屈尊降貴直接用指頭給方錦豐點穴,現在嘛,一根樹枝對他就算客氣的了。
她纔不願意再碰他的衣角哪怕一下下!
……
李寶珠走出會客室,準備去京城大街上逛逛,吃吃京城的茶樓都是什麼樣的。
一個身影卻直直的立在她面前。
李寶珠擡起頭,早晨的陽光從那身影后面照射過來,給他全身鍍上一層金光,讓他看起來如同神祗一般。
“沈……少澤……”李寶珠定定的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
手中的那包銀子啪一聲掉到地上。
沈少澤已經完全不復以前那般俊逸灑脫的俊秀少年模樣,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幾乎瘦了一圈,臉頰都都有些凹下去,身上的藍色長袍不但佈滿風塵,甚至還有一些損壞,一身的風塵僕僕。
“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李寶珠有些不敢相信的擡手觸摸了一下他的臉。
在她的指尖剛碰觸到沈少澤的臉頰時,沈少澤猛地把她抱進懷裡,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把她摟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
一滴一滴滾燙的淚珠落在李寶珠的臉上。
“你還活着,你還活着……”沈少澤的聲音乾啞的可怕,說了這幾個字以後,便再也說下去了,只能用力、更用力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體。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這一切不是夢。
天知道沈少澤這幾天都是怎麼過來的,若不是爲了保持基本的體力尋找李寶珠,他幾乎一口飯都不吃,一口水也不喝。
在接到長公主派人送去的信時,沈少澤幾乎喜極而泣,扔下一切,直接翻身上馬衝到京城,既沒帶任何侍衛小廝,也沒帶任何行李銀兩,疾馳了整整一夜沒有停歇,纔在早晨到達了長公主府。
如今把人真真實實的抱在懷裡,沈少澤忽然覺得,他又守住了整個世界。“你整整騎了一夜的馬?”李寶珠摸出手帕給他擦去臉上灰塵和淚滴,滿眼的疼惜,“得到信就好了啊,我很快就會回去的,爲什麼還要跑來?”這是李寶珠第一次見到沈少澤落淚,而且,這淚,是爲她流的。